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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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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一葦聞言不禁宛如晴天霹靂,呆若木雞,半晌說不出話來,心知老夫人言中必有內情,發覺老夫人淒然含淚神色,內心宛如刀絞。仰面笑道:「自金塔寺孩兒救出娘後,於臬蘭旅邸娘曾說有一件極重要的事要告知孩兒,只以時機未至,娘又隱忍未言,孩兒已然動疑,不過孩兒只知養身父母大如天,生身父母在一邊,縱然孩兒身負血海大仇,只待了結仇怨後,孩兒仍是長侍膝下承歡。」 老夫人哽咽落淚道:「難道你有如此孝心,也不枉為娘苦心孤詣撫育你十數年,你生母來歷你那無名恩師及衛老均知情,他們現均在巫山神女峰上等你。」 葉一葦大喜道:「恩師在神女峰麼?」 老夫人道:「你那無名恩師非但武功已復原,而且已悟出秘笈玄奧,命你前往傳授,使元惡伏誅,你那當年往事自有你師盡情轉告,為娘皈依我佛,自甘禪悅,但一想起我兒身世,即徹夜不能安眠,宛如平地湧上一種莫大罪惡,心頭陰影始終難釋,但又無法出口向你言明。」 葉一葦當真不急於知道自己身世來歷麼?不,他曾昤受其師無名叟訓益,其師嘗言失去的事物只有惋惜,眼前的才是真實,逝者既不可追,來者猶可為,因你不把握現在,又雲為人絕不可忘本,他乃至性之人,深知老夫人心情,恐失去自己這麼一個愛子。」 於是,葉一葦絕口不提自己身世之謎,問東問西,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 知子莫若母,老夫人視葉一葦勝於己出,自知葉一葦心意,亦與往常一般,答話之時愛憐倍至,偶提及其父葉楚雄及葉玉蓉、程映雪二女現在桂林澄波府作客,輕描淡寫地帶過一筆。 葉一葦只當是真,亦不願追問為何去澄波府之事。 兩個時辰過去,葉一葦以本來面目晤見老夫人,老夫人忽道:「時候不早了,我兒仍以韓仲屏身份出府趕往巫山神女峰,你師傳授武功事關重大,非三天五日即可習成,在此一段時日務須與你師及衛老要慎籌商,以免為山九仞功虧一簣,你快去吧!」 葉一葦尚自依戀不舍,經不起老夫人連聲催促,只得恢復韓仲屏面貌後叩拜辭出。 老夫人即吩咐侍婢下人說自己須入室靜坐,不經傳喚不得驚擾,閉上室門後,即見一黑衣老婦端坐室內,笑道:「這孩子真個人品不凡,我喜愛極了,委實捨不得他涉身江湖歷盡風險。」 黑衣老婦見老夫人微笑不答,又道:「葉大嫂,你為何不把身世來歷明告於他?」 老夫人道:「此子外和內剛,若現在告知他身世來歷,於他神女峰之行無益有害,葦兒敬畏乃師猶勝於愚姐,習成功後才明白相告,不然他必自恃現有一身所學盲目尋仇,那不是害了他麼?」 黑衣老婦道:「難怪葉大嫂既說出口,又隱忍不言,葦侄好似知你用心,也不追問,唉,但願上蒼有限,大仇得報,這孩子委實聰穎可愛。」說著欠身離座立起,又道:「苗疆郗少主已送至雷波了麼?」 老夫人頷首道:「賢妹但請放心,莫潛辦事沉穩,一切均照原定之計行事,逼使梁丘皇走投無路,罪魁禍首亦因此迫不得已露面。」 黑衣老婦道:「好,小妹相信大嫂就是。」言畢穿窗疾杳。 老夫人目凝窗外長長嘆息一聲。 梁丘皇回至巢穴後,怒氣不息,不時頓足咒駡,切齒痛恨,遣出多人,探覓匡散、韓仲屏二人下落。 翟羽在另屋中與前五行院被梁丘皇帶走的同僚話舊及敘現五行院被毀與此行經過。 聞者不勝駭然失色,其中紅煞掌孔洪詫道:「以院主之見多識廣,居然也沒瞧出那荊棘產自何處?」 「沒有!」 「那麼毒叟亦不能瞧出麼?」 翟羽搖首答道:「毒叟知道的,院主也知道,並不見得毒叟便強過院主。」 孔洪點點頭道:「翟兄言之有理,毒叟虛有其名,耗費了這麼多年始終無法尋出不解奇毒的解藥,何況毒叟現已不在此,去雲貴蠻荒尋覓藥草去了。」 忽見一彪形大漢跌跌撞撞奔了入來,面如金紙,汗如雨珠般滴流,見了翟羽諸人正欲開口,面色一變跌倒在地。 孔洪大驚失色,搶前扶起,忙問:「王兄,你是遭何人暗算?」 彪形大漢已自口噤難語,只用手指指右胸。 但,衣衫並未破損,瞧不出有何不同之處? 翟羽靈機一動,喝道:「快脫下他的上衣。」 褪下彪形大漢上衣袒示,發現右胸竟然插著荊棘,與梁丘皇途中九如庵主師徒三人致命的毒刺並無二樣。 那荊棘已深入體內三分之二,只露出一截尖端。 孔洪急急報知梁丘皇,梁丘皇聞言心神猛震,來到彪形大漢身前端詳了一眼,伸手拔出,道:「王峰,你身後有無人跟蹤?」 可憐王峰此刻已無法支持,頭部僵直,只費力抬起右臂搖了搖,表示無人跟來,忽頭一低昏死過去。 翟羽道:「院主何不喂服獨門靈藥救醒問知詳情。」 梁丘皇搖首道:「太遲了,倘王峰當時發現有異,身旁帶有本座獨門靈藥及時服下,將毒性驅入空穴逼住尚能無恙,他一路急奔如飛,毒性已然散開,現在服藥也無法遏制!」說著面色一變,沉聲道:「孔洪,你隨本座來。」 紅煞掌孔洪應了一聲是,隨著梁丘皇走入密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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