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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〇


  江秋帆道:「在下身為外壇香主,不能妄入玄武宮。」

  羅九娘叱道:「你護送內壇總護法去玄武宮屬於例外。」

  江秋帆忙道:「貝子已昏絕過去,在下不明玄武宮途徑,如何前往。」

  羅九娘聞言轉面而去,五貝子四肢一陣顫振,突然睜目吐出一口血疾,直立而起,道:「江香主,我們走。語音沙啞。」

  江秋帆摻起五貝子,向羅九娘冷笑道:「難怪貝子與在下趕返燕京途中,貝子曾誚羅前輩剛愎自用,自誤誤人,今日一見,果然不錯。」

  羅九娘聞言激怒如火,蕭蕭白髮無風自揚,鼻中怒哼一聲,欲待發作。

  忽聞廳外傳來陰惻惻笑聲道:「五貝子你逃得了麼?」

  江秋帆忙摻著五貝子——莧向廳內奔去。

  羅九娘面色一變,掄杖如風疾掠出廳,抬目望去,只見五個紫衣蠓面人立在天井中。

  四蒙面人各持一柄青虹閃閃長劍,其中一人背插長剝卻未撤出,似是此行之首

  羅九娘厲暍道:「你等瞻大包天,圖謀叛逆,速俯首就擒,老身當可饒你不死,否則莫怨老身心辣手黑。」

  一蒙面人冷笑道:「羅九娘,你休大言不慚,叛逆二字有何證據,四位與我拿下」

  暍言未畢,四劍齊出,震出一片劍影,電奔玫向羅九娘周身要穴。

  羅九娘大暍;一聲,鐵杖一招「天風四射」,呼嘯如雷掃旋出手。

  只聽金鐵交鳴之聲大作,四劍立時封掃開去,幾乎脫手飛出。

  羅九娘迅疾無倫一招「流雲出岫」點向另一蒙面人而去。

  杖招神奧淩厲,罡力萬鈞。

  那紫衣蒙面人似乎一驚,身形斜滑出去,右掌橫拍疾揮,似欲攫搶鐵杖。

  羅九娘眼力奇高,瞧出那人掌式怪異,看似扣攫鐵杖,卻掌勢罩住全身大穴,心中一驚,忙撤杖縱身騰起。

  身才騰空,四支長劍流芒閃電已攻在身前,鐵杖一旋疾脫落地,杖招源源攻出。

  只見杖影如山,呼嘯如雷,威勢駭人。

  用掌紫衣蒙面人冷笑一聲,撤出長劇,流芒疾閃加入四支長劍迫攻羅九娘。

  此人劍勢具有奇異的磁性罡炁,嘶嘶破空,羅九娘極感揮杖略生滯阻之感,不禁心中一驚,暗道:「若不施展煞手,恐今日討不了好去。」心念之間,杖招突變「秋風掃落葉」。

  狂台悸耳中,杖端突噴出一片淡紅牛毛飛針。

  只聽數聲噑叫,四個蒙面人翻身倒地。

  此行之首紫衣蒙面人疾飄開去,目光落向自己手中長劍,只見劍身上黏著無數赤紅細如毫髮毒針,長僅寸許,不禁驚詫出聲道…「紅雲散花針!」

  羅九娘沉聲道:「不錯,正是紅雲散花針,老身本欲用此針了卻斷臂仇人,豈料大仇已遭劫數,墓木已拱,老身心灰意懶,絕跡江湖,托身玄武官了卻餘年……」

  蒙面人大暍道:「既絕意江湖,為何托身玄武宮為惡?」

  羅九娘際噪怪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尊駑認命了吧!」說著一杖風起雲湧打出。

  蒙面人哈哈一笑,長剝疾指,劍隨身走,一式「金針度厄」慢慢展了開來,潛罡如山。

  突然,羅九娘躍出三丈開外,暍道:「你還不棄劍束手就擒麼?」

  蠓面人冷冶一笑道:「未分勝負,在下豈肯束手就擒,你先償還眼前這筆血債吧」羅九娘沉聲道:「尊駕尚欲安然離開這五貝子府麼?」

  蒙面人道:「這府中除了你羅九娘外,均被我等點了穴道,在下既然可以來,就可安然離去。

  羅九娘狂笑道:「尊駕別在做夢了,老身這柄杖中除了紅雲散花針外,尚有一種化血花在內,無色無味,吸人體內亦無異狀,一個時辰後才緩緩發作,身化一堆血濃慘斃,尊駕若然不信,妨試運真氣搜宮過穴就知。」

  蒙面人不禁暗感凜震,冷笑道:「羅九娘,你少得意,不知你是否知道天地間有種奇物「白骨蛛」麼?」

  羅九娘聞言面色大變,久聞雲貴邊境深山中有處沼澤,終年為毒瘴籠罩,非但人跡罕至,而且鳥獸絕跡,澤內產此毒物「白骨蛛」,身大如錢,卻兇殘無比,同類形如水火,互相噬殺,是以生殖不繁,甚難覓獲,更難近身,禽獸落墜澤中,若為噬食,轉眼即成一堆白骨。

  此刻,羅九娘聞及憶起往事,昔年偕一同道經此沼澤,不幸遇:「白骨毒蛛」飛墜頸內,及至發覺已是不及,慘噑倒在沼澤中,片刻之間只留下一堆白骨,血肉無存,至今猶自心悸,不由大暍道:「尊駕危言聳聽則甚,縱有『白骨毒蛛』老身又有何懼?」

  蒙面人陰側側笑道:「白骨蛛現在已在你背上,任何玄功護體也無用。」

  羅九娘不禁心神巨震,只覺背上陡然刺刺感覺,厲劈一聲,轉身飛掠入內。

  蒙面人冷笑道:「你還想活麼?」身形電射追出,才一懸空突感真氣渙散,頭目昏眩,落地一個踉艙栽倒在地不起。

  江秋帆摻著五貝子掠入廚房,暍道:盲嫗何在?」

  廚下闐無一人,但灶火仍自熊熊,鍋內香味四溢。

  忽聞一個蒼老語聲傳來道:盲嫗是你能喚的麼?」

  只見積柴內冉冉現出髮鬢淩亂布衣老嫗,約莫六旬開外,兩目翳白,神態駭人。

  江秋帆暍道:「貝子命你領他前往玄武宮!」

  盲嫗聞言面膚異常激動,緩緩抬起,全身骨節格格作響。

  江秋帆冷笑道:「你不要誤了五貝子性命,自作聰明,愚蠢無比。」

  盲嫗聞言不禁,雙臂漸漸放下,道:「貝子現在何處?」

  江秋帆沉聲道:「貝子現在區區手臂中昏迷不醒,如不服用「紅竹玉髓膏」,只有半個對時好活了。」

  盲嫗翳白雙眼一翻,突現明亮黑仁,精芒暴射,瞬即復原。

  江秋帆暗中大驚,忖道:「原來是假裝盲賭,幸虧自己慎重,不然露出馬腳。」

  只聽盲嫗道:「快隨老婆子,但老婆子只能送至玄武宮門首,不明進入之法,貝子怎不找羅九娘。」

  江秋帆道:「羅九娘現在大廳內阻擋紫衣強敵,貝子才命區區在下扶他來此。」

  盲嫗突飛躍落在灶後,疾伸右臂探人熊熊火焰灶口內,只見一陣隆隆徽響,灶身突然移臥,現出一方缺口,由石級走下。

  江秋帆暗道:「任誰那是聰明絕頂,也難料出這片石灶下就是從往玄武宮秘道。」抱起五貝子隨著盲嫗走下石階。

  只聽盲嫗道:「尊駕想是本門弟子,知道進入玄武官之法?」

  江秋帆道:「區區護送貝子來京途中,貝子已向區區指點,慌亂之際,記憶難全,端憑貝子福澤造化了。」

  盲嫗道:「老婆子送尊駕至玄武宮門首,立即轉返相助羅九娘,替換羅九娘前來就是。」說時兢啦一聲,夜火摺燃起一道熊熊亮光。

  石階至少有百數十級,不言而知,玄武宮深藏地腹。

  石級一完盲嫗即道:「救命如救火,尊駕請施展上乘輕功速隨老婆子奔往。」說著雙肩一晃,疾如飄風奔去。

  地道深邃曲折,片刻後轉了一個彎,火光映照下,只見眼前現出一月洞門。

  門作太極圖形,並無門縫,不知如何開啟,門上端鐫有一隻虎頭,只聽盲嫗道:「此乃本門重地玄武宮總壇,老婆子送至地頭,恕我老婆子再無能為力,尊駕不可造次,莽誤了貝子性命。」說著將火摺插入壁牆上,返身走去。

  盲嫗才走出兩步,忽又轉身暍道:「慢著,我老婆于怎知尊駕確是玄武宮本門弟子。」

  江秋帆冷笑道:「有腰牌為證,貝子玉虎令亦交由在下,你若不信,有煩扶住貝子,待區區取出腰牌及玉虎令。」說時將五貝子身軀送與育嫗。

  盲嫗也是殺星照命,自取速死,忙兩手扶住五貝子沉重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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