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灞橋風雪飛滿天 | 上頁 下頁 |
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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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好生惡死一念皤悟 煙雨霏霏群英畢集 忽聞「淩霄書生」鄂逸雲高叫道:「伏大叔,手下留情!」 「駝龍」伏雄聞聲又是哼了一聲,撲下之勢突然停住,又複上升三尺,斜飛出去。 這「駝龍」伏雄武功實在玄譎宏奧,令人歎為觀止,就拿這身形淩空變化能意隨念動,可見一斑。 辜雲竹乍覺壓力一松,睜眼一瞧,只見「淩霄書生」鄂逸雲立在身前,微微含笑道:「寶劍利器,武林中人防身瑰寶,我輩無不紛欲攘有,何況「月魄劍」上古奇珍,而且關係武林劫運至大,不但鄧堡主志在必得,就是在下鄂某也想染指,但凡事不可強求,神物利器,善擇其主,我輩就該順天應人才是,兩位奉命而來,理所當然,鄂某豈能阻撓?桑老師大不該出言不慎後,出手下流,觸動伏老英雄盛怒,鄂某本想置身事外,為念道出同源,不想見這佛門聖地蒙上血腥污垢,才出言阻止。」 說著微微一頓,又道:「請上複鄧堡主,鄂某與其是友非敵,迎江寺那晚情景,鄂某親眼得見,何必為虎作倀,自取其禍,鄧堡主明白的話,請來雞鳴寺一敘,鄂某必為他解除痛苦。」說著,取出一顆藥丸,道:「請辜老師用濃茶給桑老師服下,傷體立時還原,鄂某還有事待辦,恕不奉陪。」 一聲走字出口「淩霄書生」兄妹與「駝龍」伏雄騰身而起,電逝掠入林內。 辜雲竹望著三人身形消失後,發了一陣子怔,才俯首凝視躺在自己手臂上的桑振乾,月色映在桑振乾的臉上,只見他的雙眸緊閉,面色灰白,口角仍然不斷地溢出絲絲黑血,辜雲竹忍不住長歎一聲,充滿了英雄末路,淒涼暮境的氣味。 辜雲竹撬開桑振乾牙關,將鄂逸雲所贈的靈丹喂服後,扶著桑振乾半僵的軀體,如飛走去。 皓月已臨中天,散發出銀樣光輝,胭脂井仍如前寂靜,寒螿泣吟,秋蟲唧唧,幽徑秋林,濤囂西風中,無盡無休的落葉,飄旋一片,兩片…… 在「天南二傑」離去不久,胭脂井旁掠來一條輕捷人影,嗖地在井旁石檻定住。輝澈月光照射下,那人身形相貌,看得極為清楚。 那人濃眉虎目,神光炯炯,只見他濃眉緊蹙,喃喃自語道:「想不到我」大力金剛「鄧旭,天南威望,也有求人之時。」說時,目光望了紅牆綠瓦一眼,又道:「究竟我要不要入寺去見鄂逸雲呢?」 一種自尊心在鄧旭心中盤繞做祟,猶豫不定,不禁在四外方圓十數丈曠地中徘徊踱蹀…… 皆因「大力金剛」鄧旭與「三陰秀才」霍天奎、李翔三人出得迎江寺後,鄧旭不禁惘然若失,偷雞不著蝕把米「劍珠」未能到手猶自小事,還被李翔點上陰穴,挾制共事,恨不得就此死去。 他雖身為天南綠林盟主,卻個性較為直爽,不似一般陰險譎詐之流,只為貪念做祟,經「三陰秀才」霍天奎一再慫恿,遂種下此禍。 人之好生惡死,此為一成不變之理,不至真正絕望,豈能自求解脫,只好與李翔、霍天奎虛與委蛇,商量一陣後,派出多名手下,偵索得劍之人,他們三人也分頭行事,在一個隱秘荒穀小廟,設下臨時總壇,供發號施令之用。 果然李翔點穴手法異常陰毒,子夜須受那片刻齧骨痠心之苦,令他對李翔恨入骨髓,更使他對「月魄劍」上那顆「驪珠」起下必得之心。 他知「驪珠」功能通行百穴「驪珠」一得,不愁不能解開李翔陰毒手法。 第三日一早,鄧旭即得手下飛報,得劍之人是一英俊少年,在銅官城中迎江居酒樓現身,皖、鄂、蘇三省武林盟主「淩霄書生」鄂逸雲亦欲染指,被那少年兔脫。 鄧旭聽完,即判斷得劍之人系去金陵,自己立即起程,趕赴金陵而去;他較長孫驥早到一天,隨他往天南而來的堡中得力能手,悉數集中金陵,偵騎四出。 無巧不巧,他在聚寶門外遇上長孫驥風塵僕僕入城,背上藍布包裹長劍,心中還不以為長孫驥就是得劍之人,暗躡其後,逕入得遊人繁雜的夫子廟中。 他只見長孫驥追蹤一個白衫中年文士,往廟外走去,跟著「淩霄書生」兄妹亦隨在那少年身後。 只因他看出「靈鷙生」身法過於玄奧,定是個武林高人,非自己所能敵,正巧好友「奪命神刀」顏飛雄也在附近,拉著他施展上乘輕功迂回抄去,眼見長孫驥走入雞鳴寺。 鄧旭心懼「靈鷙生」絕世武功,不敢闖入雞鳴寺,片刻之後,見長孫驥走出寺門,一臉懊喪之色,俳徊在胭脂井畔,遂支使「奪命神刀」顏飛雄去尋長孫驥晦氣,試試長孫驥身後是否為那柄「月魄劍」? 果不其然,顏飛雄與長孫驥一陣交手之後,即亮出兵刃,一道奪目青光,沖霄而起,鄧旭大喜若狂,即飛身從天而降,卻見顏飛雄已慘死「月魄劍」下,怒極淩空出掌,把長孫驥震成臟腑離位「月魄劍」也脫手飛去。 鄧旭淩空倏換身形,迅如電光石火般右臂一探,逕朝劍飛方向追去,堪堪手指才觸及劍柄,驀覺胸後兩縷寒風透入「三焦」「命門」二穴,不由打了一個冷噤,真力一渙,全身似斷線之鳶般往下直墜,回頭一望,只見是「淩霄書生」兄妹,不由氣得頓了頓腳,一言不發,向林中逸去。 夢寐以求的珍物,一朝得知蹤跡,雖遇挫折,哪還死得了心?尤其是他體內受李翔所點的陰穴,每晚子時須挨那片刻痠心齧骨之苦,越發使他貪火猛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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