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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南宮鵬飛藏身大雁塔上,兩人答問聽得極為清晰,暗暗焦急道:「自己未婚妻房余翠娥就是防我行走江湖沾染兒女私情,龍前輩為何多事。」

  忽聞塔外一聲輕笑道:「南宮賢侄!」

  身影一閃龍霄騰飄身而入,嘻嘻一笑道:「賢侄不可怪老化子多事,大丈夫何患三妻四妾,何況命中註定,絲毫不能勉強,更少樹一強敵,於賢侄不無助益。就是老化子不願多事,日後困擾更甚。」

  南宮鵬飛笑笑不語。

  龍霄騰正色道:「老化子受令師付託之重,豈能不權衡利害,令師一再嚴囑千萬不能吐露師承,只推說是老化子寄名弟子就是,這一切均是令師預為安排。」說著懷中取出一函,接道:「明晨賢侄持函去見長安三星鏢局拜見總鏢頭日月金輪何慕豪,老化子還有事三天後晚再來大雁塔相見。」疾如閃電而出。

  南宮鵬飛抽出書信就著月色拜閱已知就裡,慎藏懷中,拾級下塔。

  五更不到,天色已是大亮,城門大開,南宮鵬飛飄然漫步入得城去。

  街上已有行人,肩挑負販叫賣不絕。

  他走入一家飯莊,食客雖然不多,也有三成座,看來這飯莊生意不惡,日夜買賣,擇一潔淨座頭坐下,喚了一碗羊肉泡饃及炸三脆,並要了一角酒。

  正在低首進食之際,忽聞鄰居竊竊低聲道:「這事透著點稀奇古怪,五天前三星鏢局接下一批紅鏢,價逾百萬,須送往安慶,迄至如今尚未見動靜,何慕豪這老兒行事委實莫測高深。」

  另一人冷冷笑道:「這批紅鏢大半俱是金珠,萬不能偷偷運出,何慕豪知風聲外泄,說不定正在約請能手相助,倘途中出了岔錯,傾家蕩產也不夠賠累。」

  「即然咱們決定劫鏢,就不怕他飛上天,咱們騎驢子唱本等著瞧吧!」

  南宮鵬飛心中一怔,垂首飲酒之際偷覷鄰座,只見是三個面目陰沉悍鷙身著藍布大褂五旬左右老者。

  忽見一獐頭鼠目短裝漢子匆匆奔入在三人空著的一方坐下,低聲道:「三星鏢局十萬金珠尚封存在庫房內,日夜守護,尚未打聽出何時起程。」

  南宮鵬飛凝耳傾聽,突然鄰座寂然無聲,不由抬目望去,鄰座四人已離席步向店外。

  匆匆飽腹結帳走出,轉向三星鏢局而去。

  三星鏢局乃長安四大鏢局之首,門前氣派宏偉,廣場方坪豎一支五丈左右鐵竿,上端飄揚一白錦金繡花邊的三角鏢鎮,朱織三星,鮮明奪目。

  宮門前分是著八個抱刀大漢,挺胸怒目,顧盼生威。

  南宮鵬飛神態安詳,朝左首一個抱刀大漢含笑抱拳道:「有勞通稟何總鏢頭就說在下南宮鵬飛求見。」

  大漢答道:「請問南官少俠師承來歷?」

  南宮鵬飛道:「在下見了總鏢頭自會知道。」

  那大漢淡淡一笑道:「恕兄弟歉難應命。」

  南宮鵬飛鼻中冷哼一聲道:「顯然尊駕礙難通報,在下自會去見貴總鏢頭。」

  霍地四道刀光疾閃,攔阻南宮鵬飛去路。

  只聽四聲悶哼,嗆啷連聲單刀墮地,也不見南宮鵬飛如何動手,人已踏上石階朝鏢局內走去。

  早有人望內飛報,南宮鵬飛走入不過十數步,但見一濃眉豹眼花白長須紫臉老者快步迎出,眉梢眼角隱含憂慮,抱拳含笑道:「南宮少俠,屬下無禮冒犯,望內海涵見諒。」肅客入廳分賓主落座。

  何慕豪道:「少俠枉駕敝局必有見教。」

  南宮鵬飛袖一函遞與何慕豪,道:「總鏢局頭閱了此函便知在下來此何為。」

  何慕豪心中忐忑不安,神色緊張,待閱讀書函後陰霾盡失,喜笑顏開道:「原來是龍大俠高足,何某失敬。」

  南宮鵬飛微微一笑道:「在下未來之前,風聞總鏢局,接了一宗紅鏢,價逾百萬,已有黑道人物欲來劫鏢,不知總鏢局有耳聞麽?」

  何慕豪長歎一聲道:「何某正為此事煩憂,鏢局生涯,原就是刀口上舔血勾當,生死無常,無如這宗紅鏢擔當甚大關係,不能稍有疏失,為此函邀知友趕來長安相助。」

  南宮鵬飛道:「總鏢頭決定何時啟程。」

  何慕豪慘然一笑道:「除寥寥數位知己趕到舍間,所約能手卻一個未見到來,風聞參與劫奪紅鏢之人其中不乏著名的凶邪,何某已橫出心腸,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決定明晨起程。」

  南宮鵬飛略一沉吟,道:「依在下之見,不如暫緩數日,容總鏢頭援手趕至,再在下出外偵悉劫鏢凶邪如何佈署。」

  日月金輪何慕豪道:「就依少俠之見!」

  南宮鵬飛欠身離坐,道:「在下告辭。」

  何慕豪送至門首作別而去,南宮鵬飛逕自走向大雁塔。

  他每日朝出午歸,去雁塔其上由龍霄騰崔景雲韋雲淞三人輪授獨門心法,尤其千里追風韋雲淞盡心指點,並授他妙手空空絕技。

  回至鏢局後一語不發,諱莫如深,令人有高深莫測之感,何慕豪問他,就說家師龍霄騰亦趕來長安,一切均有妥善安排,時機未至,在下無法相告,何慕豪也不便多問,待南宮鵬飛如同上賓。

  鏢局中人難免良莠不齊,為此暗中煩言嘖嘖,謂南宮鵬飛心懷叵測,決不是威震宇內的鐵丐龍霄騰大俠衣缽傳人,說不定是對頭人物冒充,總鏢頭引狼入室,紅鏢更無法保全。

  當然南宮鵬飛也有耳聞,故作不知,黃昏日落,即至鏢局後院練武場參觀眾武師練武。

  武師中不乏身手奇高的名家,拳掌兵刃均有獨到之處,目睹南宮鵬飛旁觀,聳恿激使南宮鵬飛過招印證,但他含笑謙虛,無論如何相激,總避不出手。

  第六日傍晚,晚霞滿天,南宮鵬飛正負手旁觀武師捉對兒廝打,忽瞥見院牆外人影一閃,翻落院中,現出一個面泛青光,梟睛鷹鼻的老者,頷下一部短短地虯須,肩頭插著一對蛇頭拐,發出一聲陰惻惻冷笑。

  眾武師齊皆撤手止住,面露驚疑之色,只聽一人失聲詫道:「瀾滄三凶大凶斷魂拐嚴繁!」

  嚴繁耳聞武師直呼其名,目中閃出一抹冷電凶芒,右腕一揚。

  只聽一聲慘嗥,那出言武師左肩為嚴繁毒暗器打實,血光迸射,歪身撞地暈絕過去。

  群武師大怒激於義憤,紛紛撲前。

  斷魂拐嚴繁桀桀怪笑,倏地撒出肩後兩支蛇頭斷魂拐。

  南宮鵬飛朗喝道:「諸位暫請住手!」

  武師們聞言紛紛縱身疾退,均以驚疑目光望著南宮鵬飛,暗道:「莫非南宮鵬飛裡應外合?」

  南宮鵬飛慢慢走前,冷笑道:「眼前的可是瀾滄嚴老當家麽?為何登門行兇無是無非。」

  嚴繁梟睛一翻,嘿嘿冷笑道:「你是何人,喚何老兒出來當面回話。」

  南宮鵬飛面色一沉,道:「對在下說也是一樣!」

  嚴繁目露凶光,厲聲道:「三更時分,嚴某來此取五十萬金珠,絕不傷人,否則三星鏢局今晚煙消瓦解,雞犬不留。」

  南宮鵬飛徐徐伸出右掌,道:「拿來!」

  嚴繁不禁一怔,大惑不解,道:「什麼?」

  南宮鵬飛道:「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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