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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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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海棠手指管不死罵道:「叛幫逆賊,還不過來領死。」 管不死哼哼冷笑道:「你別把話說得那麼好聽,那天汙衣門若是不派出這麼一個英俊小夥子,只怕叛幫的不僅是我們兩個人吧。」 這句話說得太刻毒了,剛好扣著明海棠心中的隱病,雖然這些內情已經取得陳劍的諒解了。但是被人當面指出,依然使他覺得掛不住臉,厲叱一聲,手腳並進,象一條彩雲似的卷了上去。 管不死口中雖然說著風涼話,精神也時刻在戒備中,見狀連忙兩臂一振,舉掌封了出來。 但是陰海棠身為淨衣門總監,武功豈是等閒,上面的招式雖然被他封死,衣下那一腳倒卻踢個正著。 這腳雖小,腳尖卻包著鋼片,踢中的部位又是小腹,以陰海棠的腳力面言,這一下連牛腹也可以踢個洞,然而管不死僅只眉頭一皺,單掌順勢下切。 陰海棠似乎沒有想到他功力會如此精進,一時未及防備,急切中連忙收腳,已經來不及了。 管不死的掌已經切上足尖,幸好上麵包著精鋼,只將她的身影牽得一轉,雖然沒傷及內骨肉,那股痛楚的感覺使她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不過她是個烈性的人,強忍著刺心的疼痛,利用轉身的衝力,素手再度撩出去,結結實實地拍上對方的臉頰。 這一掌用力更重,管不死一個踉蹌,躍出了五六步,口中鮮血直噴,而陰海棠的掌心也腫起了老高。 一個接觸,已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陰海棠見管不死口角流血的樣子,心裡才好過一點。她昨夜與化名甄隱的南宮玉梅鬥了一場,沒有占到上風,已經認為是很丟人的事,現在若是連一個舊日的下屬都對付不了,簡直就無顏再在丐幫立足了。 因此她冷冷一笑道:「管不死!我以為你的臉皮也象你的肚皮一樣厚呢!」 管不死將血的唾涎吐了出來,撫著發腫的臉頰也冷笑道:「陰海棠!想不到你不包鐵掌的蹄子踢起來的勁道還要足一點,早知如此,你何必還要上驢馬店受罪呢。」 這句話相當刻薄,不但把陰海棠說成了畜生,而且也把陰海棠腳尖被他切了一掌的事點了出來,表示他沒有屈居下風。 佟尼立刻笑道:「對!一掌換一掌,算起來人家並不吃虧,不過管侍衛的心太狠了一點,這樣嬌小玲瓏如菱玉足,你怎麼捨得劈下去,要是劈碎了秋海棠姑娘的盈寸金蓮,京師那些惜花王孫豈不是要傷透心。」 明海棠臉上擁起一片怒色,冷笑道「俺太傅,東宮待讀是天下最尊嚴的職位,只可借你生錯了年代。」 佟尼笑笑道:「海棠姑娘有何指教?」 陰海棠哼聲道:「你若是生存在宋朝那位道真皇帝的時代,便不用勾心鬥角來爭取富貴了,只要憑著你一起上勾欄院,那太師一職也輪不到高球的頭上了。」 宋端王為太子時,即與京師名妓李師師有來往,登基之後,仍是不改素行,浪子高球即以此為之拉線而得賞識至官拜大師,當時民間傳為笑談,傳之後世,亦以之為昏君之誠。 陰海棠輕描淡寫的一番比喻,卻將個佟太傅挖苦得體無完膚。 可是陰海棠並不就此甘休,笑笑又問二王子道:「二殿下,朝廷大臣是否都像怪太傅這樣端莊鄭重的,假如是的話,禦史院直可關上大門,不必再為朝綱官常操心了。」 二王子微微一笑道:「俺太尼聽見了嗎?滿朝的文武都被你一個人的德性表現而同沾殊榮了。」 佟尼滿臉通紅,連忙躬身謝罪道:「老臣糊塗,有辱廷體,望殿下恕罪。」 陰海棠冷笑道:「二殿下若是管得了你,先前就不會受你那樣頂撞冒犯了。」 二王子嘿嘿冷笑,佟尼紅著臉道:「陰姑娘,你不必巧言令色,老夫居官如何,殿下早已明鑒。」 陰海棠一笑道:「殿下明白,當今的皇上可能不明白,假如留下我做個人證,只怕太傅就沒有那麼舒服了!」 她在佟尼的眼中看出深濃的殺機,所以又補上了一句,意在提醒二王子,若要對付佟尼的話,自己可以幫他起點作用,果然二王子神色微微一動,伸手扣住佟尼的腕子,阻止他暗施殺手,笑笑道:「俺太傅不必與一女子一般見識,何必要生那麼大的氣呢?」 佟尼微一變色道:「殿下是否要利用這個女子……」 二王子笑道:「太傅多心了,我只覺得丐幫的事,用不著我們外來者插手。」 佟尼被二王子扣住了脈門,雖然他有把握不至為此受制,至少卻無法暗施殺手了,乃乾笑一聲說道:「殿下一定要老臣的命,何患缺少理由。」 陰海棠立刻道:「但是總比不上我這個人證來得有力量,言出太博之口,話入眾人之耳,太傅想賴都賴不掉。」 佟尼冷哼一聲,目光掠向言必中,示意他趕快設法消滅這個女子以杜後患,言必中自然明白,立刻朝那幾個手下使個暗示,那些人立刻在馬鞍下掏出一個竹筒。 陳劍認出這正是管不死精製的絕毒殺人利器蝕骨噴筒, 陳劍認出這正是管不死精製的絕毒殺人利器蝕骨噴筒,心知此物厲害,深恐陰海棠受害,劍一揮,趕過去厲聲喝道:「你們想幹什麼?」 由於他的動作太快,那些人有的剛把噴筒取在手中,還來不及拔出後面的栓塞,有的摸出一關,已為陳劍喝聲所阻,就把手停在那裡,不敢稍動。 嶽鎮江也大為緊張,連忙一擺隨身的竹竿沖上來道:「掌門人請退,這東西碰不得。」 說完又回頭對陰海棠急叫道:「陰長老!你不是說林玄鶴已經沒法破壞了他們的蝕骨噴筒了嗎?」 ▼第三十五章 言必中冷笑道:「那個牛鼻子是有點神通,居然能混進宮中將我們的竹筒全部劈破了,可是他沒有想到我們放在外面的都是假貨,真貨都由各人貼身收藏的。」 陰海棠似乎一呆。 言必中又笑道:「今天可不像那天在長老大會上那麼容易放你們脫身了。」 陳劍挺劍怒聲對那些人道:「你們誰敢動一下,莫謂我寶劍不利。」 言必中冷笑道:「姓陳的!這麼多人,你一劍能完全照顧的了嗎?」 陳劍一笑道:「你不妨試試看。」 言必中對他的從容態度似乎頗為畏懼,一時無法決定。 佟尼卻沉聲道:「言侍衛!你還等什麼,只要除去這個姓陳的,其餘二人不足畏矣。」 言必中得到催促後,正想發令指揮動手。 二王子已喝道:「你們怎敢利用這種惡毒的手段!」 佟尼卻冷笑一聲道:「殿下,這是丐幫的內務,老臣遵照鈞旨不介入,殿下又何必多事呢?」 二王子道:「可是我只准他們以公平的決鬥方式來解決糾紛,若是運用其他手段,我就不能不管。」 佟尼笑笑道:「殿下最好不要管,蝕骨噴簡厲害無比,中人即死,這些人仗此為唯一的護身符,萬一誤傷殿下,老臣都擔負不起。」 二王子怒聲道:「難道他們敢對我出手?」 任尼道:「放棄噴筒,無異叫他們走上絕路,殿下把他們逼得活不下去,老臣也不敢擔保他們會做出什麼大不敬的舉動。」 二王子挺身想走過去。 佟尼卻拉住他道:「老臣請殿下三思而後行,人若是走上了絕路,便沒有任何顧忌了,這些人之所以效忠宮室,完全是為了富貴,要是沒有命來享受富貴,他們的忠心就得打個折扣了。」 二王子怔了一怔道:「殺死了我,你們逃得了嗎?」 佟尼道:「老臣最多亡命天涯,殿下可太不上算了。」 陳劍連忙道:「殿下不必為我們輕身涉險,這幾個俏小之徒,我相信還對付得了。」 言必中大喝道:「散開!」 那些人踢腳催馬,四下分散,陳劍大喝一聲,寶劍吐出一片寒光,使出恨天四式中的第一招「龍游四海」。 這一招威力雖略遜後三招,卻是最利於群戰,尤利於以寡敵眾,因為它攻擊的範圍最廣。 漫天劍氣中,只聽得慘呼聲,馬嘯聲,竹片墜地聲,人體碰觸聲,以及馬蹄奔竄聲,亂成了一大片。 劍光過後,陳劍收劍退後,目前一片慘像有的人手中只剩下半截竹筒,有的人連手掌都削了下來,還有連人帶馬被削為兩截的,劍招本厲,再加上寶劍之利,那十幾個人無一倖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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