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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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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匪發覺身旁已無革囊,不禁寒意頓冒,機伶伶連打寒顫,面色大變,三條身影如飛倒飄開去,落在曠地上。 三人均是江湖巨盜,武功甚高,卻身旁革囊被人盜去毫無察覺,不言可知,對方若置他死命,更是不費吹灰之力。 但問題是在革囊系從何處被盜,明明均攜有五鼓斷魂香收藏囊內,臨來之時紮束在身,怎麼此刻不見? 幾道目光互望了一眼,斷定出堡門就被盜去,倘或此刻被盜,為何一無動靜? 然而三匪並無膽量破門而入,回去如何覆命,不由面面相覷。 只聽一匪長歎一聲道:「回去吧,我們認栽了就是!」 三匪膽戰心寒,撲往廟外而去。 一叫廟門,即見面前黑影疾門,三條身形橫身阻住,只見豐都雙判田敦明田敦義及一尖額鼠腮,蓄著兩撇山羊鬍鬚五旬老者,三匪不禁面色如土,抱拳施禮道:「參見兩位田香主羅護法。」 尖額鼠腮老者正是九首蛇羅秉浩,沉聲道:「事情辦成了沒有?」 「回羅護法,事情出了舛錯。」 豐都雙判及羅秉浩聞言不禁一怔。 羅秉浩打量三匪上下,見並無打鬥模樣,詫道:「莫非正點子都逃走了麼?」 一匪躬身答道:「葛元良老賊等均在大殿內棲身熟睡,一個未少。」 羅秉浩道:「那麼有何差錯?」 「回羅護法,小的身旁五鼓斷魂香及一袋暗器均不翼而飛!」 豐都雙判聞言大吃一驚,道:「有此等事,在何處被盜你們知道麼?」 「稟香主,小的茫然不知,諒一出堡門即被盜去。」 田敦明面色一變道:「不好,具有如此身手除了偷天二鼠外並無第三人,莫非偷天二鼠亦要淌此渾水麼?哼,田老大定要叫你們葬身無地!」 羅秉浩道:「兩位香主,現在應如何處理?」 田敦義道:「依你之見咧?」 羅秉浩道:「屬下之見,索興一不做二不休,屬下尚有兩管五鼓斷魂香,再放出三十只毒獒,葛老賊龐窮酸縱武功蓋世,也難逃毒手。」 田敦明略一沉吟道:「也好!」 九首蛇羅秉浩見雙判同意,縱身一躍,投往松林中,須臾領著紛紛人影奔來。 每人手中牽著一隻毒獒,只只形如小豹,卻戴有護嘴皮套套住使它們無法出聲。 匪徒們小心翼翼悄然躡入廟內,九首蛇羅秉浩手轉一筒五鼓斷魂香,輕輕吹入破孔內。 那知強中還有強中手,偷天二鼠已在門內,就在破孔下熟點兩支線香,嫋嫋升起淡淡幽芳,恰是克制五鼓斷魂香的解藥。 羅秉浩朦若無覺,俟兩筒五鼓斷魂香吹完,凝聽有頃,見無動靜,徐徐撬開殿門,用手一抬。 匪徒們倏地解下毒獒束嘴皮套,一條毒獒疾如電閃撲向殿內而去。 一獒當前,群獒在後,擇人而噬。 只見六獒縱身躍起,張牙舞爪,往葛元良龐雨生兩人僕下,尚距三尺遠近,忽地慘嗥出聲,蓬蓬墮地滾了幾滾,斃命不起。 葛天君及冷面秀士同聲哈哈大笑,長身冒起。 其餘假睡躺在地上的群豪亦均張身立起,出刃刀光如電向撲來群獒劈去。 廖獨右掌向撲來一獒打去,大喝一聲道:「孽畜找死!」 「叭」的一聲,那毒獒震飛出丈外,體裂血髓迸飛四濺,墜地嗷嗷兩聲斃命。 嚴曉星許飛瓊雙劍電飆流奔,一連劈了七八隻毒獒,攔腰斬成兩截,血湧腸流,慘不忍睹。 一霎那間,三十只毒獒悉數就戮。 冷面秀士龐雨生門下兩人被藏獒毒爪抓傷,紫腫墳起,灼熱如焚,奇痛難禁,額門上冒出豆大汗珠。 葛元良皺眉道:「好惡毒的獒犬,看來毒性已侵入全身經絡,縱有靈丹妙藥,也無法解救。」 嚴曉星許飛瓊雙雙由殿外掠入,許飛瓊道:「雙判與九首蛇諒已遁回堡寨,一個匪徒未見。」 廖獨道:「老弟,你能解開犬毒麼?」 嚴曉星晃開火褶子,熊熊火光亮起,點著了一根牛油巨燭,凝眼注視在冷面秀士門下兩人面上。 冷面秀士忖道:「羅刹門下有此能為麼?」面現疑惑之色。 他心情異常矛盾,一面自然願自己門下得治,但又恐臉上失去光采。 只見嚴曉星望了偷天二鼠一眼,道:「有勞二位將毒獒腳爪砍下,用一鼎鑊以水煎汁。」 偷天二鼠應了一聲,抽出兵刃一一砍下獒爪,在偏房內取來一鍋,架石為灶,生火以雪水煎沸獒爪。 嚴曉星指法如風,點了兩人十數處穴道,手法奇奧。 冷面秀士大覺驚駭,點穴之道,最是難精,他本會家名手,然嚴曉星手法,卻違經離譜,正反兼用,令他茫然摸不出頭緒,不禁望了葛元良一眼。 葛元良也瞧得直皺眉頭,摸不出嚴曉星武功來歷,暗暗忖道:「毒性已侵入經絡心脈,乃不治之疾,強為之治,此人恐貽笑。」 嚴曉星從懷中緩緩取出一隻銅盒揭開,捏起十數根長短不一的金針,在傷者兩人胸背臂腿等處剌下,淡淡一笑道:「兩位雖然得治,但武功須失去大半,七日之內更忌妄運真力。」 言畢向灶前走去,取出兩顆藥丸拋入鑊中,把火加旺。 偷天二鼠已取來甚多樹枝,火燒得很旺,一殿坐著,暖和融融。 約莫一頓飯光景過去,鑊底水汁蜜稠將幹,迅快將爐火抽去,傾置碗中,恰好滿滿兩大大碗公,待藥汁稍減熱度可以入口後,嚴曉星笑道:「兩位可以服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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