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灞橋風雪飛滿天 | 上頁 下頁 |
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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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陣急奔後,又立在途中發怔,遙遙只見「天南二傑」與吳麒三人電馳奔來,便謊言自己發現得劍少年落在雞鳴寺內,因有要事待辦,命他們三人先去雞鳴寺,謹慎從事,自己辦完事後,立即趕來不誤。 待「天南二傑」吳麒等三人走遠後,又折轉身形趕回雞鳴寺,隱在一株參天古木上,聽得駝背老者就是當年綠林怪傑,黑白兩道無不聞名喪膽的「駝龍」伏雄,不禁觸耳心驚,一陣忽忽若有所失的感覺,湧上心頭。 及至聽得鄂逸雲對辜雲竹所說的一片言語,愧赧之念,油然泛起,暗道:「鄂逸雲說的一點不錯,何必為虎做倀,顯然他說此話,想必定知解那陰穴方法,何不逕去找他?」 等到辜雲竹遠去之後,才飄身落地,只為自尊心做祟,又想到見面時羞於啟齒,不禁進退兩難。他仰望雲天皓月,銀河疏星,心中波浪起伏,思緒潮湧不禁感慨嘆息…… 忽由林內傳出朗朗語聲道:「鄧堡主雅興不淺,清風明月之下,憑欄思古,枕流漱石,可容小弟俗人共賞乎?」 鄧旭悚然一驚,轉向望去,只見「淩霄書生」鄂逸雲神態安詳,漫步走出林中,向自己身前衣袂飄飛走來。 「淩霄書生」鄂逸雲微笑道:「久仰鄧堡主威望非常,小弟鄂逸雲只以俗務羈身,無緣得見,今晚幸會,快何如之?」 「大力金剛」鄧旭究竟是個豪邁人物,立時抱拳哈哈大笑道:「鄂莊主,鄧某有事相求,只是方才冒犯,無顏啟齒,鄂莊主有意成全,鄧某雖是粗蠢,這一點倒也明白得很。」 鄂逸雲見他自己說破,也不好再偽裝若無其事,只微微一笑道:「風聞鄧堡主不慎被李翔陰手所制,待在下看看有無可解之法?」 鄧旭一陣羞意湧面,燥熱異常,歎氣道:「這李翔擅於易容,武功玄詭精湛,行事談吐令人莫測高深,委實狡詐難防,不知他是何出身來歷,那點穴手法,鄧某想盡方法,也無法解開,鄂莊主武學雖高,恐也無能為力吧。」 鄂逸雲道:「在下當勉難為之,實在不行,還有敝師叔「靈鷙生」定可解開,鄧堡主但請放心。」 鄧旭一聽「靈鷙生」在此,濃眉一展,大喜道:「鄧某何幸得見武林奇人,煩鄂莊主引鄧某拜見。」一語方落,月色濛濛中忽見一條白影,隨風飄來,倏然落下。 鄂逸雲忙躬身道:「師叔。」 鄧旭慌不迭地拜伏在地,道:「武林末學鄧旭,叩見靈鷙老前輩。」 「靈鷙生」面含微笑扶起。 鄂逸雲道:「此位鄧堡主被李翔陰手所傷,望師叔替他解開。」 「靈鷙生」點點頭,命鄧旭褪下衣褲詳視一眼,驚咦了一聲道:「果然是這老怪物門下,如等他事成,武林中又掀起一場彌天浩劫了。」 鄂逸雲驚問何人? 「靈鷙生」只微笑不語,飛指在鄧旭鳩尾附近七處穴道點了七指,然後對鄧旭道:「三日之內,子、午兩時行那調息歸元坐功,氣運百穴後,自然痊癒。」 鄧旭大喜,連聲稱謝,只覺體內真氣流竄,知自己受益不淺。 「靈鷙生」正色道:「如今金陵群雄麕集,風聞正派人士也陸續到來,莫非均與「月魄劍」有關麼?」 鄧旭誠懇答道:「晚輩不敢欺瞞老前輩,此事誠然為「月魄劍」引起,但其中牽連一項陰謀在內,近來「八卦門」崛起西梁,網羅的均是現今武林中一時之選,乘此群雄聞風前來時,意欲將正派中人及異己者一網打盡,江浦城「金刀鐵猿」孟振飛,當年創設「廣泰鏢局」近年封刀家居,三日後就是七十大壽,只以他在鏢局時,執南六省鏢局之牛耳,結交滿天下,群雄紛紛趕來江浦祝壽,但孟振飛亦暗投在「八卦門」下,只有晚輩與孟振飛師門有深厚淵源,故而知道,別人概不知情。」 「靈鷙生」微微一笑道:「如此說來,那孟振飛定是設詞邀請鄧堡主加入「八卦門」了?」 鄧旭面上一紅,道:「晚輩雖然草莽愚魯,也不至於未考慮就草率首肯。」 「靈鷙生」望著他點了點頭,表示讚許,轉面對「淩霄書生」鄂逸雲道:「此事有關武林噩運,難得鄧堡主深明大義,你和鄧堡主逕商對策,明日我們撤離雞鳴寺,免成眾矢之的。」 說著,望林中投了一眼,問道:「蘭妮子呢?」 聲猶未落,林中嗖然欺風追電飛竄而來兩條人影,只聽嬌呼道:「師叔,您老人家是找我麼?」 鄂逸蘭玉頰緋紅立在「靈鷙生」身前,其後立著「駝龍」伏雄,聳著駝背,神態鷲猛。忽見「靈鷙生」眉梢一皺,逕抬右掌向左上方閃電揮去。 只聽得一聲鬼嘷慘叫,使人毛骨悚然,一條身形似斷索之鳶般,從參天古樹上倒墜了下,蓬咚聲響,那人四平八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大力金剛」鄧旭認為是他的手下,一躍而前,察視之下,見是一個身著八卦道袍,高髻瘦削的道人,已氣絕多時了,他心驚「靈鷙生」一抬手就能制人於死,武功之高實在是登峰造極,暗暗慶倖自己方才不亂,才得轉禍為福。 「靈鷙生」望也不望那道人一眼,拉著鄂逸蘭往林側走去,只見他們說了一陣「靈鷙生」飄然離去,鄂逸蘭滿臉緋紅走向「淩霄書生」前,附耳說了幾句。 「淩霄書生」沉吟了一刻,道:「既然師叔有這意思,那只有這麼辦,不過還得你自己做主。」 鄂逸蘭不勝嬌羞,微點螓首,對「駝龍」伏雄道:「大叔,我們走。」 兩人身如離弦之弩般,點足飛起,往林中一閃而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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