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孫玉鑫 > 萬里雲羅一雁飛 | 上頁 下頁
二二


  「這就耐人尋味了」,白秀山道。

  「何止耐人尋味,詭譎迷離使人凜懼!」涵齡道。

  「五洲,你在江湖上見到的請柬,和這封一樣?」白秀山轉問商五洲道。

  商五洲搖頭說道:「顏色式樣相同,只是比這封小的多。」

  「莫非其中另有文章?」白秀山疑惑道。

  「酸丁,論文章你不怕哪個,打開來吧!」

  老道迫不及待,緊催白秀山啟視木柬。白秀山偏偏就不,反覆仔細的檢視著木柬的兩邊,頻頻點頭;再看那條閃閃發光的銀線,然後對涵齡說道:「老道,什麼地方出『火石木』?」

  「酸丁,你又不是不知道,火石木只有太嶽山出。」

  「應該說只有太嶽山的『太白穀』出產才對。」

  「酸丁,功名富貴這輩子已和老道絕了緣,你用不著出題目考我,難道這木柬是火石木做的?」

  「你這遭聰明得喜人,果然如此。」

  「怪哉!端地這是……」

  「老道,說話別用我酸丁的語氣。」

  商五洲越聽越糊塗,怎地恩師和老道盟伯,放著要緊的正經事不談,說起木頭來了?他忍耐不住出言問道:「師父,莫非這兩片薄薄的木板還有什麼講究?」

  白秀山看看徒弟,對涵齡說道:「老道,年輕時候的丟人事,你說比我說好些。」「酸丁,你糊塗,五洲問的是木頭,說當年幹什麼?」

  白秀山一笑,老道臉上泛紅。商五洲雖然覺得恩師和盟伯,當年似乎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但卻不敢追問。

  老道久久之後,才對商五洲說道:「太嶽山中最險峻但也最幽美的地方,是太白穀。太白谷中有一種奇特的樹木名叫火石木,質重如鐵,堅似精鋼,入水即沉,卻極耐火燒,所結『石果』功效很大,用處也很多……」白秀山不容他說完,接口問道:「石果功效很大,老道,是怎樣的大法?」

  「酸丁,你找麻煩,那由你對五洲說好了。」白秀山再次微笑,接口替涵齡說道:「火石木能刻成各種兵刃暗器,用處大極,石果卻更是可遇難求。當年我和老道為救一人,曾經去過太白穀。豈料谷中已有主人,數經極大波折,才求得石果而歸,卻也惹上一身麻煩。原來……」

  老道似怕白秀山口沒遮攔,此時突然接上話鋒道:「你酸丁師父越說越遠,再說就要離題十萬八千里了。總之這火石木,已是有主的東西,江湖上除太白谷中主人門下外,哪家也沒有這種木制的物件,如今蕭珂所下的血柬,竟是用火石木做的封面,因此令人詫異。」

  白秀山這時已揭開信柬,竟然驚咦一聲!老道和商五洲立刻湊上前去。只見雪帛上面,所寫並非像商五洲說的那些話語,字卻仍用鮮血寫成,乃是——「八月中秋,敬阜山莊眾俠集會,恭請駕臨。世侄蕭珂謹拜。」

  「酸丁,這小子對你我和別人兩樣!」

  「老道你可當心,別人或只剝皮,你我定被抽筋!」

  「還有三個多月,酸丁,我聽聽你的對策。」

  「明天咱們分道揚鑣,十月十五初更,敬阜山莊外的劉家墓地相會。記住!其間千萬別跟接到血柬的朋友打交道。」

  「那裡不好約會,單挑個墳場,說吧!叫我幹啥?」

  「太白穀……」

  「我不去!」

  「非去不可。」

  「酸丁你去哪裡?」

  「當年在敬阜山莊,蕭大哥服下毒丸之後,要你我將楚零、蕭瑾帶到呂梁;楚零當時問我,哪裡是最清靜的地方,我們正在追問楚零的用意,蕭瑾卻說她懂楚零的意思,是要帶她到個最高冷的山頂……」

  「酸丁,咱們兩個換換,你去太白穀,我上大雪山。」

  「老道!三個月的時間,西藏來回,還要找到蕭瑾、楚零和大哥,事關緊要必須辦好,你自問能夠勝任?」

  老道看著白秀山,搖搖頭反問說道:「酸丁,你能辦到?」

  「當然,豈能空口說白話。」

  「算我輸給你了。酸丁,劉家墓地我要看不見蕭大哥,用不著蕭珂費事,我先不會放你過門!」

  商五洲卻恭敬地對白秀山道:「師父,我隨您去大雪山。」

  「你有更要緊的事辦,明晨我打發蕭福上路之後,你從後嶺下山,送珍娘和金朗到太原你家中。」

  「這事容易,師父……」

  白秀山面色一寒,沉聲訓叱道:「事端詭譎,變化難測,你竟敢說容易,准能妥善辦好嗎?」

  商五洲不敢再說,唯唯而退。

  次日天亮,白秀山喊來蕭福,故意將木柬給蕭福看過,然後命商五洲取出二十兩銀子,才對蕭福說道:「天下事就有這麼巧,大概你剛離開敬阜山莊,蕭珂就回去了。按木柬上寫的字看來,他不但要重建昔日的家園,並有獻身武林、一爭長短的大志,我代老友高興,虎父無犬子,確是不虛。你是蕭家的老人,此時蕭珂也許正想念你得緊,我既接請柬,到日子一定要去,故此有好多事要現在辦完它。現已決定和老友涵齡今日就動身,何時歸來尚不可知。這裡有二十兩銀子,你當做路費,回敬阜山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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