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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〇


  有樣學樣,閻玉也在那面豪飲咀嚼出聲,茫然不知身已在囚,居然大快朵頤,連贊好酒。

  賀翼嘖了一聲道:「這酒有什麼好,外面的好酒多的是!」

  閻玉望了賀翼一眼,道:「外面!什麼是外面!」

  賀翼手指石室鐵門,道:「喏,門外就是外面!」

  閻玉搖首一笑道:「有人送現成酒食來此?何必出外多此一舉?」

  賀翼暗暗嘆息一聲。

  閻玉已把面前酒菜風卷雲掃而盡,用手摸了摸肩頭空劍鞘,解下端在目前茫然凝視著。

  賀翼心中一動,高聲道:「少令主,你那柄劍咧?為何空留一把劍鞘?」

  閻玉面色一冷,厲聲道:「你叫我什麼來著?我又不是姓少,這空鞘為何留在我肩上?」

  忽聞門外響起語聲:「這個我知道?」接著一陣開鎖推門聲響。

  鐵門開處,只見是那莊丁,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提著兩大壺水。

  莊丁一個鐵柵內送入一茶壺水,打開食盒,赫然只見是兩大盤烙餅,厚厚的一疊,少說也有十多張。

  只見莊丁將兩大盤烙餅分送而入,並收除剛剛用完的碗盤筷杯。

  賀翼不勝懼然。

  閻玉道:「你方才在門外說是知道什麼來著?」

  莊丁笑道:「我是說你不姓少,而是姓閻,閻羅王的閻,至於剩下一把空劍鞘,怕你用來自刎,是以咱們莊主替你收了下來。」說著轉面望著賀翼冷冷一笑道:「姓賀的,你也省點精神吧!你家少令主神智不清,你再說也是白搭,咱們莊主說,他每天只有四更時分才清醒片刻,何不熬到四更再與他說話?」

  賀翼道:「尊駕今日有點奇怪!賀某方才用飽,又送來一盤烙餅,難道要我倆做個飽死鬼不成!」

  莊丁忽哈哈大笑道:「話雖不中亦不遠矣!飽死鬼餓死鬼任憑兩位選擇?」

  賀翼呆得一呆,詫道:「這話怎麼說?」

  莊丁正色道:「賀朋友,你知否此處是何處?咱們莊主姓甚名誰?」

  賀翼搖首答道:「賀某糊裡糊塗被擒來此處一切皆茫然不知,只知貴莊主追問賀某來歷及敝上隱居之處?」

  莊丁笑笑道:「咱們莊主明天就要離此他往了,敞莊上上下下總共才不過七人,室宇簡陋,如今一別不知何年何日才能重返故居!未免依依難舍。」

  賀翼聽出莊丁話中涵意,驚道:「尊駕也要隨貴上離去麼?意欲何往?那賀某兩人如何發落?」

  莊丁凝視賀翼良久,嘆息一聲道:「當然是去追尋司徒大俠真正下落,敝莊上下七人生死與共,同進同退,明知賀朋友之言不盡不實,也要盡力而為,賀朋友知道麼?為何送來烙餅之故,即為延續兩位性命,若有人發現相救那是再好不過的事,否則兩位將活活餓死在此處?」

  賀翼聞言大驚失色道:「貴上此舉未免太殘忍了,賀某說過願協助貴上救出司徒大俠,煩請轉告貴上,賀某倘言輿心違,願受寸礫之刑!」

  莊丁冷笑道:「咱們莊主仁慈寬厚,封刀已久,深知兩位均是估惡不悛之徒,卻又不願殺害兩位。所以任聽二位自生自減,你少令主在草椿村客棧尚留有甚多狐群狗黨,見閻玉久久不歸,必四出覓探,若兩位命不該絕,或可遇救。」言畢揮首離去,厚重鐵門亦重重拉上。

  賀翼不禁心慌意亂,發覺閻玉已沉沉又再度睡去,歎氣道:「我只好等到四更天時分少令主清醒過來再作計議」任他狡計如鬼,如今也是束手無策了。

  好不容易讓賀翼盼到四更天,忽聞閻玉呻吟出聲。

  賀翼心中大喜,急喚道:「少令主!」

  「是誰?」閻玉猛一睜開雙眼,循聲望去,道:「賀翼,記得我曾喚過你,只是你爛醉如泥,怎麼叫也叫不醒!」

  賀翼無可奈何的一笑,道:「小的該死,危在眉睫,不知少令主如何被擒!」

  閻玉敘說經過祥情。

  「吳越果然詭詐多毒之輩,無怪令主嚴命誅殺以絕後患。」

  賀翼搖首嘆息道:「少令主亦非力有不逮,原為卜熊老鬼毒傷遺積體內,狂風三式催發毒勢之故,少令主是說那吳越也會狂風三式麼?」

  閻玉沉聲道:「不錯!」

  賀翼目露疑惑不解之色,搖首道:「這就奇怪了,屬下並不認為如此?」

  「有何奇怪?」

  「吳越屬次拜望少令主故意親近,只是想偷習少令主狂風三式架式罷了,如果狂風三式如此容易偷學,少令主為何勤練五年尚未能悟徹其中玄奧神髓咧?」

  「嗯,有道理!」

  賀翼接著說出莊丁與他言談情形,道:「莊主並無其人,只是欲擒敵縱讓少令主帶來的人手尋至,再循線追蹤……」

  「賀翼,你錯了。」閻玉不待賀翼說完,即攔住他說下去,沉聲道:「他吳越如果是施展欲擒故縱之計,未免多此一舉,盡可放出風聲說我閻玉已落在他手中,我那雙親必不會坐視!」

  賀翼想想也對,點點頭道:「少令主之言似不無道理,但其中仍有疑竇難解?」

  「有什麼難解。」閻玉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吳越必在我倒地昏死後,被此間主人猝襲暗算,要知吳越惡名在外,幾乎無人不知,說不定這世上已無吳越其人了!」

  賀翼道:「少令主料事如神,一定錯不了,但吳越未必就如此輕易死去。」繼又長歎一聲道:「可恨屬下被封住穴道,宛如被廢了武功一般,無法逃出禁囚!」

  閻玉目中怒光*閃,冷笑道:「本少令主也是一般,令人切齒痛恨,日後定報此仇!」怒火高湧,面如撰血,忽喉中發出一聲悶哼,又仰身倒地昏厥過去。

  賀翼大驚失色,連聲呼喚少令主不絕……

  就在閻玉昏倒之際,草橋村谷外忽飛掠而來,四條迅快人影,山口暗處突聞一聲斷喝道:「站住!」

  這四條人影猛然刹住腳步,清冷月色映射下,只見來人正是鄧安平冷冷一笑道:「朋友,喝阻我等去路是何用意?」

  只聽傳來陰側側語聲道:「四位朋友請即折轉,再前進一步,便死無葬身之地!」

  鄧安平哈哈大笑道:「朋友,鬼崇行藏不敢露面現身為的是什麼?」

  暗中忽掠出三個面目陰沉如冰勁裝黑衣人,均目露震驚之色,其中一人道:「朋友,莫非咱們少令主遭了意外麼?」

  「可以這麼說!」祝賽面色沉肅,冷笑道:「聽你口稱少令主,你也是本幫中人麼?」

  那人聞言不禁一怔。

  朱九珍笑道:「祝兄何必多問,既是令主夫人派他們衛護少令主,自然稱是少令主身旁之人。」

  祝賽冷笑道:「他們盡了衛護少令主之責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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