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殘陽俠影淚西風 | 上頁 下頁
七一


  裘飛鶚又道:「至於窺探石室,那是在下好奇心驅使,在下身受令尊救命之德,理當分憂才是,飛花谷郝塵無故向尊府騷擾,此等江湖巨擘謀定而動,必不會草率從事,在下忖知事情必不如此簡單,另有圖謀……」

  韓姑娘一笑,接道:「那麼你定查出了他們詭謀何在?」

  裘飛鶚點點頭,正色道:「郝塵是為著一篇玄玄經而來,姑娘身懷武技不露,府中內外大小均蒙若無知,被在下料知,自問姑娘一身卓絕武學由何而得?又聞姑娘從未外出,是以心疑府中必藏隱異人奇士,欲一窺究竟。」

  韓姑娘聞得裘飛鶚說出玄玄經,似乎一怔,等裘飛鶚話落,急急問道:「你為何知道玄玄經?」

  裘飛鶚便將日來所見所聞一一說出,爾後又笑道:「歐陽仲景於在下身上暗使了手腳,使在下不能妄用真力,那知被在下識破。」

  韓姑娘輕搖螓首道:「歐陽仲景心懷異圖,我三月前才

  知道,也虧郝塵老賊,費了六年功夫,才從歐陽仲景處得到線索,哼!他們不來便罷,如敢妄逞武勇,姑娘必叫他全軍覆沒。」

  裘飛鶚暗驚韓姑娘好大的口氣,未便置喙,微微一笑,遭:「姑娘需對夏佩蓮慎加提防。」

  韓姑娘格格一笑道:「她麼?已在我掌握中。」

  裘飛鶚見她看事過於輕易,未免憂慮更增,當即說道:「還宜小心為是,如今追魂雙筆闕陵及笑尊者也聞風而來,兇險重重,有增無已……」

  韓姑娘忽格格響起一陣銀鈐的笑聲,道:「有你在此,還怕什麼?夏佩蓮隨來四武師無故失蹤,想不到竟是你所為,可笑她還在疑神疑鬼……」

  她說到此處,忽倏地伸手震開窗戶,身形激射而出。

  裘飛鶚不禁一怔,忖不出是何緣故。

  須臾,門外忽起了落足微聲,只見人影一閃,身形現處,卻是那夏佩蓮亭亭玉立在身前。

  裘飛鶚心中感覺夏佩蓮雖然容貌豔麗可人,但心術不端,由不得心生厭惡,不禁皺著眉頭,冷冷說道:「夏女俠,男女有別,你擅入在下居室,不怕外間蜚短流長嗎?」

  夏佩蓮冷笑道:「姑娘要來就來,要去就去,誰能管得!」

  裘飛鶚不禁臉色發青,沉聲喝道:「夏女俠既然不自尊重,在下要下驅客令了。」

  夏佩蓮目光落在裘飛鶚臉上,泛出鄙視之色,輕哼之聲道:「你真不知死活,一身武功已然半廢,尚敢頤指使氣。」

  說話間,一面以木梳整好掠鬢間亂髮。

  裘飛鶚冷冷笑道:「女俠謊話太荒唐無稽,誰告訴你在下身蘊武功,姑且無論真實與否,女俠既知在下武功已半廢,你不避嫌疑而來,就是為的告知在下嗎?」

  夏佩蓮忽格格—陣嬌笑道:「我是來相求與你!」

  「甚麼?」

  裘飛鶚大大驚愕了一下,繼而搖首說:「在下並無可資利用之處,女俠未免枉費心機。」

  夏佩蓮似聽而無聞,問道:「你在這府中為時已久,多少被你探出一點端倪,你能與我一說麼?」

  說時,眼波流溢,粉靨泛出媚笑。

  裘飛鶚大為厭惡,面色一沉,喝道:「在下實不知女俠說些什麼?請女俠自重檢點些,趕緊離去,免得在下口無忌憚。」

  說著轉過身去,喃喃罵道:「哼!一個女孩兒家,怎麼這般無禮!」

  夏佩蓮粉臉鐵青,怒叱道:「你真是找死!」

  突然欺身出手,雙掌回環擊出,徑襲裘飛鶚胸後「命門」、「心俞」兩處重穴,風生銳嘯,淩厲無比。

  夏佩蓮眼見雙掌就要擊上,突感雙掌一軟,自動滑向西側,悉數打空,一愕之下,只聽裘飛鶚一聲朗笑,迅快旋身,左掌飛撞而出,右手由下往上穿起,微微一弧,竟展出武林奇學「陰陽顛倒」手法絕招「幻雲百變」。

  夏佩蓮見裘飛鶚出手迅快無倫,而且玄詭淩厲,不禁色變,右掌急出,一招「力撥千鈞」疾向裘飛鶚撞來的左手掃去。

  誰知裘飛鶚「陰陽顛倒」手法後發先至,五指正巧攫扣

  在夏佩蓮掃來的右腕上。

  夏佩蓮只覺右臂一陣酸麻,渾身酸軟乏力,不禁大駭,嘆息一聲道:「早知如此,我方才悔不該—念之仁,只用上三成真力,不然你那有命在。」

  裘飛鶚朗笑道:「彼此而已,在下武功實如姑娘所說,已然半廢,施展的也不過是三成而已。」

  夏佩蓮粉臉慘白,默默無語。

  忽地,一青衣女婢闖入,見狀驚詫了一下,道:「夏女俠,小姐請你去。」

  裘飛鶚正想廢除夏佩蓮—身武功,卻為女婢撞來,遲疑了一下,五指倏地鬆開。

  夏佩蓮怨毒地望了裘飛鶚—眼,逕自往門外走去。

  那青衣女婢趁著夏佩蓮跨出門外之際,兩指忽彈出—白色小團。嬌軀—扭,跟隨夏佩蓮而去。

  裘飛鶚微微錯愕,一把捉住,舒掌一瞧,見是一方白紙所揉搓而成的紙團。

  他扯開細視,上寫著:「夏佩蓮雖狠毒陰險,此時此地卻不宜制死,以毒攻毒,還可利用一時,湖濱別墅危機日漸迫緊,望君時加警惕,或能轉危為安,韓玉芙襝衽首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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