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_虹影碧落_武陵樵子

四五

　　李海雯才走兩步，忽聽身後的淩蔚喊道：「李姑娘請留步！」

　　李海雯停步用懷疑的眼神向他—看道：「怎樣，你還有什麼事未了？」

　　淩蔚朗聲道：「李姑娘厚意，淩蔚當終生不忘，若中原事故不把我淩蔚留下，他日定來恨情宮領罪，今日之聚即此別了。」

　　說罷，又向鬼姥姥和谷震道：「今天對兩位老前輩的冒犯，亦容待時一併請罪。」

　　環施—禮，正待退去，李海雯忽又想起一件事，忙叫住淩蔚道：「淩小俠慢走，我有—事相告。」

　　淩蔚忙道：「姑娘有事儘管吩咐。」

　　李海雯道：「我有個哥哥人稱『雙龍劍主妙手小天尊』李成文，已由西域來中土，曾發誓覓尊師與貴同門涮雪親仇，你如碰到，要特別小心，別讓九宮島和恨情宮再結深恨。」

　　淩蔚忙道：「多謝姑娘關照，淩蔚若遇令兄當沒法化解前仇，縱不見容，亦讓他三招。」

　　誰知話才說完，墨龍谷震冷哼一聲，道：「好大的口氣，就憑幹將、莫邪兩柄前古仙兵，你也配讓三招。」

　　淩蔚那裡受過這一套，正欲反辯，但忽然記起一事，即向穀震朗聲道：「谷老前輩日前可曾在山東道上收過一個孩童。」

　　穀震還未答話，李海雯接著道：「不錯，谷公公是把一個叫郭小川的孩子帶回恨情宮，已由我師父收為司花童子，你和他有什麼淵源嗎？」

　　淩蔚道：「那孩子的身世，有一段血海深仇，既蒙李老前輩收為門下，想來手刃親仇定能如願，還請三位多照應他，時間不早，淩蔚就此告辭。」

　　只聽一聲長嘯，淩蔚身形拔起，猶如一支白鶴向山下落去。

　　這時天光已曙，飛紅娟李海雯癡癡的立在岩頂，目送淩蔚的影子在晨霧裡漸漸迷朦消逝。

　　鬼姥姥歎了一口氣，恨聲道：「這小鬼真像他師父當年。」

　　李海雯聞言，回頭望了鬼姥姥，半晌才懶懶地說道：「姥姥，咱們回恨情宮吧！」

　　鬼姥姥看了李海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忍再說什麼，牽強的點點頭。

　　不久，三條捷速的人影，向西南奔去。

　　淩蔚帶著那支玉瓶向昌州趕來，一路上心裡只覺得這次的際遇太是意外。

　　飛紅娟李海雯明知道自己是他殺父仇人的弟子，可是並無絲毫尋仇之意，反之倒是頗有為赤霞公主向師父興問罪薄幸之師，但對自己似乎非但毫無敵意，而且深情款款，慷慨贈藥又像便是出自愛屋及烏之意。

　　想到這裡，飛紅娟李海雯那情豔如牡丹的笑靨，立刻又出現在淩蔚的眼前，致使他的腳步緩了下來。

　　淩蔚沉思了片刻——

　　忽然他長歎了一聲，低聲地對自己說道：「淩蔚啊！淩蔚！你難道忘了師父的囑咐嗎？國仇家恨積于一身，那裡還能容你談這些兒女私情呢，何況你的心中亦先有了芸兒呀，淩蔚啊！」

　　於是他晃晃腦袋，當即加緊了腳步向前飛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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