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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佟尼的臉色一變。

  二王子卻出聲道:「陳兄好霸道的劍招,天下第一高手,信可當之無愧。」

  陳劍笑了一笑,劍指言必中道:「現在你可以死心塌地認罪伏誅了。」

  言必中臉色一沉,頸上的青筋跳了幾下道:「姓陳的!蝕骨噴筒已失,言某只好認命,可是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掙扎的機會。」

  陳劍道:「我並不想殺死你們,只要你們肯交出玄功秘錄的印本,我可以給他們一線生機。」

  佟尼在旁插口道:「這個老夫可不能答應,太子臨走時交下的口旨你們也聽見了,老夫不能沒有個交代。」

  陳劍道:「假如我要他們交給太傅呢?」

  佟尼笑笑道:「那老夫自然不反對,只怕他們不答應。」

  言必中道:「這是當然了,那時太傅也放不過我們。」

  陳劍道:「如此你們除了一死外,別無選擇了。」

  言必中點點頭道:「死雖不免,我卻希望死在幫主劍下,請幫主准我一搏。」

  嶽鎮江一提竹杖道:「要殺死你何勞幫主出手。」

  言必中輕蔑一笑道:「岳長老,我真還沒把你看在眼裡。」

  岳鎮江聞言大怒,舉杖直擊過去,言必中就憑著一雙空手,右手橫擋竹杖,左掌反取他的前胸。

  嶽鎮江幸虧是距離較遠,才躲開他的一下快攻,可是杖頭卻被他抓住了,拼命用力想將竹杖奪回來。

  言必中只憑一雙手,居然握定竹杖,岳鎮江雙手齊施,也沒有能把竹杖奪回,急得滿臉通紅。

  言必中突然把手一松,嶽鎮江猝未及防,連退四五步,幸好還沒有摔倒,容得臉上由紅而赤。

  言必中輕矣道:「岳長老,假如你們不是找了陳幫主前去冒名頂替,參加長老大會,就憑我這身本事,掌門一職,早就該交給淨衣門了。」

  岳鎮江身為汙農門八結令丐,受了這種侮辱如何忍耐得住,可是他的臉色居然複了平靜,沉聲說道:「言必中!你也不過是靠著參修玄功秘錄,才得到點進境,不過岳某人自信還有制你之策。」

  言必中微笑道:「你最高明的方法就是雙手急奪打狗棒,我若是不鬆手,恐怕你連尿尿都會急出來。」

  嶽鎮江一言不發,揮杖又進一招,直取他的雙膝。

  言必中輕蔑地抬腿向杖上踏去。

  誰知嶽鎮江這一招卻異常巧妙,杖光輕翻,居然滑過了他的腿,結結實實地敲在他的腰眼上。

  言必中身子被打得一個政蹌,可是立刻站直了,完全不像是受過重擊的樣幹。

  嶽鎮江這才怔住了。

  陰海棠在旁道:「岳長老,你的棒招雖然精妙,可是這兩個賊子參悟玄功已略具根底,以你那枝竹杖是殺不死他們的。」

  佟尼立刻道:「玄功秘錄之精妙的確世間少存,他們兩人只不過受了老夫十數日的薰陶;即具如此成績,因此老夫非得到它不可。」

  嶽鎮江呆了呆才對陳劍道:「幫主請恕屬下無能,除賊之事,恐怕要勞動幫主親為了。」

  陳劍點點頭道:「我也覺得很擔心,照他們進步的情形看來,再過一段時日,連我也不見得能制住他們。」

  言必中見陳劍有動手之意,連忙道:「幫主卑鄙神劍太利,請准我也用武器對敵。」

  陳劍慨然道:「這是自然,我從不殺空手的敵人。」

  言必中伸手朝懷中掏去,可是沒等手拿出來,忽然轉身朝後走去,口中還道:「幫主既是不殺空手之人,我就不必取武器了,想幫主也不能殺我。」

  陳劍大聲道:「站住!我只對有骨氣的人講規矩,你若是如此無恥,我從背後也能殺死你。」

  言必中站住腳步道:「那幫主是逼我一戰了。」

  說完轉過身來,手中已多了一具蝕骨噴筒,」連栓塞都拉開了,抬手即可噴射,陳劍不禁怔住了。

  言必中哈哈一笑道:「幫主沒想到我身上也帶著一具這個玩意吧!」

  陳劍一哼道:「我只是想不到你會如此卑鄙。」

  言必中淡淡一笑道:「我是逼得沒辦法,幫主的劍法太快了,我若是不想法子背過身去擋住幫主的視線,只怕根本沒機會取出這玩意兒。」

  陳劍滿臉都是不齒之色,連話都懶得跟他多說,言必中得意萬分地道:「現在局勢改觀了,該是輪到我神氣了,幫主在臨死之前,還有什麼遺言?」

  陳劍莊容道:「我沒有遺言,你也不必得意。不管你蝕骨噴筒多厲害,仍是難逃我的出手一劍。」

  言必中笑道,「我相信幫主的話,但也不能不存萬一之想,劍鋒雖利,尚有一線生機,毒液一散,幫主卻連萬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

  陳劍一提劍道:「那你為什麼不出手?」

  言必中笑道:「我對幫主的人格的確是萬分的欽敬。因此在幫主臨死之前,我想多欣賞一下幫主的豐儀,好在心中留一個深刻的印象。」

  嶽鎮江想撲上去先替陳劍擋一招,誘發言必中的蝕骨噴筒,可是管不死突然搶先一步,攔在他前面道:「你不急著送死,老言手上藏了私,我自然也不會例外,這是替你們兩人準備好的,我勸你們還是乖乖地站好,等著幫主送終後,你們再跟著去,豈不大佳。」

  說著手中也握住一具蝕骨噴簡,對準岳鎮江與陰海棠。

  嶽鎮江怔了怔才道:「兩個噴筒能同時殺死三個人嗎?」

  管不死也一怔道:「照你們的功力看,同時殺死也許不可能,不過,一具殺死一個人絕無問題。」

  嶽鎮江連忙道:「陰長老,你……」

  陰海棠飄身移開步尺,使得自己與陳劍嶽鎮江之間各維持丈許距離道:「不用岳大哥吩咐,小妹早有此意。」

  嶽鎮江這才一笑道:「幫主,蝕骨噴筒只能用一攻,屬下與陰長老先出手,幫主就可以放心除害了。」

  陳劍正色道:「不用,我自己來。」

  陰海棠一急道:「幫主怎可以身試險?」

  陳劍豪氣萬丈地道:「幫主可以補選,丐幫卻不容分潰,你卻必須留下。」

  陰海棠怔然道:「為何要我留下呢?」

  陳劍道:「汙衣門尚有李飛虹長老可為主持大局,淨衣門卻全仗你來維持,這就是你不能死的原因,只希望你以後與李長老能合作無間,使丐幫日益昌大,我們今天死就有價值了。」

  陰海棠想想又道:「可屬下一人無力除此二賊。」

  陳劍一笑道:「這你不必擔心,我出手之後,如果不能殺他們,也絕對可以叫他們雙臂全殘,那時你盡可從容地收拾他們。」

  管不死微感凜懼道:「幫主真有那麼大的把握嗎?要知道這簡中的毒液沾體即生效,到時幫主只怕動不了手。」

  陳劍淡淡地道:「那就是丐幫命當遭劫,大家也只有認命。陰長老!你退後幾步,假如我不能殺傷他們,你就趕快離開,他們要是不肯放鬆……」

  二王子立刻道:「這點由我負責,陳兄義薄雲天,我就是拼了一死,也要為陳兄盡這一點力。」

  陳劍笑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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