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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第四十三章

  雲天鳳一笑道:「你看他什麼地方順眼?」

  查大媽笑道:「老婦近來腰腿不濟,常感酸痛,經常要找人來捶捶,所紀小夥子手太重,這傢伙的外相還算斯文。既然他常在女人堆裡混,一定善體人意,要是有這樣一人來侍侯老婦,倒是挺合適的。」

  雲天鳳哈哈大笑道:「張方遠,我把你估得太低了,看來你還不錯,查大媽是風月場中的老手,她能看中你,你真值得驕傲,應該好好侍侯她一下,以報答她對你的知己之情。」

  張方遠臉氣得煞白,目中凶光畢露,冷笑一聲道:「雲天鳳!在黃山上要不是南宮一雄攔著我,我真想殺了你,現在我倒慶倖那時沒殺你。」

  雲天鳳微笑道:「是啊!那時你如殺了我,我就無法替你找查大媽這樣一個鶴髮雞顏的風流知己了。」

  張方遠怒聲叫道:「雲天鳳!你看好了,今天我要你嘗嘗寡婦的滋味,等你寂寞的時候,我要你爬著來求我。」

  雲天鳳笑道:「天下男人多的是,你殺了我丈夫,我再嫁一個丈夫,就算你把天下男人都殺光,我寧可找個繩子上吊,也不會找你。」

  張方遠冷笑一聲道:「你別想得那麼容易,我要你受罪的時候,你想找死都辦不到。」

  雲天鳳仍是毫不在乎地笑道:「我倒願瞧瞧你的手段,可是你必須先殺死我的丈夫才行。」

  張方遠厲聲道:「這還不容易。」

  說完劍光一抖,直向陳劍逼去,陳劍手挺長劍將他功勢化去,兩劍一碰,又是一陣響,且有火花冒出。

  陳劍雖然擋住他的急攻,心中卻暗暗吃驚,因為張方遠的劍勢精妙不說,內功之深,也在他之上。

  張方遠也是一震,因為他的長劍踉陳劍一觸之下,已崩出一個米粒大的缺口,可陳劍的劍卻絲毫無損,因此他怔了怔才叫道:「小子!你手中是秋痕劍?」

  據他所知,陳劍已得南宮玉梅贈與,可是秋痕劍在易家劍中僅屬次品,最好的一柄鑄情劍被易華容帶走了,易華容送給了他,他又送給苦果以換取恨天四式。

  這次為了急需,才從苦果那硬討了回來,卻想不到會被陳劍一劍砍成了殘缺,雲天鳳恐怕陳劍說實話,連忙接著回答道:「你既然知道是秋痕劍,還問什麼?」

  陳劍生性耿直,不善作偽!忙搖搖頭道:「不!秋痕劍已被南宮小姐收回,這是他送我的另一柄,劍名巨闕,是她新從劍谷中得到的。」

  張方遠又是一怔道:「你見到她了?」

  陳劍點點頭道:「不錯,我才與她分手,你們殺了她的母親,她正在找你們報仇,想不到你竟送上門來。」

  張方遠又是一怔道:「什麼?華容死了?」

  陳劍怒聲道:「她的屍體就在此地,你還裝什麼?」

  張方遠詫然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是誰殺了他?」

  陳劍叫道:「不是你是誰?」

  張方遠大叫道:「放屁!我好容易打聽到華容的消息,到這兒來找他,還沒有進門就跟這些臭叫化子打了起來……我怎會殺死華容呢?」

  陳劍見他的表情不似偽詐,想了一下道:「不是你就是南宮一雄,除了你二人之外,再無別人。」

  張方遠搖搖頭道:「這也不可能,南宮一雄沒有殺死華容的現由,再說他根本不知華容在哪。」

  陳劍不通道:「那你是怎麼找來的?」

  張方遠道:「是南宮帶我來的。」

  雲天鳳微異道:「南宮!是南宮少雄?」

  張方遠微微笑道:「不錯!其實他應該叫張南宮才對,他是我與易嬌容所生的兒子,我先前也不知道,直到這次南宮一雄把他送到我這來,我才明白。」

  雲天鳳與陳劍又是一怔,似乎被這消息震驚了,片刻之後,陳劍才搖搖頭說道:「弄錯了吧!易嬌容在懷著身孕之後,就把南宮的父親殺了。」

  張方遠哈哈大笑道:「你們才錯了,南宮的確是我的兒子,當年易嬌容離家出走,在外遇上我,那時我劍法不如她,被她打敗了,她卻看上了我,與我結成夫婦,要不是她發現我娶她的目的是為了學她的劍法,也許她會一直跟著我。」

  雲天鳳將信將疑地道:「我真不明白你們當年是怎麼回事?易嬌容說她殺死了她丈夫。」

  張方遠笑道:「易嬌容的確是想殺我的,可是她一直沒有達到心願,當年我以為已經把她的劍法學會,見她又有了身孕,脾氣變得十分暴操,我就想擺脫她她自然不答應我們就打起來,結果我還是打不過她,幸好她大著肚子,行動不便,被我溜掉了。」

  陳劍怔怔道:「那她為什麼說殺了你呢?不對,易嬌容重回劍城時還帶著一個男人。」

  張方遠哈哈大笑道:「以易嬌容的脾氣,她被我撫弄了一陣,引為天大的恥辱,如何肯告訴別人呢?那男人是我弟弟,她帶他回來是為了遮羞的,可又怕我弟弟說出她的丟人醜事,所以拔劍殺死了他。」

  陳劍搖頭道:「這太令人難以相信了,你弟弟怎麼肯冒認她的丈夫呢?」

  張方遠仍是笑道:「我弟對易嬌容倒是一往情深,而且他對我的行為很不滿意,所以才幫她的忙,也許他認為易嬌容會愛上他而改嫁給他,卻想不到做了我的智死鬼,由此可見我離開易嬌容的確是明智之舉,假如我一直跟她相處下去,也許會殺了我。」

  陳劍對他十分鄙薄,卻想不出什麼話來責備他。

  倒是雲天鳳卻又問道:「你怎麼又搭上了易華容呢?」

  張方遠笑道:「易嬌容對我始終沒有放鬆,她生下孩子,又匆匆出來搜索我的下落,我被她逼得到處藏匿,最後沒辦法,只好躲到劍城中要求庇護。」

  陳劍一怔道:「你到過劍城?怎麼南宮一雄從沒說起過。」

  張方遠笑道:「南宮一雄怎好意思說呢?易華容是跟我私奔的。」

  陳劍立刻駁斥道:「胡說,易前輩怎會做那種事。」

  張方遠哈哈一笑道:「現在我一無所懼,無須掩飾我的本性,所以你看起來覺得太木順眼,換在當床我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很少有人能不受我的吸引。」

  雲天鳳望了他一眼,見他五官清秀,相貌秀逸,雖然眉角已刻上歲月的蹤跡,假如不是他性情上流露出輕優的神氣,的確頗有令人心動之處。

  雖然他比不上陳劍忠義外溢的威儀,可是他溫柔,他識情知意,言詞要人,尤其是那一對深情款款的眼睛,令人不由自主地墮入他的情網之中。

  以苦果的枯井之心,以易華容的端莊嫻淑仍是無法躲避他的誘惑,抗拒他的魅力。

  張方遠又笑笑道:「我到了劍城之後,知道光是靠他們的庇護仍不足以保全自己,必須再深一層地學得易家劍法的精髓,我看准了目標,向易華容進攻。」

  雲天鳳尖刻地道:「難道南宮一雄是死人?」

  張方遠笑笑道:「南宮一雄那人醉心劍法,根本不注意其他的事,因此冷落了易華容,反而促成了易華容跟我的感情,不過易華容到底是個穩重的女人,她同情我的處境,也許在心底暗暗地愛著我,表面上卻始終跟我維持一個相當的距離,她雖然也授我一部分劍式,卻始終無法令我滿足,因此我採取了一個最絕的辦法……」

  雲天鳳連忙問道:「你用什麼方法?」

  張方遠笑道:「我給她留了一封纏綿的信,偷偷地走了,我知道那封信一定可以促使她離開南宮一雄。」

  陳劍立刻道:「你一定離間他們夫婦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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