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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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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暗器是雙層脆銅鑄造的,內蘊毒針蛇涎,若周這種陰毒暗器,只能閃避,不能硬擊,打出的力道越大,反作用力越強,不明此理的人,喪生更速。 羅喉魔君丁翰猝不及防,幾乎被它揚得手忙腳亂,百忙中雙袖掩護頭面,兩足一蹬,全身拔起半空,可是那千百蓬綠色光雨,卻已射在他那寬大袍面上,立時燃著起來,火焰並不甚強,黯綠蜿蜒流動,活似鬼火,敢情暗器內含有陰磷。尚幸羅喉魔君拔起時,雙足縮在袍內,否則,不堪設想了。 羅喉魔君半空中大叫道:「好個唐家門下鼠賊,竟敢在老夫羅喉魔君面前賣弄暗器,你們在找死!」聲出之際,一擰腰,全身猛向唐家門六賊撲去,箭似地疾,無與倫比,這魔頭連袍面上磷火也無暇撲滅,自顧傷人,想是憤怒已極。 那六賊聽得是羅喉魔君, 一聲風緊扯活,各個回頭竄去, 一賊慢了一步,被羅喉魔頭一掌叭地打出寺牆外面,只聞得一聲慘噑,隨之寂然。 羅喉魔君丁翰不追,定住身形,用雙袖撲滅袍上磷火,袍面卻已燒得千瘡百孔了。 只見他狠狠地自言自語道:「以後若遇見唐家門鼠賊,老夫不把他神銷魄散,誓不為人」,繼又輕笑一聲,搖搖頭,道:「想不到八十老娘,今晚倒繃在孩兒手中」,說完,又緩步走近塔前,仰面端詳塔頂。 忽地,底層塔門「呀」聲緩緩開啟,走出一面像清臒,身材乾瘦的老僧人來,右手持著一支紅燭,發出的光亮雖不大,但老僧的面目輪廓,瞧得極為清晰。 那紅燭光焰在風中仍是屹立不搖,這一點令樹上的南瑞麟驚異不止。 卻見那老僧緩緩說道:「是那位施主,半夜三更還要來驚擾老衲的禪課。」 羅喉魔君大笑道:「梧葉賊禿,你裝得很像,老夫就立地你身前,怎麼視而不見?」 梧葉上人緊走出一步,將紅燭揚了揚,微呀了一聲,單掌問訊道:「恕老僧雙目唇花,竟至有目無睹,夤夜施主光臨,請問其故?」 羅喉魔君暴喝一聲,道:「梧葉,聞得你有一柄湛廬寶劍,你留著也沒用,不如借老夫一用, 一年後當面奉還」,這魔頭實在自負得可以,當著梧葉上人自稱老夫,其實他比梧葉上人還相差了幾歲年紀呢。 梧葉上人微微一笑道:「原來施主是為著湛廬寶劍而來,不錯,是有的,不過老衲並非得主,長年護持無非是等候有緣人來,老衲看施主並不是得主,依老衲奉勸,別動這種妄念吧。」 羅喉魔君嘿嘿冷笑,心存惡念,雙掌由外向內一圈,倏又交叉伸出,猛向梧葉肩搭去,電璿飛射,去勢之疾得未曾見。 這一手,令南瑞麟大為吃驚,與夜襲鏢局蒙面人手法如出一轍,卻奇詭得多,但蒙面人身材瘦小,與身高體碩的羅喉魔君身形迥異,但這念頭掠過腦際後,就聯想到方淩雲失蹤的事,無疑與羅喉魔君有莫大的關連。 且說梧葉上人見羅喉魔君實施殺手,眉頭一皺,身形微微一晃,輕飄飄脫出掌力之外。 羅喉魔君這一招,辣手非常,他存心就不讓梧葉上人逃出雙手之外,他心知這湛廬寶劍不是善言可求故爾施出「陰陽連環扣」這一記絕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卻未料梧葉上人武學已臻化境,豈是他能傷得到的,當時羅喉魔君不禁一愕。 皆因梧葉上人用的什麼身法,均未瞧清,極像是無意之間隨便一讓,就這麼輕易避開,在羅喉魔君眼中是這樣的,可是在他心內,卻不是這麼一回事,他知今晚撞上了最厲害的高手,數十年的名望系於一線,不禁凜凜自危。 梧葉上人淡淡一笑,道:「老衲還道是誰,原來是丁施主。」 羅喉魔君丁翰方才一絲凜戒之心,又被梧葉上人這一句話泯沒,化作萬腔雄心,忖道:「你這賊禿,原來從我這奇絕天下的妙招,看出我來歷,可見你心中還畏懼我。」於是沉聲道:「梧葉,你既認出丁某來歷,湛廬劍當能借我,丁某說話一言九鼎,以後你有什事尋我,丁某決不推辭。」 梧葉上人搖頭笑道:「老衲佛門弟子,四大皆空,沒什麼相求人的,就有,也不會尋丁施主,你去吧,寶劍絕不能借你。」 羅喉魔君哈哈狂笑道:「梧葉,話別說得這麼滿,丁某有這容易打發的麼?」 梧葉上人長眉皺了一皺,微笑道:「那麼丁施主意待如何呢?」,音中帶沉,顯然上人動了真怒。 那羅喉魔君厲聲道:「除非將寶劍又手奉上,不然手上見高低,丁某敗了,轉面就走。」 梧葉上人祥和雙目突變冷電,刺人心胸。 南瑞麟在樹上,屏息不動,從梧葉上人眼中瞧出蘊有無邊殺機,不由打了一個寒噤,隱約想見,片刻之後,塔前橫著羅喉魔君屍身。 卻見梧葉上人雙目一閉一啟,後轉祥和,笑道:「原來了施主有意和老衲動手,可惜老衲五十年來,在我佛面前慚侮,永不起嗔念,故爾礙難從命,這樣吧……老衲與施主打個賭吧,施主若勝了,湛廬劍任憑藉去。」 羅喉魔君一臉詫異之色,道:「怎麼個賭法,且說出聽聽。」 梧葉上人道:「這個極容易,就拿老衲手中紅燭為賭……」 羅喉魔君睜大了眼睛,更為驚愕。 連樹上的南瑞麟都驚異不小,心想:「這老和尚,究竟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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