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絳闕虹飛 | 上頁 下頁 |
一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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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左首灰衣老叟抬起面來,望著夏世平道:「是曲兆奎命閣下來向老漢劫取十車金珠麼?老朽雖非武林人物,但最喜愛結納武林朋友,閣下如有急用,這十車金珠老漢一定慨贈,何必出手傷人。」語聲蒼老。 夏世平目光銳利,一望而知是普通常人,知巳受曲兆奎之騙,立即抱拳微笑道:「老丈膽量過人,鎮定如磐,實非常人可及,在下冒犯失禮,還望海涵。」 說著轉面向三煞道:「我等找曲兆奎問罪去,在下推測曲兆奎必仍在近處。」雙肩微晃,淩空而起,迅若電射穿窗外出。 三煞先後騰空紛紛穿窗疾杏。 馬鐵翎已走進房內,老叟道:「徐鏢頭傷勢無礙麼?」 乾坤手馬鐵翎道:「傷勢雖重,但內腑無礙,巳敷上接骨金創聖藥,調養數日當可複愈。」 老叟頷首道:「我等亦可在此徐州府耽住數日,趁機一游徐州名勝。」說著暗示一眼。 馬鐵翎會意尚有人在外窺視,不言而知是金輪追魂曲兆奎,忙笑道:「鏢主寬仁,馬某替徐鏢頭致謝了。」抱拳一揖而退出。 對坐老叟軒眉一笑道:「仲平兄,這徐州窮山惡水,有何遊賞之地,反不如趕往揚州,領略十裡珠簾,旖旎風光。」 那喚作仲平的老叟哈哈大笑道:「你一生足不出戶,抱卷自娛想不到竟為書所誤,有道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徐州好去處甚多,明早就領賢弟一游雲龍山,包管賢弟樂而忘返咧。」說著口中吟哦出聲: 「雲龍山下試春衣, 放鶴亭前送落輝, 一色杏花紅十裡, 狀元歸去馬如飛。」 此際屋面上正伏著金輪追魂曲兆奎,夏世平來後情形均落在他眼內,暗道:「看來自己亦受愚了,莫非馬鐵翎施展「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哼!我何不將馬鐵翎誘離,逼問便知。」 毒念甫落,忽覺一顆細沙擊中鼻尖,痛徹心脾,不禁大驚,抬面凝望,只見距離二三十丈遠近屋內,立著一條人影向自己招手,但聽蟻語傳聲道:「曲老師,兄弟受了陰陽雙絕孔元二位老師之托,請曲老師至燕子樓一見。」說時人已穿空飛起,疾如流星而去。 曲兆奎不禁一怔,暗道:「陰陽雙絕亦趕來此地,莫非他們另有所見?」不遑多想,恃著一身驚人武功騰空而去。 燕子樓為徐州流傳古古的豔跡,座落徐州西關的西南城樓上。 月色淒迷,星光閃爍。 燕子樓朱閣半圯,斷碣亂草間,蟲聲唧唧,城廂不時傳來一聲狗吠,矚目四望,偌大的徐州城僅寥寥幾點燈火,為一片沉寂所籠罩,顯得異常荒涼。 忽地,兩條黑影迅如電奔向燕子樓飛掠而至。 前面一人落在燕子樓上即道:「元賢弟,我看此事大有蹊蹺,那人說曲壇主約我等在燕子樓相候,卻又詭秘行藏,不敢與我等正面相對,莫非是對頭弄的詭計麼?」 來人正是上官相爭下陰陽雙絕孔繁、元泰。 元泰左肩以下,長袖飄飄,眼中冷電四射,聞言冷笑—聲逭:「我陰陽雙絕亦不是好惹的,孔兄,你也未免太多疑了。」 孔繁嘆息一聲道:「不是愚兄說你,賢弟一雙手臂如何失去的,倘非賢弟自恃大意,怎能遭奚小輩的毒手。」 元泰不禁心頭一寒,默然無語。 燕子樓頭涼風狂勁,吹起一片灰沙揚空,月色更顯得滲淡昏茫。 風沙中突隱約可見四條人影,疾如流星向燕子樓掠來,孔繁低聲詫道:「有人來了,是否為曲壇主尚未可知。」 陰陽雙絕心弦一陣緊張,注視來人。 四條身影奔空疾登燕子樓,雙絕認出是豐都鬼王座下的三大煞神,尚有一位綠衫面目森中年人卻不知來歷。 寧泰也一眼瞥明瞭陰陽二絕,微微一笑道:「原來是孔、元二位老師,曲老師何在?」 孔繁不知他們來意,卻認為是曲兆奎邀約來的,答道:「我等應曲壇主之命,在此燕子樓晤面,不知為何曲壇主怎還不見到來,四位也是受約而至麼?」 寧泰尚未置答,只聽鬼手金剛夏世平冷笑道:「在下不再受愚,這燕子樓外安排了多少埋伏。」說時兩指飛出,疾如閃電點向孔繁肩頭。 孔繁早就瞧出夏世平神色不善,自己蓄勢戒備,身形一斜,沖出打了一個旋轉,右掌一式「飛鈸撞鐘」按向夏世平後胸,大喝道:「朋友你這是何意?」 北斗元星朱同忙伸手一攔,道:「休生誤會,有話當面說明再動手也不遲。」繼而與陰陽二絕引見道:「這位是夏世平老師,二位必已知夏老師當年英名。」 孔繁冷笑道:「聞名遠勝見面,更不料夏老師是個暗算施襲的能手。」 夏世平殺機逼露,手指著燕子樓外沉聲道:「事實勝於強辯飾非!」 陰陽雙絕及三煞神不禁一怔,目光瞥向四外,只見暗處果有人影閃動,此隱彼現。 孔繁立道:「孔某前往查視即知。」身形欲起。 夏世平忽冷笑道:「奸謀敗露,想趁機溜走未必如此容易。」 孔繁大怒道:「含血噴人,顛倒黑白,孔某難道懼你不成。」 夏世平突感腦後生風,忙旋身探臂一攫,五指一把抓住一支狼牙小箭。 箭鏃放出藍光,分明蘊有劇毒,箭身鏽有龍首圖形,不言而知是老龍神屬下所為,夏世平目中不禁射出兩道如火怒焰,冷笑道:「這是什麼!」 陰陽雙絕一見此箭,只覺心神一震,暗道:「莫非曲壇主真有除卻他們之意,但曲壇主為何不見趕至?」 他們摸不准曲兆奎真正用意,只感為難已極,不由互望了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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