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虹影碧落 | 上頁 下頁 |
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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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招乃鬼姥姥苦心孤指六七十年的絕掐,果然不同凡響,逼得淩蔚連連閃身才算避過。 淩蔚一面閃躲,一面由背上撤下那柄貫日襲月神君鉞,大喝一聲:「無知老嫗,你當小爺真怕你嗎?」 一片寒光向鬼姥姥卷來。 鬼姥姥揮拐相迎,片刻之後,二人已對拆三十餘招。 淩蔚一看午時已到,若不將鬼姥姥戰退,靈泉仙果勢必不能到手,則自己的心願如何交代。 當下他心頭一橫,竟將玄陽真氣運足,長嘯一聲,飛身躍起數丈,神君鉞一擺,宛如一道長虹將屠龍刀九式連環使出,向鬼姥姥襲去。 鬼姥姥一看淩蔚竟能拿氣飛空,身鉞合一,心中頓時大駭,忙將拐杖運動如電,化成一片拐影迎向淩蔚,同時左掌將自己苦練近一甲子的大修羅全力劈出。 眼見二人就要拼個血濺當場,忽聽那老者大喝一聲:「娃兒不可目無尊長。「 雙掌一併,向淩蔚隔空推出。 淩蔚正欲以屠龍九式中「驪龍戲珠」的招式,一擊中的,忽覺有一股寒冷澈骨的勁道襲來,忙一反手五指齊彈,彈出金剛指力,一面卻挺鉞急進。 當下只聽二人同時發出一聲怒吼,狂飆大作,二人均身形不穩,各自晃了幾步才站定身形。 淩蔚雖然一擊得手,但因功力分散,僅將鬼姥姥的黑衫搠了一個洞,自己卻也被大修羅掌力震得血氣翻湧。 鬼姥姥和「黑龍」穀震一見淩蔚竟能硬接硬打,當即齊聲怒吼,再度撲攻上來。 這—次合手與前大不相同,鬼姥姥與谷震完全是合手攻守,二人一招一勢均有默契,加之均有四五十年的內功造詣,淩蔚要想占上風,一時之間卻決不可能。 淩蔚眼看時辰已到,急切之間無法戰退二人,不禁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想了個同歸於盡的打法。 淩蔚猛進三招,逼得二人向後撤身,自己卻長嘯一聲,倒縱出去丈餘,舉鉞當胸,慢慢的一步一步向二人逼近。 鬼姥姥朱大娘與「黑龍」穀震一見淩蔚這種情況,頓時面色微變。 朱大娘對谷震道:「老鬼,這小子要跟咱們拼命了,老婆于今天就看看柳燕影那老匹夫能教出什麼樣的人物來?」 說罷,兩臂—揮,混身一陣筋骨暴響,兩目凝視淩蔚,頭上白髮沖天,一步—步向淩蔚逼來。 「黑龍」穀震也不敢怠慢,仰天一陣魔吟,一雙大手慢慢提起,兩掌這時突然變成烏黑,手指也根根粗黑,面含冷笑,與鬼姥姥分頭抄向淩蔚。 三人各集平生功力,準備作玉石具焚的一拼,一幕慘劇眼見一觸即發。 當三人緩步一起逼進時,每一個人的腳下都在那堅硬的岩石上印了一大遍深深的腳跡。 眼見就要三敗俱傷,忽聽一聲嬌喝:「住手!」 一個苗條的身影,翩若驚鴻的落在三人之間,同時一股無形的柔勁,把三人拂得都不由自主的向後撤身三四步。 那身影一落定,立刻怒聲向淩蔚喝道:「你是什麼人?憑什麼和我們恨情宮的人鬥?」 淩蔚舉目—看,原來是一個年紀與自己相若的少女,身著紫紅勁裝,生得絕美無倫,柳眉倒豎,秋波含威的向著自己瞪視。 淩蔚忙收兵刀,正色答道:「在下淩蔚,奉一位老前輩之命來採取兩種藥物,不知何故兩位竟不問來由,阻攔在下取藥,迫得只好以武功一分是非,貼娘在恨情宮怎麼稱呼,還望不吝賜告。」 淩蔚心知自己來晚了—步,乾脆強詞奪理,但又恐對方是赤霞公主本人,自己曾立誓為師父送補情天遺恨,願受赤霞公主任何責難,故應對之間,早給自己留了轉團餘地。 那紫衣少女還未答話,只聽鬼姥姥朱大娘罵道:「好一個不要臉的小賊,雯姑娘不要聽他胡說,什麼老前輩之命不老前輩之命,他是存心仗著他那寡情薄義的師父柳燕影的一點臭玩意,來搶咱們的東西,趁早用恨悄宮的三寶給他留點記號,讓那柳燕影小子到恨情宮來見咱們公主。」 紫衣少女一聽淩蔚是柳燕影的門人,頓時臉上怒意全消,不管鬼姥姥的嘮叨,面含微笑向淩蔚道:「姥姥說你是柳大俠徒弟,是真的嗎?」 淩蔚這時已把這紫衣少女看了個仔細,覺得此女不但容貌超凡,而且別有一種韻味,令入迷醉,比起範芸來又是一種不同的印象。 淩蔚見少女沒有敵意,當即藹聲答道:「不錯,九宮島主正是家師。」 那少女聞言臉上忽然起了一種異樣的表情,但隨即又恢復平靜,繼續問道:「你這次來可是和你師父一起來中土的。」 淩蔚暗感這少女問得有點詫異,當下心裡一動,故意裝著不知究裡的答道:「家師自退出武林,從未離過九宮島,此次在下乃奉師命來中土辦事,姑娘問起家師,難道還有什麼見教嗎?」 那姑娘被淩蔚—問,臉色—整,忙道:「沒有什麼,我只是久仰柳大俠的威名,有心要瞻仰瞻仰—代奇人的風采,同時還有一點事要向大俠當面請教。」 說到後面一句話,那少女忽然面顯不平之色,大有欲拿柳燕影問罪之意。 淩蔚越是詫異,道:「家師堆道與姑娘有什麼過節,淩蔚不才,願為師父承當責難,姑娘不妨直言告訴我,只要淩蔚能擔當得起,定不諉避。」 那姑娘冷冷的答道:「其實倒也沒有什麼了不起,我只要問問這位領袖宇內的大俠,心目中到底有個恩怨是非沒有?」 淩蔚見話中有刺,心裡也就不太受用,當即朗聲道:「姑娘說話還請三思,不可任意傷人清譽,家師一生為人光明磊落,怎能容人斥為沒有恩怨是非之輩。」 那姑娘冷哼一聲,道:「什麼恩怨分明,他懂不懂恩怨,自己心裡有數,男人都是沒有良心的東西。」 淩蔚聞言啼笑皆非,心想我和你初次見面,怎麼就罵起男人沒有良心來了,當下不再問,用目向那姑娘瞪了一眼。 那貼娘也發覺了自己有點失言,給淩蔚這一看,頓時弄了個滿面飛紅,低頭不語。 淩蔚看那姑娘嬌羞之態,忽然想起自己此來是為了什麼,故又莊色問道:「站娘既是恨情宮來的,不知與赤霞公主李老前輩怎麼稱呼。」 姑娘亦忙答道:「赤霞公主是我姑姑又是我師父,我叫飛紅娟李海雯。」 淩蔚聽那姑娘一說是赤霞公主的侄女,心中頓時明白了她的來歷,心巾暗自驚惕。 正當淩蔚欲答末答的時候,那鬼姥姥又怒聲道:「雯姑娘和這壞孩子囉嗦什麼?如不給他留點記號,咱們就走吧,那來時間和他磕牙。」 李海雯聽鬼姥姥這麼一囉嗦,氣得小嘴—嘟,嬌嗔道:「姥姥,你總是這佯,人家話還沒說完你就打岔。」 接著轉頭對淩蔚笑道:「你現在曉得我是什麼人吧,剛才你和我們朱姥姥谷公公打了一陣,現在你是不是有點服了,該道個歉。」 淩蔚傲然一笑道:「若說要淩蔚認服,自信還沒有遇過這種人,不過赤霞公主對我有恩,且為了我師父,我願改口親上恨情宮向李老前輩請罪,至於道歉,我想你們還是斷了這個念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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