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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手指堪堪搭在南宮鵬飛腕脈上,南宮鵬飛右掌疾翻,五指正扣在松鶯娘腕脈要害上。

  松鶯娘嚶嚀一聲,只覺一股熱浪循穴攻入,身不由主地被南宮鵬飛牽著進入屋內。

  只見一張寬大檀床上睡著三女,屋內佈設華麗,菱鏡妝台,宮燈流蘇,壁上懸掛四幅仕圖,中間檀床散發著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南宮鵬飛一步踏入房中,帶著松鶯娘緩緩走向檀床,目中發出異樣神光。

  松鶯娘只覺南宮鵬飛神色有異,不禁花容失色,頓感心慌意亂道:「閣下意欲如何?」

  南宮鵬飛道:「松姑娘,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在下何能獨免。」

  松鶯娘不禁魂飛膽寒,厲聲道:「你敢!我身化厲鬼也不饒你!」語音發顫,面色鐵青,目露驚悸之色。

  南宮鵬飛微笑道:「只怨姑娘太也手狠心辣,在下三位夫人均被制在陰毒手法之下,倘或在下亦被制姑娘之手,又當如何?」說著左手欲解松鶯娘羅衣。

  松鶯娘不禁珠淚奪眶而出,道:「我知錯矣,請賜我一死,九泉之下也感大德。」

  南宮鵬飛道:「姑娘若死了,在下三位夫人何人解開禁制。」說時手指已觸及松鶯娘腰間鈕扣。

  松鶯娘不禁奮力一掙,怎奈脈門被南宮鵬飛扣緊,掙閃之下身形一扭,面門酥胸竟向南宮鵬飛撞去,無巧不巧嘴唇撞了個正著,合成一個呂字。

  正在此際,忽聞傳來鶯聲嚦嚦道:「好啦!不要逼人太甚。」

  南宮鵬飛嘴唇一合之際,立即閃開頭面,只見餘翠娥蓮步姍姍走入室內,薄嗔顰笑,儀態萬千,詫道:「姐姐,你怎麼來了?」

  松鶯娘驚魂未定,目睹餘翠娥走來,面有嗔色,知清白已然保全,暗驚餘翠娥美比天人。

  餘翠娥眉梢眼角泛出一絲憂容,道:「愚姐必須趕來,稍時再於告知。」目光一落在床上谷中鳳三女,緩緩轉注松鶯娘,道:「解鈴還須系鈴人,有煩姑娘施救。」

  松鶯娘向南宮鵬飛道:「閣下不放手叫我如何解救。」

  南宮鵬飛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倘姑娘趁機兔脫奈何?」

  松鶯娘道:「我言出如山,決心反悔之理。」

  南宮鵬飛道:「人心奇險,何況姑娘心機不測,在下如何能信!」說著伸手取出一粒紅色丹丸,接道:「姑娘請服下,待解開三位姐姐後,再賜服解藥。」

  松鶯娘暗歎一聲,左手接過藥丸,毫不遲疑一口咽下。

  南宮鵬飛冷冷一笑,鬆開扣著松鶯娘的脈門上五指,飄然出室而去。

  松鶯娘向余翠娥微微一福,淺然笑道:「蒙姑娘適時趕來,不然險失清白,此恩此德,殺身難報。」

  餘翠娥道:「不敢,我這弟弟忠厚誠謹,並非好色之徒,如此對待姑娘,必有深意在內,如我所料不差……」底下之話礙難啟齒,嫣然笑道:「姑娘請解開三位姐姐禁制再說吧!」

  松鶯娘微頷螓首,走向床前而去。

  餘翠娥只覺松鶯娘媚在骨中,竟是愈看愈美,眸中兩道秋水勾魂攝魄,使人不由自主想入非非,暗道:「莫非鵬弟情難自禁麼?」只覺茫然不解。

  約莫一頓飯光景過去,三女一一被解開。

  谷中鳳三人在南宮鵬飛未現身之際,只覺眼前一黑,被點了睡穴,之後即無所覺,醒來目睹餘翠娥在此,驚問其故。

  余翠娥嫣然微笑道:「只問這位松姑娘就明白了。」

  松鶯娘道:「如非這位余姑娘,我險些失身被汙!」

  谷中鳳聞言色變,叱道:「血口噴人,他豈是好色之徒!」伸手拔起肩頭長劍,寒光一閃,一刺向松鶯娘咽喉。

  餘翠娥忙身形疾閃,玉掌橫拍,封開谷中鳳劍勢,嬌笑道:「谷姐姐且慢,松姑娘並非信口雌黃,是小妹親所目睹……」繼將眼見情景敘出。

  勝玉珠忽道:「小妹明白了,他是這不得已,如非如此,救不了我等三人,而且也解救不了松姑娘一條性命。」

  此言一出,不但谷中鳳邱慧珍餘翠娥不解,連松鶯娘亦感茫然。

  勝玉珠望了松鶯娘一眼,道:「姑娘傷我們三人手法是否為冰魄寒罡?」

  松鶯娘道:「不錯!」

  「這就是了!」勝玉珠柳眉一揚,含笑道:「他如不脅迫松姑娘苟合銷魂,恐姑娘施救時口不應心,我三人反而受害,雖然手段太過辣毒,但實逼非得已。」說時靨泛紅霞,羞赧不勝。

  谷中鳳邱慧珍不由大為感動。

  餘翠娥道:「除了施展此策,就別無良計麼?」

  勝玉珠雖未見過餘翠娥,但在谷邱二女口中屢屢敘及,不禁柔聲笑道:「冰魄寒罡傷及經絡臟腑,如不及時解救,一個對時後便血凝髓凍,雖九轉仙丹亦無可救治,倘余姐姐不趕來,叫他如何設法說動松姑娘自動解救。」

  松鶯娘道:「這話甚是,但也同時解救了我一條性命,此言不知何解,望請見告?」

  勝玉珠道:「你與他為敵時,是否施展天魔大法?」

  松鶯娘面色一變,道:「不錯!」

  勝玉珠目光如挾霜刃,怒視了松鶯娘一眼,道:「據我所知,天魔大法極難習成,而且陰損歹毒異常,難發難收,他如被天魔大法所惑,眼前景物必異,必幻覺無數美女投懷送抱,血肉之軀,定力稍弱之人定精枯血竭,終身受制。」說著語音倏沉,接道:「這不為所惑之人,千百年難遇其一,如不幸遇見,施展天魔大法之人必遭反噬,身受之慘,非可言宣,鵬弟發現松姑娘體內即將天魔反噬時,及時……」

  言還未了之際,忽聞窗外傳入南宮鵬飛語聲道:「玉珠姐姐不愧料事如神。」說時一條身影疾如流星般掠入房內,現出南宮鵬飛。

  只見南宮鵬飛傾壺斟滿了一杯冷茶,送服一粒丹藥,揭下面目,盤坐於地,瞑目調息。

  諸女發現南宮鵬飛面色蒼白,似經過一場激烈拚搏,損耗真元甚钜,不禁相顧駭然失色。

  松鶯娘聞聽勝玉珠之言,猛然省悟南宮鵬飛為了救她,使她心血迸散四竄,不令反噬,雖不明其施救之法如何,卻恩重如山,只見南宮鵬飛人若玉樹臨風,神態飄逸,面色漸漸紅潤,更顯得氣質瀟灑迷人,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不然谷中鳳怎會委身事他。」

  一盞茶時分過去,南宮鵬飛睜眼一躍而起。

  谷中鳳詫道:「你遇見誰了!」

  南宮鵬飛道:「此人似是赤城山主,武功詭異博雜,五百招後各以內力對拚了一掌!」

  谷中鳳道:「兩人都受了極重的內傷?」

  南宮鵬飛淡淡一笑道:「小弟不知他傷勢輕重,只知他亦無力再戰。」

  余翠娥聞言面色頓時陰暗下來,道:「你怎知他就是赤城山主,是何形像?」

  南宮鵬飛道:「面似淡金,恐非本來面目,似是小弟一般易容改扮,仔細辨察,可發現眉梢眼角,嘴唇兩耳有著顯明的破綻,他一言語說溜了嘴,小弟可斷言他八九系赤城山主。」

  余翠娥默然不語,面色甚是悽惶煩憂。

  南宮鵬飛不禁一怔,知情形有異,忙道:「姐姐遠來跋涉,必勞累困倦,休息片刻再作計議吧!」

  餘翠娥道:「你傷勢真的不要緊麽?」

  南宮鵬飛道:「小弟傷勢已然痊癒。」

  余翠娥愁容略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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