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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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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四海道:「老伯說的是,小侄與高朋暗中想消弭王倫在京師的陰謀,也是為了要保全清水教,朝廷耳目眾多,事情鬧大了,清水教的那點根本就保不住了。」 海中堂點點頭,又說了一陣閒話,天亮時,把高朋找了來,對高朋也申斥了一頓,說他勘察失實,居然幫同海明瑞欺瞞他,謀奪人家的宗祠以為嬉遊之所。 高朋也十分為難地道:「中堂大人,這是小人查訪不實,公子昨天在魏家祠堂的事,小人事後才知道,正想前來稟告……」 說著把昨天召妓聚賭的事說了一遍,海中堂大為震怒,拍了桌子罵了海明瑞一頓,同時說:「回頭上朝時,我要跟宗人府與那幾個人的家長好好談一下。這還得了,明瑞,你到京師來,什麼都沒學好,壞事卻幹了不少,你馬上給我滾回老家去,專心讀書。」 發了一頓睥氣,他就上朝去了,海明瑞朝高朋眨眨眼睛,兩人上了茶樓,又作了一番密談。 午後,海明瑞被幾個差人押著離京,同時提督衙門也以江雪雪窩藏女匪,知情不報的理由,要拿她問案。 江雪雪昨夜就失蹤了,只有小丫頭玉蘭在,高朋立刻派人將她驅逐出境,剛好跟海公子走了一路。 這是做就的圈套,離京之後,他們就把玉蘭先趕走了,幾個人繼續送海公子上路,其實只有一輛空車而已。 呂四海早已在途中脫身,他恢復了本相,不再像飄泊英雄那樣猥瑣不堪,但也不像海公子那樣的文弱。 誰也不會想到這三個人是一體的,但玉蘭卻認得,他們會合後,兩乘輕騎,在第二天就追上了江雪雪她們,那是直隸的南宮縣,也是前代大俠李韶庭的故居。 李韶庭是擊潰日月同盟最有力的人物,但他卻與江南八俠之末的呂四娘結下了深誼。 李大俠功成身退,隱居到塞外去了,他的故居有一個老人家守看,因為李韶庭在江湖上的聲望,南宮縣已成為江湖人的聖地,呂四海等人在此地會合,相信清水教的耳目不敢追蹤前來。 在這兒住了一天,他們商定動手的計畫,然後就上道了。 他們趕到山西太原府的時候,朝中的廷寄也發了,巡撫陳輝祖殘民屬實,削職等侯交接,一時人心大快。 但陳輝祖在朝廷後援未失,唯恐暴民對他不利,山西總督派了官軍保護他。 陳輝祖本人也請了許多武林高手,那是透過太極門的子弟而邀來的,有不少是陳世駿的知交,倒的確是一些江湖好手。 呂四海打聽確實後,覺得不能在太原府動他,那就與官軍正面衝突了,只有等陳輝祖交接後。 在回鄉的路上再想辦法,光是一批江湖人,還好對付一點。 雲飄飄十分憤慨地道:「陳輝祖居然有那麼多的江湖人去保護他,這些人簡直該殺!」 呂四海道:「這事情有點奇怪,我從側面得來的消息,保護他的江湖人,頗有幾個行為正直之士,尤其是最近來到的嶺南雙傑白秋風古冬寒,更稱得上是白道上的俠義表率,他們怎麼會為一個貪官護航呢?」 雲飄飄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道:「四弟,消息確實嗎?」 呂四海道:「千真萬確,他們來到之後,曾經拜訪了太原府三家鏢局的主持人,希望他們能協同派人,護送陳輝祖回到浙江紹興原籍,但那三家鏢局還是拒絕了,因為陳輝祖在山西的政聲,已到天怒人怨的程度,他們如果接受下來,將為父老所不齒。」 雲飄飄歎道:「我知道這是什麼原故,白秋風與古冬寒曾為白蓮教的護法,而且又是陳世駿的結義兄弟,這兩人是沖著我來的,他們一方面要擒我回去懲以叛門之罪,二方面也要為陳世駿報仇。」 呂四海道:「他們怎知我們要對陳輝祖下手呢?」 雲飄飄道:「山東山西是清水教的根據地,勢力龐大,耳目眾多,我與邢二妹、牛三妹都曾是清水教的人,也在山西活動過一陣子,自然都認得的,見到我們在太原府出現,進而也想到了我們的目的所在。」 呂四海道:「那王倫可能也來了。」 雲飄飄道:「王倫在京師以解體化血法脫過一劫,必須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重修復體,他就是來了也只是在暗中籌畫而已,不會正面現身的。」 江雪雪詫然道:「斷下的肢體還可以重生嗎?」 雲飄飄道:「我不知道,但白蓮教與清水教都有這種能力,也許是法術與醫道的綜合施為吧。王倫只斷了一根手指,可以砍下別人的手指接上去,在清水教中,曾有斷臂複生的實例,所以才引得一般愚民奉若神明。」 江雪雪道:「這太神奇了,會不會是騙人的?」 雲飄飄笑道:「小妹妹,你是金蠱門的傳人,不應該問出這句話,苗疆的蠱術也是一種奇術,藏蠱體內,制人於千里之外,一般人看來都以為不可能,那是騙人的嗎?」 呂四海道:「任何一種法術都有其玄妙之處,非其中人是無法明瞭其奧秘的。這些姑且不去加以討論了,問題是目前我們如何應付。照陳輝祖現有的人力看來,動硬的是不太有把握,因為我們的人手太欠缺。」 牛青兒道:「人手如怕少,我可以把人調來。」 呂四海道:「不可,我們的宗旨在濟世救民,不在跟江湖爭強鬥勝,除非不得已,我們不應樹敵太多而影響了以後的活動,否則我從鳳尾神龍兩幫也可以調到人,而就近的鐵船幫也會相助的。」 雲飄飄道:「那還有一個辦法,我去見嶺南雙傑,聽受他們處置,要他們退出就是了。」 呂四海笑道:「大姊,這有用嗎?嶺南雙傑目標雖是對準你,骨子裡卻是對我們全體,為清水教掃除障礙。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還以為我們是江湖盜賊之流,說不定還會認為我們是官方的鷹犬呢!我在京師跟高朋走得很近,這很易使人有此想法。」 雲飄飄道:「我準備跟他們攤明,也說出王倫的所作所為,是非自有公論雙傑不是不明理的人。」 呂四海道:「那更不可以了,我們的工作必須在極端秘密中進行,不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絕不能洩露。這件事如果鬧開了,清水白蓮兩教中份子複雜,難免有官家的耳目在內,這一來,我們將成為朝廷最注目的一批叛逆,那牽連就大了。」 雲飄飄道:「那只好放棄這一次的行動了。」 呂四海道:「實在行不通,放棄了也沒關係。但我們在沒有絕望前,仍可一試,一次失敗下一次再來。等陳輝祖回到原籍後,再謀對付他也不算遲,我們有的是時間。」 雲飄飄道:「不能讓他回去,看情形王倫也插手了,被他們先得手,我們就沒有機會了。再說他回到原籍後,把財產變成田產,就是殺了他也沒有用。」 呂四海想想道:「那只有一個辦法,我們大家都易容變裝,改換身分隨行,伺機下手。小弟的易容術別有傳授,是前輩千幻老人的囊中秘技,我以呂四海與海明瑞兩種身分在京師活動,從沒有被人識破過,相信還不會有問題。」 雲飄飄笑道:「這點我倒是信得的,但我們化裝成什麼?五女一男用什麼方式都是引人注意的。」 呂四海一笑道:「當然要引人注意,但又不會使人懷疑,這樣才有機會接近他們。接任的巡撫蘇百青後天可到,陳輝祖至遲也要四五天后才啟程,盡夠我們準備的了。」 他留下幾個女的在寓所中靜候,一個人出去準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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