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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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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玉春一怔道:「有這種療傷的方法?」 呂四海道:「是的,這是我祖姑在多年靜修下,獨創的一種療傷心法,一般武林中人在運功自療的時候,最忌的就是受干擾,也最容易導致走火入魔,所以療傷時一定要有人在旁護法守伺,我祖姑遣我下山行道,顧慮到我人手單薄,才傳了我這個心法,閉住靈脈,找個僻靜的地方就能自療了。」 邢玉春道:「真沒想到還有這種怪事!」 呂四海道:「其實並不怪,一般的獸類都懂得,它們受傷後就找個洞穴靜臥療傷,恢復得比人快得多,人都有自療的本能,但因為人有靈智,病中自製力弱,易受干擾才不易發揮效能,如能摒絕心智之擾,雖死亦能複生,嬰兒受傷比成人恢復得快,就是這個原故。我祖姑學究天人,經多少年的修養,才悟出這個道理,那真是一項了不起的成就。」 邢玉春無限神往地道:「那天有機會,讓我也去拜謁她老人家,領受些教益。」 呂四海道:「她見了你一定會喜歡的,因為她老人家當年行走江湖時,也像你一樣,有著女煞星之名,後來日月同盟拆於京中大俠李韶庭手上她才歸隱天山,入宮刺殺雍正,報卻親仇之後,就在大同潛修,不問世事了。」 邢玉春道:「當年那段事蹟,我也有所聽聞,她的仇人該是李大俠才是,為什麼要行刺雍正呢?」 呂四海道:「這點你就錯了,李大俠也是複社中人,志向與我們一樣,只因日月同盟,像今天的清水教一樣,欲達目的,不擇手段,李大俠看不過,才起而作對。我祖姑後來也脫離了日月同盟,跟李大俠成了朋友。她行刺雍正,則是為了我家老祖宗晚村公因文字獄而被族滅的家仇,李大俠也由衷諒解她了。」 邢玉春道:「李大俠昔年名滿京師,在長辛店所設的四海鏢局威震四海,怎麼好好的又忽然收了起來呢?」 呂四海一歎道:「因為李大俠又擔任了太行義師的總領,那是雍正默許的,雍正一死,他恐新主不容,遂攜家遠遊回疆,帶同舊日夥伴在新疆開設牧場,後來追隨乃師藥師道人學道雲遊,如閑雲野鶴,莫知所終。我十四歲的時候,還蒙他到大同來看過,住了幾個月,傳了我幾手劍法,得益無窮,我所以繼承複社的工作,也是他老人家的指示,雪雪與我結識,更是他老人家的關係,雪雪的祖姑金花娘娘,是他老人家的方外至交,雪雪的武功也蒙他老人家指點了不少。」 邢玉春不勝嚮往地道:「難怪你們都有一身超凡的功夫,原來是得到了天下第一劍的指點,你們真好福氣!」 呂四海道:「這一點你不必羡慕,劍藝在於修為,李爺爺雖然劍技通神,但他再訪我祖姑時,兩人切磋所學,五百招內,不分高下。」 邢玉春愕然道:「四娘前輩的劍技居然追上了天下第一劍手了,那可真了不起!」 呂四海道:「我祖姑自承在火候上略遜一籌,但是劍藝造峰極後,就很難分高低了,劍招的變化已經不能定勝負,除非是生死相拚,以內力判強弱。兩位老人家已化敵為友,永遠也不可能有那種事情發生。」 邢玉春道:「老四,等事情忙過之後,你把我帶去見見你祖姑,讓我也深造一下。我發覺我的武功太差了,想幫你的忙也能力有限,所以許多重要的工作都輪不到我。」 呂四海笑道:「見見她老人家是可以的,但要想深造,你就投錯門路了,因為你練的是刀,刀法近霸,劍法近仁,你在祖姑那兒學不到什麼的。」 邢玉春失望地道:「那我永遠也沒辦法深進了!」 呂四海道:「那倒不然,我可以向祖姑要求,請她舉薦你到回疆的李氏牧場,找李爺爺的第三位夫人郎秀姑,她是李爺爺的師妹,藝出玉貞仙子門下,使的是雙刀,因為李氏子孫都練劍,它還沒有一個傳人呢!」 邢玉春興奮地道:「是真的嗎?郎老前輩的英名我是久聞了,不過,她肯收留我嗎?」 呂四海道:「沒問題,我祖姑跟李爺爺的四位夫人都是好朋友,有她老人家的推薦一定行,何況你已是複社一份子,她們義不容辭,有幫助你的責任。」 邢玉春等不及道:「只是什麼時候才能去呢?」 呂四海想想道:「過一兩天,等我體力復原了,我們就去。事情越鬧越大了,我們也該避一避,跟王倫直接衝突,究竟不太好,我們的工作不是殺自己的漢族同胞,而且我從三神宮一戰,也察覺到對方高手太多,要到李氏牧場去搬幾個人來幫幫忙。」 邢玉春道:「那麼清水教的事又怎麼辦呢?」 呂四海道:「暫時擱一擱,逼得太急,王倫反而會不顧一切地蠻幹。我設法跟陳輝祖連絡一下,要他設法盡速活動山東巡撫,在他的安排下,王倫還不會在短時間內有所行動,利用這個時機,我們正好抽空西行。」 邢玉春簡直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連忙道:「那我就趕快叫人把劉老伯跟老五叫回來,反正你已經用不到醫生了,他們也不必再去忙了。」 呂四海笑道:「那不急,他們既然急著為我治傷,一定不會耽擱,會很快的回來。你派人通知他們反而洩漏了他們的行跡。你已經累了幾天,還是歇歇吧!」 邢玉春道:「我不累,而且也沒有地方,這是一條小船,一共才這一間艙房,底艙是水手們住的,連玉蘭都是在地上擱了鋪,我要是躺下來,連個活動的餘地都沒有了,還是等晚上再睡吧。」 呂四海笑道:「說不定人一到我們就要動身,你不養足精神,在路上就更辛苦了,我這張床很寬,你就在我旁邊歇一歇吧!」 邢玉春紅著臉道:「那成什麼話?」 呂四海道:「有什麼關係,二姐不避形跡,連貼身的事都蒙你照料了,還怕什麼嫌疑呢?」 邢玉春道:「那時你在病中。」 呂四海一笑道:「現在我還是沒有氣力,絕不敢冒犯你,你儘管放心好了。」 邢玉春飛紅了臉道:「瞧你說得多難聽,我這殘花敗柳之身,還顧忌這些嗎?送上來你還看不中意呢。」 呂四海一笑道:「那倒不見得,我可不是柳下惠,有女如花,投懷送抱,我可沒那麼乖,不信你試試看!」 他拉著邢玉春的手,往身邊一拖,邢玉春欲待掙扎,又怕他病後虛弱不宜用力,只得順著他靠過去了。 呂四海往外挪了一挪,讓出了裡面的空隙,把她按了下去。 一開始邢玉春心中不無綺思,但是看見玉蘭端了一罐粥進來,連忙閉上眼裝睡,本是極端疲倦的人了,這一閉上眼,竟是真的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她醒來後,不僅劉策與江雪雪回來了,而且連雲飄飄也回來了。 她連忙爬起來問道:「你們都回來了,怎麼這麼快?」 玉蘭笑道:「還快嗎?你足足睡了一天一夜了!」 邢玉春道:「會有這麼久?」 雲飄飄道:「不算久,照我們的估計,你還該再睡一天才能醒。二妹,這次真辛苦你了!」 江雪雪卻笑道:「二姐如果再不醒,我們就準備敲鐘把你吵醒,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你上道了。」 邢玉春一怔道:「上道,到那兒去?」 呂四海道:「先上大同,然後轉道回疆,我不是跟你商量得好好的,怎麼你又忘了?」 邢玉春驚喜萬分地道:「現在就上路?」 呂四海道:「是的,我們必須趁早上路,搶在王倫之先到達大同,免得青雲山莊受騷擾。」 邢玉春一驚道:「王倫他們也要上大同去?」 雲飄飄道:「是的,這是我從清水教中得來的消息。都只怪高朋在第一次見到老四時漏了句嘴,說出老四是山西大同的人,王倫的神通也很廣大,居然探出老四是四娘前輩的同族,為了遍尋我們不著,他來了一手毒計,居然想進擾大同的青雲山莊。」 邢玉春道:「那還怕他,四娘前輩的一枝劍,足可掃平整個清水教。」 呂四海一歎道:「光是清水教的人還不足懼,王倫藉著我祖姑行刺雍正的那件事,走和珅的門路密報宮中,準備由大內的高手,會同清水教的人,一起進撲青雲山莊,這一手實在厲害。雲大姐聽說後才立刻就趕了回來!」 邢玉春道:「他們的行動不可能這麼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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