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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松鶯娘幽幽一笑,道:「少俠,無知冒犯,幸無傷損,請賜服解藥俾便告辭。」說時靨泛紅暈。

  勝玉珠望了南宮鵬飛一眼,道:「那紅色丹丸莫非有毒……」

  南宮鵬飛忙接道:「不是,如松女俠體內並無不適,可以離去了,不過……」說時面色忽地一變。

  諸女發現松鶯娘面如巽血,眼神如火,張臂撲向南宮鵬飛而去。

  她那撲勢迅快如電,諸女紛紛喝叱出聲,南宮鵬飛被松鶯娘一把抱了個正著,力逾千鈞,如束一道鐵箍。

  幸虧南宮鵬飛在松鶯娘兩臂束緊之際,右手兩指飛點在松鶯娘兩乳上。

  松鶯娘兩臂一緊時,喉中發出嚶嚀嬌呼,似軟蛇般癱頹似在南宮鵬飛懷中,全身火熨焚熱。

  南宮鵬飛忙道:「快準備浴盆,盛滿冷水,要快,遲則無救!」

  谷中鳳邱慧珍三女聞言疾掠出去。

  南宮鵬飛目注餘翠娥嘆息一聲,道:「天魔依然反噬,如不速為解救,陰火自焚,形銷血枯而斃。」

  谷中鳳在宅主人處找了一隻大浴盆,朱紅光漆,盆深尺二,放在榻前。

  勝玉珠邱慧珍穿梭不停出入提水傾注盆中,片刻已將浴盆注滿八分。

  南宮鵬飛道:「有煩相助,將松女俠脫光浸入盆中,小弟須以純陽內力將松女俠體內陰寒火鬱驅出。」說著轉過身軀,瞑目蓄運真氣運行。

  四女片刻間將松鶯娘脫光浸入浴盆內,只聽南宮鵬飛說道:「將松女俠浸在水中,不使頭部沒入。」

  勝玉珠與邱慧珍兩人以臂相連,將松鶯娘頭部擱放在手臂上。

  南宮鵬飛倏的轉身,收斂心神兩掌緊抵在松鶯娘後胸命門穴,以純陽真氣貫輸,循穴攻入,導使散竄陰火趨歸主經……

  …………

  蟾破渾圓,放出迷蒙光輝,萬籟俱寂,清風如吟。

  南宮鵬飛與餘翠娥等四女同坐在瓜棚豆架下聚談,一張白木小桌上擺置了酒肴,與餘翠娥洗塵接風。

  余翠娥憂戚於色,說明此行經過,原來其父無相天君餘旭與天池釣叟葛慕九等人在紅葉山莊神龍一現後,就失去了蹤影,不知何去何從。

  在南官鵬飛離京後數日,餘翠娥突由一丐幫人物輾轉帶來一張圖卷,圖內卻是一幅杭州西湖郊區勝景地形,並標明何處是靈隱,何處是玉泉觀魚等並有賦詩。

  餘翠娥認出系其父筆跡,但茫然不知其意,第二其母亦遷來燕京,餘翠娥便問其母。

  其母命餘翠娥趕來相尋南宮鵬飛,是以餘翠娥星夜出京,由丐幫門下找來此處……

  南宮鵬飛道:「岳母大人說了什麼話麼?」

  餘翠娥道:「娘說他們兩老分別前夕,爹曾言說他此次再出江湖難免有險,遇險時必有圖卷送交女兒,命我接到時速送南官賢婿參解。」

  南宮鵬飛忙道:「圖卷何在?」

  餘翠娥探場在腰旁囊中取出一摺疊齊整四方紙塊,道:「賤妾摺疊放在囊內,免人起疑,也可在途中便利參閱研悟。」

  南宮鵬飛接過,也不舒展,立起說道:「小弟要在靜室中研悟圖中奧秘。」說罷起身離座,向宅內走去。

  驀地,忽聞窗內傳出松鶯娘驚呼。

  四女倏地紛紛魚貫掠入。

  原來松鶯娘睜眼醒來,發覺自己一絲不掛,赤裸玉體睡在榻上,體上僅蒙著一張薄巾,憶起撲向南宮鵬飛情景,頓時羞愧無地自容,不禁出聲驚呼。

  松鶯娘察覺身上無有異狀,心情立舒,只聽谷中鳳語聲傳來道:「松女俠為何驚呼出聲?」

  她回面望去,只見四女魚貫掠入室內,凝眸望著自己,不禁霞飛雙靨,嬌羞不勝,道:「那位姑娘借我一身衣裳。」

  勝玉珠不禁笑道:「喲,我還忘懷了,松女俠那身衣服我拿去洗濯,現已半乾。」說著即取來衣包,撿出一身合身的衣服交於松鶯娘。

  松鶯娘悉索悉索,須臾穿齊,向四女盈盈一福道:「四位姑娘可否見告為何我脫得一絲不掛?」

  谷中鳳敘出經過。

  松鶯娘十分感動,欽佩南宮鵬飛如此衡權不避嫌疑,解救自己,忙道:「少俠哩!我須向他道謝!」

  餘翠娥嫣然一笑道:「他現在思考一事,不必驚擾他,松女俠若不嫌棄,與我姐妹飲敘如何?」

  松鶯娘道:「恭敬不如從命。」

  …………

  暮夜三更,五女娓娓傾談之際,南宮鵬飛飄然出室走來,面色沉肅,向餘翠娥道:「不錯,岳父已遇險,連天池釣叟葛慕九前輩也同陷身匪窟。」

  余翠娥花容失色道:「陷身何人手中!」

  南宮鵬飛道:「赤城山主!」

  五女同時驚詫出聲。

  餘翠娥不禁兩行珠淚似斷線般淌下,憂心如焚。

  南宮鵬飛道:「岳父離開龍駒寨之時,早料知赤城山主必難放過他,已有萬全準備,姐姐不必憂煩,小弟已悟出圖文隱秘,唯須姐姐置身事外,速返燕京。」

  餘翠娥搖首淒然一笑道:「賤妾欲同趕往赤城!」

  南宮鵬飛默然不語,神色似不懌。

  谷中鳳暗扯餘翠娥衣襟。

  餘翠娥隨著谷中鳳走了開去,道:「姐姐喚我何事?」

  谷中鳳道:「欲救出令尊,任務必然艱钜,何必徒增鵬弟後顧之憂,須知分心則亂,萬一你也陷身匪窟如何是好。」

  餘翠蛾知谷中鳳所言是事實,幽幽一笑道:「老父被擒,我何能忍心袖手不問。」

  谷中鳳道:「話雖如此,你在此處反增鵬弟困擾,不能放手施為,愛之適以害之,又何可取,小妹堅信他智慧武功必可救出令尊。」

  余翠娥默然須臾,微頷螓首,曼歎一聲道:「我答應他轉回燕京就是。」

  谷中鳳嫣然一笑道:「小妹多日來發現鵬弟是一至誠君子,對余姐姐似乎愛極,敬若神明,絕不容你有損絲毫……」

  話尚未了,餘翠娥已自緋紅雙靨,嗔道:「他對你們還不是一樣麽?」

  谷中鳳紅著臉,道:「小妹知道余姐姐不忍與鵬弟分離,今晚你倆單獨相處不是很好麽?」說著疾掠而去。

  餘翠娥霞飛雙靨,緩緩走向豆架下,只見南宮鵬飛一人尚留在此,谷中鳳諸女也不知何去,知谷中鳳有意捉狹,不禁恨得牙癢癢地。

  南宮鵬飛展齒微笑道:「姐蛆要單獨見小弟,必有緊要之話囑咐。」

  余翠娥不禁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道:「鵬弟聰明一世,怎麼糊塗一時,愚姐有什麽話須背人囑咐,還要谷丫頭轉告麽?」

  南宮鵬飛先是一怔,繼而哈哈朗笑,走入宅內與諸女商會營救無相天君餘旭之策。

  …………

  翌日清晨,余翠娥易容偽裝成一老嫗,率著三名丐幫高手回京而去。

  南宮鵬飛目送餘翠娥消失的後影,不由泛起一股無名悵惘,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背後傳來谷中鳳嬌笑道:「哭了麽?」

  南宮鵬飛俊面一熱,佯怒道:「別胡說,誰哭了。」

  勝玉珠道:「別只管說笑,救兵如救火,依昨晚計議行事。」說著目注松鶯娘道:「鶯姐姐,我們即刻動身如何?」

  松鶯娘嬌笑道:「好!」與勝玉珠驚鴻疾閃而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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