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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嚴曉星微微一笑道:「預為防患,自然無法下手了,何況令尊與屠三山武功卓絕,更不無畏憚。」

  馮杏蘭道:「尚不僅如此,客棧之外亦已布下天羅地網,若發現二鼠竄出即格殺勿論,但家父與屠三山父子作長夜之飲,天色放曉之際,突然屠三山一聲怪叫,大箱底層藏圖已不翼而飛,家父立即踢破二鼠室門,只見二鼠蒙頭大睡被本門踢碎之聲驚醒一躍而起。」

  嚴曉星微笑道:「如在下猜測不差,令尊必識破二鼠行藏,動起手來,二鼠不敵被點住穴道。」

  馮杏蘭點點頭笑道:「正是如此,二鼠堅不承認偷竊屠三山藏圖,更謂始終並無耳聞屠三山有藏珍圖之事,莫須有之罪無法擔當。」

  嚴曉星道:「小姐認為如何?」

  馮杏蘭道:「賤妾以為偷天二鼠是無妄之災,但家父認為二鼠之言不實,但搜覓無著,家父就要廢去二鼠武功,經賤妾勸阻並訂下說服之策。」

  嚴曉星已明白個中玄奧,知馮杏蘭說服二鼠之時,二鼠必堅不承認,並相囑馮杏蘭找尋自己,哦了一聲道:「在下已明白究竟,目前二鼠囚在何處?」

  馮杏蘭道:「命人移往賤妾所居鄱陽湖濱。」

  嚴曉星長歎一聲道:「令尊此事大大的失著了。」

  馮杏蘭尚未答言,只聽閣外傳來一聲朗朗大笑道:「老朽知道大大失著了。」說時馮叔康已自邁入大廳內。

  嚴曉星忙立起躬身長揖道:「晚輩拜見馮老前輩。」

  馮叔康含笑道:「嚴公子少禮,請坐,公子可否請道其詳。」

  嚴曉星欠身落座,微微一笑道:「老前輩聰明睿智,惜受愚於先入為主,致令偷天二鼠獲受不白之冤。」

  馮叔康不禁一愕道:「先入為主之說何解?」

  嚴曉星道:「偷天二鼠不過路經偶過,適逢其會,老前輩以為他們有所為而來,其實二鼠尚蒙在鼓中。殊不知失之毫釐,謬之千里,依晚輩之見,其中有兩個可能。」

  「哪兩個可能?」

  「藏珍圖老前輩是否目擊真有其圖藏在木箱夾底麼?」

  馮叔康愕然詫道:「屠三山未將藏珍圖與老朽過目。」

  嚴曉星道:「老前輩為何認定屠三山確有藏珍圖?」

  馮叔康聞言不禁呆住,道:「嚴公子認為屠三山無藏珍圖麼?」

  嚴曉星道:「所以晚輩認其中有兩個可能,如非藏珍圖已在途中早為人竊去,便是……」

  馮叔康急道:「便是什麼?」

  嚴曉星略一沉吟,道:「此為晚輩想法,老前輩不可當真,晚輩以為屠三山已先將藏珍圖命專使送往豐都雙判,因為他心懼偷天二鼠前輩,所以棋先一著,嫁禍二鼠,騙過老前輩,此為一舉兩得之計。」

  馮叔康面色陰晴不定,內心大為懊惱。

  嚴曉星打蛇順棍上,接道:「老前輩當時如不堅指偷天二鼠竊去,容他分辯,二鼠以神偷著名於世,倘屠三山在途中時已為人先竊去,二鼠必找出痕跡,判斷出是何人所為,否則老前輩已受屠三山愚弄。J

  無疑馮叔康默然久之,才出聲長歎道:「嚴公子說得不錯,老朽大大失著了,請問亡羊補牢,何以為計?」

  嚴曉星道:「天下事欲速則不達,屠三山父子不妨虛與委蛇,暗中嚴加監視,日久必自露馬腳再施對策。」

  馮叔康搖首道:「這一點老朽與嚴公子之見不同,兵貴神速,若屠三山父子在老朽處作客專施展緩兵之計,俟雙判與風火頭陀將藏珍到手,老朽雖將屠三山碎屍萬段也悔恨莫及了。」

  「老前輩顧慮不錯。」嚴曉星道:「但在下認無此可能,雙判與風火頭陀尚不敢去驪龍谷覓取藏珍引來殺身大禍。」

  馮叔康詫道:「為什麼?」

  嚴曉星道:「心有所懼,一則天下武林群雄雲集龍遊,虎視耽耽在旁,絕不能讓他安然到手,再懼神木令再出。」

  馮叔康聞得神木令三字,不禁面色大變,道:「公子敢是目睹神木令傳人現身龍遊麼?」

  嚴曉星搖首笑道:「此為晚輩觀察所得,前晚無意偶經一處深山,發現一人四肢俱皆刖除,點血俱無,但面現苦痛已極神色,晚輩問他為何如此,竟無法回答才知被點了九陰穴脈及啞穴,此人似極為艱難地以斷臂在地面書寫『神木令』三字,晚輩不忍此人臨死前受此慘酷之刑,一震擊斷心脈而死!」

  馮叔康目露駭容,道:「如此說來,神木令傳人依然隱在龍遊了。」

  嚴曉星點點頭道:「晚輩所見正是如此,雙判無論如河兇狠,對神木令卻不能不畏懼。」說著嘆息一聲道:「若藏珍圖另有人竊去,則雙判更無法取得藏珍,晚輩認為應取雙管齊下之策,一面暗中尾隨屠三山父子,一面放出二鼠,命二鼠將雙判那份藏圖偷取到手,並放出風聲,勢必引來偷取屠三山藏珍圖之人。」

  「好計!」馮叔康贊道:「嚴公子是說此人必會自動找尋偷天二鼠。」

  嚴曉星道:「晚輩正是此意。」

  馮叔康滿面堆笑道:「老朽以退隱之身重出江湖,並非心存貪念欲攘有驪龍谷藏珍,而是為了『千年雪蓮實』救治小女性命。」說著緩緩立起,又道:「老朽此刻即飛訊寒舍釋放偷天二鼠,命人護送趕來此處,嚴公子如不嫌簡慢,就下榻在此,晚間老朽再來求教。」雙拳一抱,轉身走去。

  嚴曉星突高聲道:「老前輩請留步!」

  馮叔康不禁一怔,轉面笑道:「公子還有什麼話說麼?」

  嚴曉星道:「倘晚輩測料無舛,屠三山那份藏珍圖另有人取去,今晚當防範有人暗襲。」

  馮叔康面色微變道:「他們志在甚麼?」

  嚴曉星道:「志在屠三山!」

  馮叔康恍然大悟,抱拳笑道:「多謝嚴公子指教。」身形一閃無蹤。

  嚴曉星道:「在下欲告辭片刻將衣物包裹取來。」

  馮杏蘭目含幽怨,隱泛不舍,道:「公子不要一去不回!」

  嚴曉星道:「在下一諾千金,永無更改。」說時一閃而出。

  他去如流星,身法絕快,才出得宅外,眼前一條嬌俏人影疾閃,卻是那萍兒阻住去路,嫣然笑道:「容婢子帶路,恐遇上伏樁誤傷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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