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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第十二章

  卓少夫訕笑道:「下官不是此意,令尊在江湖上已有劍帝之譽,盛名也到了極點,他還有什麼壯志未申呢?」

  南宮玉梅淡淡一笑道:「燕雀安和鴻鵲志,卓大人是朝庭命宮,對江湖上的事何必問得這麼清楚呢。」

  卓少夫眨眨眼睛道:「令尊大人又說來日可慮……」

  南宮玉梅一擺手道:「這也是江湖上的事,與大人無涉,而且時機未至,我不便宣佈,等事情發生了,大人聰明,一定會知道的。」

  卓少夫滿臉疑色,聳聳肩道:「既是小姐如此說,下官自然不便再問了……」

  南宮玉梅神色一正道:「你不問我,我倒要問你了,家眾書上所指的一年之期,你作何答覆、」

  卓少夫一怔道:「令尊大人想在一年之後到宮裡來將你接出去?」

  南宮玉梅點點頭道:「是的!因此這一年中我想暫留自由之身……」

  卓少夫奸笑一聲道:「小姐是想一年內暫不成婚……這個下官可無權作主……」

  南宮玉梅肅然道:「你沒權我可有權,你利用江湖規矩將我逼入宮中,自然應該給我一個脫身的機會……」

  卓少夫乾笑一聲道:「小姐這是何苦呢,令尊留書上並未堅持……」

  南宮玉梅斷然地道:「家父不堅持我堅持,這場婚姻是我本身的事……」

  卓少夫想了一下才道:「王子成婚並不是一件小事,必須等小姐熟悉宮中禮節後,再經聖上賜准與朝臣商定日期,昭會天下,絕非一年之內可告成定,因此小姐大可放心……」

  南宮玉梅冷笑道:「你少耍滑頭,假如事情如你所說的那麼麻煩,你為何不敢答應我一年之期呢?」

  卓少大無可奈何,只有一聳肩道:「下官所說乃一般慣例,但是七殿下是個有作為的人,下官只怕他見到小姐的風采仙姿之後,一反往例,要求即刻成婚,聖上對他又百依百從,只怕也攔不住他……」

  南宮玉梅冷笑道:「我就是防到這一手,所以把話說在前面,一年之期必須遵守,否則別怪我不講信用,我知道宮中好手萬千,我殺不了別人,可殺得了自己,你最好一回宮就對那個什麼七殿下說清楚,假如他想亂來的話,最多可以得到我的一具伏屍。」

  卓少夫被她這番斬金截鐵的言辭嚇得一跳,連忙肅容道:「是!是!下官一定將小姐的意思轉承!」

  南宮玉梅冷冷地道:「反正我已把自己的決心表白過了,到時候也不怕你翻臉!」

  說完又對呆立一旁的紀有德道:「紀五!城主與大公子大約是不會回來了,這一片基業成立不易就送給你們幾個人吧,宗大俠雖然已代城主去向武林各大宗派講情,但有些人也許不可理諭,依然會找你們的麻煩,因此你們必須作一番準備,字文老師的傷養好之後,你們還是央求他留下,也許可以幫幫你們的忙,再見了,你們投身在堡中為時雖暫,卻已惹來一身麻煩,這是南宮家對你們深以為歉的……」

  紀有德那樣鐵錚錚的漢子,居然也淚水盈眶,哽咽地道:「小姐別那麼說,屬下等受城主情就之恩,殺身難報,只要我等活著一天,定然捨命保存此堡,以待城主或小姐,公子回來,重振舊日聲威……」

  南宮玉梅也是珠淚盈睫,感動地道:「謝謝你!紀五,你們的忠心我會永遠記得……至於重振劍城聲威,只怕再也不會有機會了!好了!我不再說了!你大概還有許多事要急著辦,你快去忙你的吧!」

  紀有德恭身一緝道:「是的!屬下當召集全堡之人恭送小姐登程……」

  說著正待轉身離去,卻被南宮玉梅喝住道:「紀五!你別胡鬧,我是被人家當俘虜押走的,你難道要大家都看著我在那種狼狽的情形下離開?」

  紀有德木然而立,卓少夫不好意思地道:「小姐如此說法,下官實在擔受不起!」

  南宮玉梅冷笑道:「你還有別的說法嗎?」

  卓少夫訥訥無法接口,南宮玉梅又苦笑著對陳劍和雲天鳳道:「陳大俠,陳夫人!小妹見過的人雖不多,但是深覺賢伉儷為年輕一代中,不可多得之人才,江湖劫難年年有,但從未知今後兩年即將遭遇到中那麼嚴重,那個時候二位或許會諒解家父昔日的一些舉動……」

  陳劍一怔道:「小姐所說的劫難是指何言?」

  南宮玉梅似乎覺察到自己失言,連忙道:「時機未到,小妹實是無法奉告……」

  陳劍疑信參半地道:「小姐不能先示點眉目嗎?」

  南宮玉梅堅決地搖搖頭道:「不行!言之過早,有百害而無一利,小妹只是請求大俠別再以私人意氣用事……」

  陳劍道:「那武當毀亭碎碑之事又當如何解決?」

  南宮玉梅道:「劍城已毀,武當大可重建碑亭……」

  陳劍搖搖頭道:「不!在下並未擊敗南宮家任何一人,碑不可重建,武當盛譽難複。」

  南宮玉梅傲然道:「我們已經家破人亡了,大俠難到不滿足嗎?」

  陳劍也不禁怔住了,此時此地,他實在不願再提出要求與南宮家決戰,可是自己退出道藉,習技劍穀,為的就是重振師門聲譽,難道就此擱手罷了不成!

  南宮玉梅見他沉吟之狀,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乃輕歎一聲道:「家父行事雖然過份一點,但非此不足以驚醒各大宗派老大自滿之迷夢,武當在激勵之下,出現了大俠這年輕高手,其他各派也一定不甘寂寞,同作振奮之準備,這才是家父真正的用心,小妹人微言輕,也許所雲不足以置信,但宗大俠一定會上武當赴訪貴派掌門人,到時候自然可見分曉……」

  陳劍聽了正想開口。

  南宮玉梅卻又攔著他道:「其實小妹大可不必作這些饒舌,但見陳大俠英氣逼人,異日在應付武林劫難時,定然會成為一方主力,故而稍作忠告,萬望大俠以大局為重,勿再提私仇,即使再見到舍弟,也莫再存放祝之心,要知道若是那股邪惡勢力長成時,武當所受者,當不僅止於毀亭碎碑。」

  陳劍被她一番大道理說得啞口無言,更被她一連幾個武林劫難,弄得滿頭霧水,瞪大了眼睛,不知如何回答。

  南宮玉梅淒豔地一笑,回頭對卓少大道:「卓大人!我們可以走了。」

  卓少失也莫名其妙,直等她提出催促時,才從迷惘中警覺過來,連忙點頭道:「是的!下官早就想走了,只是不敢打斷小姐的高論。」

  南宮玉梅輕歎道:「言者自言,聽者自聽,我就是說破了嘴皮,人家不相信也是枉然,算了!走吧!」

  說著她已領先在前面走了。

  紀有德恭身一禮,哽咽地道:「小姐,您多保重……」

  南宮玉梅點點頭。卻什麼都不說了,長穀一夫顫巍巍地站起來,卓少夫一攢肩頭道:「先生能行動嗎?」

  長穀一夫困難地移動兩步道:「瞎子勉強可以走……」

  卓少大嗯了一聲,神情上顯得大是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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