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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石木血柬 五月初五端陽,玉面書生商五洲返歸師門,給師父拜叩節安,帶來了一個驚栗江湖的消息!這時蕭福正和金朗在山腰折取艾草。 武林各大門戶,江湖各大鏢局暨歸隱山川的奇客異士,俱皆接到一張銀線為邊、雪帛做襯、古木為封的請柬,柬上字跡看得出是鮮紅的人血所寫,千篇一律是:「中秋佳節,敬以黃帝神刀為賀,贈于天下武林最高功力之人。接柬請派貴門戶第一高手,于八月十五日前,赴約山東古城外敬阜山莊。過期貴門戶若無人赴約時,貴派中人自此不准再在江湖行走!」 下面所具的名字,尤令武林中人寒栗顫懼,一齊並排著四個人名——敬阜山莊莊主蕭珂、長髮魯達、冰玄老人、六十寒叟。 白秀山和涵齡聞言,在驚懼中透著詫異。涵齡正要詳問商五洲自己所疑心的事,突見蕭福牽著金朗回來,他急對商五洲道:「五洲,剛才的話不准再講,今夜到你師父和我練功的靜室來,千萬記住!」 商五洲莫名其妙,正欲詢問,白秀山瞪了他一眼,商五洲只得住口;蕭福已捧著大把艾葉進來,看到商五洲一愣。白秀山笑道:「五洲,上前見過蕭福蕭老伯!」 商五洲遵命叩拜,蕭福慌不及的還禮問道:「白大俠,這是何人?」 白秀山說道:「這是我的大弟子,祖居太原,是太原的首富,前年才下山行道。誰知竟一病年餘,病好之後心裡煩悶,就看望我來了!」說著立刻調轉話鋒對商五洲說道:「你在山上練功的時候,不是見過你大盟伯敬阜山莊莊主蕭震東嗎?這位蕭老伯就是敬阜山莊的老總管,珂侄兒和瑾侄女都是他一手抱大的呢!蕭老伯才來五天,因為敬阜山莊不幸遭了回祿之災,才投到呂梁,你要特別恭敬才是!」 玉面書生和師父一樣,博學聰慧,立即躬身說是,絕口不再提敬阜山莊之事! 是夜,師徒和涵齡靜室品茗低語,門窗緊閉。白秀山眉頭雙鎖問商五洲道:「江湖上的朋友們,可有人去過敬阜山莊?」 「師父!那蕭福所說不實。一年多前,敬阜山莊果然被焚,但數月前已重建完成,美侖美奐。他才來幾天,就算年邁走得慢,從……」 涵齡止住他的話鋒對白秀山道:「蕭福言語不實已足證明,當然他所說被擄為奴的事,也不可相信,這些暫時不去管他。我實在想不通,但可斷定內中有了極端陰詐鬼祟的毒謀。酸丁,你仔細替我記著可疑之處:一、冰玄和魯達已死,如今竟然活了?二、這兩個人是死冤家,現在竟一起具名出面?三、蕭珂沒死?那蕭大哥是否也活著?四、蕭福虛言來到呂梁,有何企圖?以上這四點,我相信找出昔日盜屍之人,就會全部貫通。這人一定是假託魯達,清明當夜騙我們到墓地傻等的人!不管通不通,酸丁,記好!我疑心此人就是蕭福!」 白秀山忍不住說道:「蕭福不會武功?蕭福為何盜屍?蕭福……」 「酸丁就會著急,我不是說過嗎,這是我自己的想像。不管通不通,你替我記好,然後聽你的心得;最後互相把心得歸併,可能有點發現。」 「老道!這還有點道理,你說下去吧!」 「另外可疑的是——一、蕭大哥要是活著,現在何處?為什麼不給我們個消息?二、楚零、蕭瑾如今安在?這兩點我也不管通不通,覺得要問楚零就能知道,可是楚零的下落始終成謎。那還有一條路,找雲蒙禪師!我想到的就是這些了,酸丁,其餘看你的了!」 白秀山笑道:「老道,你有多刁,把話全說完了再叫我說,我沒有好說的,只有一句話,立即四出探訪雲蒙禪師的下落才是正經!」 商五洲一旁卻說道:「師父,你和涵齡師伯同是武林七大高手中的人物,為什麼沒接到蕭珂的血柬呢?」 一言驚醒夢中人,白秀山立刻說道:「老道!蕭福的來意是為這個吧?」 老道搖頭不答,商五洲卻說道:「師父!我看他並不是為這件事來的,可能順便辦這件事罷了!」 「怎見得?」白秀山反問徒弟。 商五洲道:「徒兒大膽必須假設幾件事情,我假設蕭大伯父果真活著,假設楚零和蕭瑾也在世上,再假設蕭珂等人,也不知道他們的下落而又必須得到確實消息的話,師父,蕭珂最先想到的地方,應該是咱們呂梁山了!來呂梁山探查確詢,蕭福自是最好的人選!」 老道涵齡拍手說道:「酸丁,五洲比咱們心細,對極了!還記得救辛安一家的那個夜晚嗎?你學著蕭大哥的口音,要他們到河岩桃林邊,他們果然立刻去了。這足以證明他們不知道大哥的下落,也相信大哥沒死,更急欲找到大哥!」 白秀山深沉的點點頭,他由於徒弟的分析,記憶起一段往事,有蕭大哥、楚零、蕭瑾、自己和老道,只可惜年月長久,想不清楚彼此的對話,否則他幾乎已能肯定的說出楚零現下所住的地方!……一幕幕往昔的影子,閃過心頭。白秀山驀地想起了蕭瑾的那句話,滿面笑容正要開口,窗外陡地「噗通」一聲,有人慘哼呼疼,三人相顧失色不禁目瞪口呆!三人聞聲,立刻飛身外出,窗外早已無人! 白秀山皺眉對老道涵齡說道:「你可曾聽出這呼疼的聲音像誰?」 「像極了蕭福!」老道低嗓門,說出「蕭福」的名字。 「怎麼會……」白秀山說著在窗下俯身仔細觀察,然後悄聲又道:「老道快來看,憑咱們的這身功夫,有人在暗中極近的地方窺聽,竟然沒有發覺,那人功力自是不低,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摔個跟鬥。那人施展『壁虎功』,貼身窗旁牆上,突然內力不支,才跌倒了下來。呼疼的聲音很像蕭福,可是咱們都知道他絲毫不懂武技。今天事太離奇,老道,蕭福那兒你去一趟,我和五洲四下搜索一番。适才我已想起來當年蕭瑾所說的那句話,回頭咱們還要仔細琢磨一下才行呢!」 老道點點頭,走近白秀山悄聲說道:「那人怎麼會突然內力不支?怕是另有……」 「我知道,你去幹你的,這裡的事有我。」 老道再次點頭,飛身縱步而去。白秀山對商五洲示意,手向左方弧形一指,商五洲會意頓足疾縱而下,白秀山卻飛縱向相反的地方。 移時,涵齡首先歸來,白秀山師徒接連而到,彼此互望一眼,搖搖頭。走進靜室,商五洲一眼看到粉牆上面,釘著一張銀線為邊,雪帛做襯的古木封柬,他手指此物,對白秀山說道:「師父,那話兒來了!」 白秀山緊鎖雙眉,邊取木柬,邊問涵齡道:「怎麼樣?」 老道心知白秀山問的是什麼,搖頭說道:「他呼聲如雷,酣睡正濃。」 「你中途沒幹別的事?」白秀山問。 「毫未停頓!」涵齡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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