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佛魄珠魂 | 上頁 下頁 |
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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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要去,」金獨白冷笑道:「在下幾曾怕過事來,只是……」說著忽而現悵惘長歎一聲。 秦嘯陽心中恍然明白,哈哈大笑道:「金少主別業內粉黛鶯燕無數,怡情悅目,南面王不易何獨不能忘情葉姑娘。」 金獨白面上一紅,道:「昔漢光武曾言為官莫如執金吾,娶妻應如陰麗華,庸俗脂粉,在下怎能放在眼中。」 秦嘯陽笑道:「金少主情有獨鍾,難能可貴,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即面色一整,接道:「秦某聽得一些風聲似對金少主不利。」 金獨白駭然一驚道:「對在下有何不利,快說!」 秦嘯陽道:「燕雲三梟身後主使人放出風聲,謂『葉楚雄昔年聯合同道施展偷天換日手法偷去返魂珠,可惜葉楚雄不明用法,如同廢物一般,恨功敗垂成,故丘象賢葉一葦罹有此難,但長沙金府,澄波鄧府亦不例外。』不測之禍當接踵而至。」 金獨白大詫道:「這與我長沙金府何干?」 秦嘯陽正色道:「擁翠山莊莊主丘玄璣及雙燕堡主葉楚雄在江湖上行跡無端消失,諒陷入羅網,死活不能。」 金獨白眉頭深皺,道:「既然擒住葉堡主,何愁葉堡主不吐實話。」 秦嘯陽笑笑道:「此乃秦某猜測之詞,也許葉堡主遁跡天涯,從此不出,無形中掀起軒然大波,燕雲三梟失蹤,似受葉楚雄之命藏起,試問主使人偷雞不到蝕把米,如何能善罷干休。」忽地面色微變,右掌望林中一揚。 金獨白亦覺有異,肩頭長劍應手脫鞘而起,指力一帶,一股青虹寒電離指飛射向林中而去。 只見濃葉密枝中火光閃了兩閃,金獨白那柄長劍竟自動飛回。 金獨白伸手斜攫握住,猛感劍勢甚沉,震得虎口一陣酸麻,不由心神暗凜。 突聞林中傳來森冷語聲道:「金兄,擲劍手法委實高明!」 隴南一怪火彈鬼鞭秦嘯陽正欲撲入林中,金獨白似察覺雷聲稔熟,忙伸手攔住,目露駭詫驚極之色,高聲道:「丘賢弟麽?何不現身相見,雙燕堡賢弟誤中暗算,愚兄不勝憂心,看來賢弟已逢凶化吉了。」 秦嘯陽不禁一呆,知來人必是丘象賢。 只聽丘象賢語聲傳來道:「小弟極願與金兄相見,但不可能,小弟已是毒人一個,恐害了金兄,還是如此的好。」 金獨白面現淒然之色道:「故人情誼,不啻手足,怎堪咫尺天涯,無法把敘,心中感慨,但不知賢弟有何賜教!」 丘象賢道:「小弟神智模糊出得雙燕堡不辨東西南北信步走去,遇上一玄門前輩施治,神智武功雖複,卻毒性未除,仗著奇毒激發生機,但不能觸及任何有生命之體,否則對方立時倒斃。」 金獨白詫道:「如此豈非生不如死?」 但聞丘象賢傳來一聲憤極苦笑道:「螻蟻尚且貪生,何況小弟,那相救小弟的玄門前輩說,要祛除體內奇毒,非找到毒珠及返魂珠不可,否則小弟僅有七年壽命。」 金獨白心中暗驚,道:「愚兄無時不刻亦在追覓二珠下落。」 「這個小弟知道,但小弟此來是為了一椿不解之謎請教金兄?」 金獨白道:「賢弟請說。」 「天未黎明之際,小弟偶經洞庭湖岸,無意發現金伯父與一蒙面老叟相偕疾奔,似望江夏而去,小弟未便現身,只隱約耳聞金伯父言說:「老朽要向葉楚雄問個清楚明白!」 金獨白大感驚詫道:「家父現在別業,他老人家年已老邁,多年不問外事,昨晚愚兄尚與家父晤面,莫非賢弟認錯了。」 林內寂然無聲,須臾才聽丘象賢答道:「也許小弟匆忙之際認錯了人,不過金兄不如趕往別業察視金伯父仍然在麼?小弟身有他事,告辭!」 金獨白忙道:「丘賢弟暫請留步!」 靜悄悄地一無回聲,顯然丘象賢業已離去。 金獨白面色一變,喝道:「秦老師,你我速去查明丘象賢之言真假!」 秦嘯陽目泛疑慮之色道:「此人真是丘少莊主麼?」 金獨白道:「莫非秦老師聽出破綻麼?」 「這倒不是,」秦嘯陽搖首答道:「僅聞其聲,未睹其人,只恐有詐!」 忽見山道上紛紛奔下五帶刀勁裝漢子,神色匆徨,為首一漢子發覺金獨白在,忙飛掠近前躬身抱拳道:「少主可見過老爺子麼?」 金獨白聞言即知有異,駭然大驚道:「老爺子不在別業內麼?」不待那漢子回答,即右手一拉秦嘯陽,向金府別業奔去。 五月初夏,在江南尚無炎陽似火,流金礫石的感覺,但人手一扇,揮汗如雨,早晚又自清風徐來,涼爽宜人。 柳絮飛綿,鶯聲催老暮春季節已是過去,又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采紅時光到來,長沙「天心閣」那日斜陽入暮時分遊客不絕如縷登臨。 天心閣矗立長沙府城中心,登高一望,湘江一碧如帶,遠山蒼翠擁屏,閣下小池一弘,荷葉田田,蓮花嫣紅,風送清香,沁人心脾,使人留連忘返。 憑欄一張茶座上坐定一個俊美如玉少年,金冠勒發,眸若黑漆,懸鼻如膽,唇紅齒白,身著一襲藍鑲如意嵌肩乳白緞衫,手握一柄黑骨摺扇,豐神俊逸,倜儻不群。 閣內擺設得十幾張茶座,其時正是夕陽一抹,晚霞驚天之際,喝茶休閒的卻坐得不少,談笑風生。 在那少年鄰座坐了三人,一雙背劍少年,年均在二十五六開外,面膚黝黑,濃眉虎眼,英悍之色溢於眉宇。 另一玄衣少婦,面如滿月,貌像姣好,卻神態豪邁不讓鬚眉。 只聽一面龐瘦削少年道:「師叔他老人家怎還未到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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