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_虹影碧落_武陵樵子

四四

　　李海雯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男孩子在自己面前敢不服，再看看淩蔚那種傲骨天生的神態，心裡突然有丫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於是睜大了那雙明媚的大眼睛看著淩蔚問道：「你可曉得天下武林對恨情宮還沒有人敢不服。」

　　淩蔚道：「我不管恨情宮該不該服，我只曉得除了赤霞公主外，什麼人也別想叫我道歉的。」

　　李海雯不相信地說道：「你的意思是非要和我打一場不可了。」

　　淩蔚搖搖頭道：「淩某曾立誓，未報赤霞老前輩的恩前，決不和赤霞公主的門人動手。」

　　李海雯詫異道：「你不肯和我動手，為什麼又要和姥姥他們拼命。」

　　淩蔚朗聲道：「他二人出言不遜，且出手狠毒，淩蔚生平從不受任何人淩辱，故不得不替赤霞公主教訓教訓他們。」

　　淩蔚話才講完，忽聽一聲怒叱：「好小狗，你也敢罵我老婆子。」

　　勁風滅雨，鬼姥姥飛身一招，向淩蔚迎頭劈下。

　　淩蔚下場待撤身閃避，只見李海雯怒叫道：「朱姥姥！」

　　右手一揮，不知用了什麼手法，竟逼得鬼姥姥朱大娘向後退出了五尺。

　　淩蔚竟未看出李海雯施展的是什麼武功，心中暗自驚駭，但面上仍下動聲色，大有不屑一顧之意。

　　朱大娘給李海雯這麼一攔，也就不敢再逼上來。

　　李海雯逼退鬼姥姥後，轉臉又對淩蔚道：「你說受我姑姑的恩，既然曉得我們捷足先登，怎麼還小裡小氣的爭這點不稀罕的東西，難道九宮島就連這點東西都沒有見過。」

　　淩蔚聞言面色一紅，呐呐答道：「姑娘說得甚是有理，奈何淩蔚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韋老前輩命我取此兩種靈藥，淩蔚怎能沒有交代！」

　　李海雯道：「你說的韋老前輩大概就是廬山漢陽峰的什麼雨屋深燈主人，就憑恨情宮要他這點東西，也犯不著要你來拼命，你以為呢？」

　　淩蔚給飛紅娟這麼一說，頓時無話可答，同時心中又想此女乃玉面神魔之女，與師父有不共戴天之仇，反正東西已到了別人手裡，自己在此再無拖延必要，且此女若翻臉成仇，對自己異日上恨情宮為師請罪的心願必多不便。

　　幹是他便欠身說道：「姑娘既認為這樣合理就這樣辦吧，淩蔚就此告辭。」

　　淩蔚正欲離去，忽聽李海雯嬌嗔道：「你是怎麼搞的，不等人家把話說完就想跑了。」

　　淩蔚一想，也不禁暗自好笑，兩人談了半天話，竟沒有一件事情談清楚，忙道：「姑娘還有何見教。」

　　飛紅娟李海雯道：「你要這靈泉玉液與金葉朱實，究竟作什麼用？」

　　淩蔚這時腦中，忽然閃電似的掠過範芸嬌小的倩影，與範傑期盼的神情，不禁期期艾艾的道：「這個……」

　　—時竟無法說出理由來。

　　飛紅娟李海雯故意調侃道：「是你自己需要進境功力嗎？」

　　淩蔚忙辯道：「在下尚無此打算。」

　　李海雯道：「那麼是為別人了，什麼人值得你這麼賣命。」

　　淩蔚被她—語道中心病，不覺惱羞成怒，當即厲聲道：「東西已到你們手中，淩蔚不才，尚不至無賴劫奪，至於什麼人要它，你亦無權過問，如無別的事，淩某可要少陪了。」

　　飛紅娟李海雯眼珠—轉，已猜透了淩蔚的心意，便不顧淩蔚的惱怒，一面探手由袋中取出一個玉瓶，一面依舊笑嘻嘻的道：「你怎麼老是這麼發急，其實這東西我們要了也無用，只因路過這裡，發現有陰山冥聖門下的武林敗類在此窺伺，才一時興趣取它到手，咱們恨情宮這類東西還少不了，只要我發現有人配用，我可以立刻相贈。」

　　見李海雯這麼一說，心裡不覺一動，暗想：看來芸兒姐弟是有福消受這靈藥了，但一時又不便改口軟求，只好—語不發。

　　飛紅娟李海雯見淩蔚這種表情，知道這玩意兒對淩蔚定很重要，當即又調侃道：「你急急的要這東西想必是有最重要的用處，只要你說得出個道理，我就立刻將此物相贈。」

　　淩蔚本待反唇相譏，但繼之一想，自己此來是為了范芸姐弟，若只顧逞一時之氣，豈不誤了伊人，看樣子只好委屈求全了。

　　淩蔚略一遲疑，即懇然說道：「下瞞姑娘，淩蔚確是急於要此兩物應用，姑娘若能割愛，淩蔚願以一點小玩意聊表謝意。」

　　隨即由身邊取出一對光彩奪目的明珠托在手中，向李海雯道：「這是昔日淩蔚在東海偶然覓得一對鮫珠，願送姑娘為那靈泉朱實的補償，不知姑娘能贈允否？」

　　飛紅娟李海雯用秋波一瞟淩蔚手中的珠子，滿面不屑地道：「准要你的破珠子，咱們恨情宮什麼沒有？我只要你說出這東西究竟給誰用，至少我還不願意把這種仙藥隨便送給不正當的人。」

　　說罷，眼珠子一轉，嘴角上掀起了—個調皮的微笑。

　　淩蔚暗罵一聲刁蠻丫頭，當下只好硬著頭皮道：「在下要此藥是想為一對姐弟根治痼疾與天啞草毒。」

　　李海雯道：「那姐弟二人想必和你有很深的交誼了。」

　　淩蔚道：「他們的兄長與在下是金蘭好友。」

　　李海雯又故意輕蔑地一笑道：「這倒奇怪了，他們既然有兄長，怎麼他們的兄長不來，卻要你來賣命！」

　　淩蔚正色道：「姑娘有所不知，他們兄妹均為不通武事之人。」

　　李海雯聞言眼珠一動，有點酸溜溜的問道：「想來你那義妹一定是一位美麗溫柔的姑娘，才能使你肯這麼拼命的出力？」

　　淩蔚暗想這丫頭怎麼越扯離題越遠，一時真不知怎麼作答才好，好瞪著眼發楞。

　　飛紅娟李海雯看了淩蔚那種發楞的表情，心中突然覺得老大不忍，歎了一口氣道：「好吧！看你對那姑娘這麼盡心，想來她一定是個好人，這東西你拿去吧！」

　　一揮手將那玉瓶向淩蔚迎面拋束。

　　淩蔚給她這舉動弄得又驚又喜，忙伸下將玉瓶接住，躬身下拜道：「姑娘如此俠風，淩蔚衷心銘感，異日如有須我淩蔚處，蹈湯赴火，在所不辭。」

　　李海雯搖搖頭道：「誰要你謝，只要你和你那師父不把咱們恨情宮看成仇人就夠了！」

　　說罷，用幽怨而又深情的大眼睛向淩蔚恨恨的盯了一眼。

　　淩蔚被她這一看，直看得心裡起著無限的激動，他很奇怪這個女孩子不知為什麼也給他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但這種感覺與範芸給他的又不同。

　　飛紅娟李海雯見淩蔚又不說話也不走，只是站在那裡發呆，就幽幽地道：「藥已到手啦，早點回去給你那位紅粉知己治病吧，如果你以為武功對恨情宮不服，你來巫山神女峰找我們吧。」

　　說罷，轉身向鬼姥姥和谷震身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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