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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二人將藥汁慢慢飲了下去,只覺澀苦難以下嚥,但為了救命要緊,只得強行飲下。

  嚴曉星在兩人身上拔出金針,命他們伏在地上。

  殿內群雄目光凝注,屏息凝神,仔細瞧嚴曉星如何救治兩人。

  嚴曉星微微一笑道:「有屈兩位了。」

  左右兩掌分按在傷者命門穴上,徐徐運功行氣透穴而入。

  傷者只覺熱不可耐,不禁呻吟出聲,身軀掙扎不甯滿頭淌出豆大汗珠。

  及至後來,不僅呻吟出聲,直如豬羊死前哀鳴。

  冷面秀士龐雨生意有不忍,幾次欲言又止,葛天君低聲道:「必須命你門下忍耐,不可使他分心,俾免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嚴曉星收掌立起,道:「兩位如要嘔吐大解,請速去廟外用士掩埋,毒稍感染人畜,為害不淺。」

  兩位顫巍巍立起,如患重病方愈,雙腿軟乏無力,臉色蒼白,目露感激之色望了嚴曉星一眼,低應了一聲是,蹣跚走出殿門。

  冷面秀士龐雨生防兩徒暫喪失武功,若出廟外,恐又遭匪徒偷襲,免生意外計,搶身掠出隨去。

  兩人一跨出山門外,只覺腹痛如絞,胸口翻騰欲嘔,忙擇一牆角大吐大瀉。

  吐瀉的盡是烏黑奇奧穢液,中人難禁,迅以土掩埋。

  兩人立起,只覺全身如釋重負,但疲軟乏力異常,風吹欲倒,兩人聯臂互攙看走回廟內。

  冷面秀士問道:「感覺好點了麼?」

  一人淒然一笑道:「體內未覺有異,神清氣爽,已然全愈,只是武功已失,恐暫時無法隨從恩師效力。」

  冷面秀士淡淡一笑道:「你等無須難受,不死便屬萬幸,來日方長,俟後再設法恢復武功就是。」身形飄然邁入山門,忖道:「果然羅刹門下非可等閒輕視,怪道她門下女弟子個個心高氣傲。」心內異常難受。

  他暗中單戀羅刹夫人,意欲結成連理,合璧雙修,亦是武林一段佳話,目前,他知道在武功上與羅刹夫人一比,尚有一段很大距離,更堅定了他獲得藏珍圖之之志。

  回至大殿,向嚴曉星深深致謝。

  嚴曉星微微一笑道:「些許微勞,何足掛齒。」

  繼而目光巡視了滿殿狼藉獒屍一眼後,喟然長歎一聲道:「犬猶人也,這些獒屍相煩以火焚化,趁此漫漫長夜,在下為它們誦咒超脫。」

  偷天二鼠會意,迅疾將犬屍悉數拋置殿外堆好,生火焚屍,呂鄯低聲道:「老弟此舉內中有意麼?」

  嚴曉星點點頭道:「龐雨生與葛元良均是武林巨擘,桀傲不馴,漫漫長夜難以入睡,言談又格格不入,何妨由在下誦咒沖淡氣氛,以待破曉。」

  姜大年道:「這是老弟真心麼?」

  隨即搖首笑道:「老弟無非轉移視聽,免葛元良龐雨生察破老朽兩人真正行藏。」

  嚴曉星微笑了語,待犬屍焚化後,走入殿內焚香書咒,以火焚後,便跪至蒲團上,垂首喃喃有詞。

  許飛瓊不禁暗笑,忖道:「星哥真會做作。」

  偷天二鼠與廖獨三人坐在殿角,瞑目似睡未睡模樣,不則一聲。

  葛元良龐雨生四道目光凝視在嚴曉星身上,只聽嚴曉星朗聲誦道:

  「南無薩怛他

  蘇伽多耶

  阿羅訶帝

  三藐三菩陀寫

  南無薩婆

  勃陀勃地

  南無薩多南

  三藐三菩陀

  ……

  ……」

  疾徐有力,鏗鏘悅耳。

  冷面秀士詫道:「此人誦念的系楞嚴咒,功能度六道眾生,羅刹門下怎會精擅禪門心法。」心中暗暗納悶。

  禪門法咒,可使凡慮盡滌,心境寧靜,化戾氣為祥和,滿殿沉寂如水,唯聞嚴曉星朗朗誦咒聲。

  楞嚴法咒一遍又一遍,忽地嚴曉星倏地一掌望外虛空拍去。

  只聽一聲悶哼,接著重物墮地聲,忽騰起一聲淒厲不忍卒聞的慘嗥。

  殿外忽隨風傳來一聲刺耳冷笑道:「好孽畜。」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群雄大感凜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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