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殘陽俠影淚西風 | 上頁 下頁 |
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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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佩蓮冷笑一聲,接道:「口內仁義道德,不知你們底細的人,聽你們說話由不住深深感動,哼!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們腹中安著什麼鬼胎,本姑娘盡巳知情,用不著繞圈子,快說出真實來意吧!」 闕陵目噴怒光,沉聲道:「夏姑娘,你夤身韓府,本不 存好意而來,難道闕某不知麼?你不要信口雌黃,難道要闕某開罪嗎?」 明耳人一聽就知,闕陵雖未說出真象。但隱約之間暗示要脅。 夏佩蓮聽得芳心大震,心中疑雲突起,難道同來四武師無故失蹤,是被他們擄去用毒刑逼出口供,看來他們此來,是沖著郝塵有意為難,不禁芳心如麻。 任何人經穿拆胸中隱秘時,無論如何均不能保持平時的鎮靜,夏佩蓮面色時青時白。 笑尊者微微一笑道:「阿彌陀佛,韓施主,佛門戒打誑語,貧僧等絕無不利尊府的意圖,但不能容忍郝塵所行所為,是以連袂奔來。」 韓文愈含笑道:「兩位好意韓某心感,為著小女的事,竟驚動兩位,甚令歉疚難安,幸虧郝塵並無異動,想必知難而退,請問兩位駕寓何處,日後如有借重相需,定必遣人奉求。」 笑尊者兩人均是江湖巨魔,那有聽不出話噫之理,這無異暗示驅客,當下雙雙立起,笑尊者低眉合什道:「貧僧們暫寓天寧門外五福客棧,短期內不至離開淮揚,韓施主如有相需之處,隨時通知來助。」 韓文愈送出大廳外,闕陵含笑相阻道:「韓先生請留步,有府中諸位老師代送已感盛情。」 雖然韓文愈堅持相送。怎奈兩人執意不從,韓文愈無奈留住,命眾人代他相送。 歐陽仲景跟在闕陵身後,默默盤算日後如何應付之策,他知闕陵、笑尊者兩人功力卓絕,心機狠毒不遜于郝塵,眼中之釘,不能不除。 哪知闕陵一踏出門外,倏地轉身出手,五指飛扣在歐陽仲景腕脈上,朗聲大笑道:「久聞先生為維揚名醫,活死人而肉白骨,闕某有友罹染重症,百藥罔效,煩為屈駕同行一治,診金不計。」 歐陽仲景只覺一條右臂酸軟乏力,猶如萬蟻蠕蠕而行,難禁難耐,不禁目望著三才劍董元炯求助。 董無炯雖覺得歐陽仲景為人心術可誅,但在韓府之外被人脅制擒去,若置之不同不問,於理有虧,何況歐陽仲景的陰謀尚未拆穿,無論如何,該及時救助。 此時,闕陵忽附著歐陽仲景耳中悄聲說道:「令郎現在闕某處,先生縱然不惜死,豈可不念滅門無後,九泉之下,也難瞑目。」 歐陽仲景不禁魂落,他乃老奸巨滑之人,忙佯笑道:「醫乃仁術,老朽何計診金,既然令友病重,老朽理當一行。」 闕陵詭笑道:「如此,闕某先行致謝了。」 說完,牽著歐陽仲景手腕,同著笑尊者告別而去。 董元炯見狀,不由向雁翅鏢趙吉泰互望了一眼,苦笑了一聲。 雁翅鏢趙吉泰驚詫道:「歐陽仲景固然被闕陵所制,無論他為人如何,在湖濱別墅門首脅擒而去,對我等似乎面上有點不好瞧的。」 董元炯不由朗聲大笑道:「賢弟,事到如今,還有我等打腫臉充胖子的份兒麼?一則,我等非他們之敵,以卵擊石,不啻送死。再則,歐陽仲景心懷不軌,對東家有鬼蜮企 圖,被闕陵擒去也可免得我們日夜耽憂這心腹之患。方才笑尊者所說,決無不利東主之意,此話誠屬可信,我等何必伸手。」 說著略頓了頓語意,微微躊躇之下,又道:「我等回復東家,就說歐陽先生為闕陵請去治病,其他只推不知,兩位拜弟邀的同道好友前來助拳,大概日內便可轉回,他們來時再作計議如何?」 趙吉泰對董元炯遇事沉穩持重,欽佩篤信之後,當下雙雙返回內面而去…… 且說裘飛鶚自聞得追魂雙筆闕陵及笑尊者求見韓文愈趁著眾人離開大廳迎接闕陵兩人時,逕自閃出廳外,向書齋走去。 他緩緩推開書齋房門,只見一身著白色羅衣女郎,背向自已而立,在翻閱書案上一卷論語。 裘飛鶚不禁呆住,這白衣女郎分明聽見推門之聲,仍是翻動書頁,毫不理會。 這是一種極尷尬的場合,裘飛鶚料知這白衣女郎必是韓文愈愛女,不能說她擅入居室,又不便詢問她的來意,一時楞立在門邊,不知所措。 室內沉寂如水,裘飛鶚聽見自己濃濁不均勻的呼吸聲。 良久,這白衣女郎才緩緩回過身來。裘飛鶚更是一呆,原來這白衣女郎面籠著一方黑紗,廬山真面目已被遮沒,卻是肌膚勝雪,蠻腰似柳,盈盈若仙,裘飛鶚幻覺此女面目長得明媚皓齒,風華絕代,假使自己不是身置韓府,幾疑是葛蓓珊又覿面重逢。 只聽白衣女郎嬌聲說道:「你二次窺探石室,已偵出了一點眉目沒有?」 裘飛鶚只感心頭一跳,囁嚅答道:「姑娘何人,還望見告,在下二次窺探石室,姑娘為何知悉?」 白衣女郎格格笑道:「你這是佯作不知,抑是真不知姑娘是何人?凡事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裘飛鶚面上一紅,他在韓府中養尊處優,昔日萎黃稍帶黧黑面色此時包轉白嫩,英姿颯爽,顯得俊美軒昂不凡。 他囁嚅良久才道;「在下不敢妄加蠡測,是否姑娘就系恩公掌上明珠,這只是在下意料而已,如有誤訛,姑娘千萬不可見責……」 白衣女郎道:「算你聰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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