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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裘觀海不禁狂笑道:「就憑你也配!」雙掌呼的劈出,勁風如潮,勢如推山撼岳,塵沙狂湧。

  金獨白疾飄開六七尺開外,反手撤出肩後長劍展開,一道匹練若飛虹貫日刺向裘觀海胸坎重穴,大喝一聲:「上!」

  三個老者分三才之位在松林中一湧而出。

  但,身形甫現,忽面色一變,三老者迅聚一列橫身,眼前現出一蒙面持劍少女,身後烏雲飛、黎環橫劍而立。

  少女叱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三個老賊去年端午做得好事,還不納命來!」

  三老不禁一呆,卻不料少女一劍橫揮而出。

  劍式看來平實無奇,其實玄詭已極,三老只覺閃避不開,忙仰身倒竄,哪知劍勢竟快得出奇,腰脅一冷,張嘴發出慘嗥,三老攔腰斷成兩截,鮮血噴湧,屍橫在地!

  金獨白展開劍法與裘觀海掌力猛烈拚搏,見狀不由大駭,急攻一劍迫得裘觀海挪開,趁機穿空騰起,宛如流星曳空而去。

  烏雲飛、黎環二人大喝道:「哪裡走!」雙雙追出。

  蒙面少女飛掠在裘觀海身前,掌心托出一物。

  裘觀海一眼瞥明,神色立凜,忙躬身道:「令主有何吩咐?」

  蒙面少女道:「令主有命,半年期內不准有所行動,如無必要,本門之間也不得彼此傳訊,俟風平浪靜後另有後命。」

  裘觀海躬身道:「屬下遵命,但金鷹鏢局失鏢,更被嫁禍栽贓,屬下方寸已亂,失鏢又與官府中有關,屬下已具下切結,限半年期內追回。」

  不待裘觀海言畢,蒙面少女即道:「本門已知,但本門無能為力,不如相求同道協助,諒燕雲三梟泄秘,已約莫猜出你真實身份,希好自為之,毋招不測之禍,你去吧!」

  裘觀海面色大變,躬身道:「屬下告辭。」疾奔而去。

  烏雲飛黎環疾掠而回,道:「蘋姑娘,金獨白已逃回長沙府城。」

  蒙面少女叱喝道:「咱們也走,暗中監視裘觀海舉動!」

  長沙金府在三湘首邑赫赫有名,烕震江湖,府邸宛如京師王公巨宅,門前石獅照壁,朱漆銅環,庭宇深邃,曲欄迂回,花木秀髮,園林如畫。

  金獨白獨自一人端坐翼亭內,凝望雲天,似不勝重憂,愁眉難舒。

  只見一個家院裝束老叟快步走來,步履矯捷,一望而知必身蘊上乘武功。

  金獨白發覺家院走來,即道:「金福,探聽如何?」

  金福道:「稟少主,死者已就地殮葬妥事,金鷹鏢局一行現俱已返回局內。」

  金獨白愕然道:「裘觀海不準備追回失鏢麼?」

  「回少主的話,那失鏢確系一箱金珠古玩,價值連城,托鏢人在官面上有極大的勢力,故府衙捕頭朱彥帶裘觀海去見托鏢人具下切結,期以半年務必追回失物。」

  金獨白暗道:「如此說來,裘觀海真的為人用移花接木嫁禍東吳了。」

  家院金福又道:「稟少主,那雙燕堡葉姑娘及程姑娘均離開府城了,命人帶信轉告急於尋出其弟下落,又與葉老夫人相約,不及走辭深以為歉!」

  金獨白聞言面色一變,似有所失,懊喪苦笑道:「葉姑娘豔如桃李,冷若冰霜,我用心良苦,怎不獲一絲青睞,為之奈何?」

  家院金福道:「少主不可自苦,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葉姑娘家遭巨變,姐弟手足情深,怎能顧及兒女之事。」

  金獨白望了金福一眼,頷首贊許道:「不錯,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突地一個家丁奔來,手持信函稟道:「陰陽雙煞命人下書約請少主作生死一戰!」

  金獨白兩眼逼射殺機,接過展閱,嘿嘿冷笑連聲道:「雙煞為報刁三維慘死之仇,這筆賬均記在我金獨白頭上,刁三維那班狐群狗黨也以雙煞為首,端午日約在九華南麓討回公道。」

  金福道:「這些宵小鼠輩,自有取死之道,何堪一擊。」

  金獨白將書信揣入懷中,緩緩立起,示意金福退下,向宅外走向城外岳麓金府別業而去。

  「江南憶,最憶是長沙?嶽麓秋楓紅似火,湘江春水綠如紗,多少故人家?」

  眼前的嶽麓雖無楓林帶醉,滿山紅葉之盛,但穀野開遍了杜鵑玫瑰及雜花,萬紫千紅,絢爛如錦,令人神往。

  金獨白飄然走上幽遼的石徑山道,只聽林中傳來一個森沉語聲道:「是金少主麼?」

  人影一閃,疾掠出一個四旬開外青衣長衫中年人。

  金獨白見是隴南一怪火彈鬼鞭秦嘯陽,不禁欣喜不勝,忙道:「秦老師回來了。」

  兩人就在道旁草亭坐下晤道。

  秦嘯陽道:「秦某已探明裘觀海與蒙面少女毫不相識,蒙面少女誅殺花家三老後,立即帶著一雙少年離去,與裘觀海未交一語,看來蒙面少女與花家三老結有宿怨,專為尋仇而來。」

  金獨白默然須臾,嘆息一聲道:「花家三老昔年結怨甚多,仇家尋仇難免,但事由在下而起非但無力保全,而且對方也不知來歷,傳揚開去,在下何以面對武林朋友。」

  秦嘯陽勸慰道:「金少主不可耿耿於懷,那蒙面少女終必露面江湖,那時再作道理不遲!」

  金獨白面色沉重道:「因刁三維之死,陰陽雙煞柬約在下端午在九華南麓作生死之搏。」

  秦嘯陽道:「金少主是否應允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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