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鐵血紅妝 | 上頁 下頁


  「老丈,山口幾時能開封?」

  「這就沒准了,得看天氣,等風雪停了,還得出一天大太陽才行。」

  黑衣青年皺了皺眉頭,似乎有急事入關,被風雪所阻有些無奈。

  蔡老頭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地走開了。

  黑衣青年自斟自酌,一面吃著燉羊肉,一面喝著燒刀子,對著那邊呼么喝六全然無動於衷,連看熱鬧的興趣都缺缺。

  過了不多時,忽見一個壯漢氣呼呼地離開賭桌,一面罵著:「他媽的!今天真背,么二三好像是我養的!」

  走過來一屁股在黑衣青年對面坐下。

  「拿酒來!」

  這位老兄大概輸了不少,一肚子的火氣,嗓門兒特別大。

  蔡老頭觀戰正帶勁沒聽見,倒是他那略有幾分姿色的媳婦很機靈能幹,忙應著送上一壺酒來,同時放下了杯筷,笑問:「爺,要不要來碗燉羊肉下酒?」

  壯漢眼皮一翻:「廢話!沒菜酒怎麼喝?!」

  小媳婦那敢頂嘴,一轉身去後面廚房了。

  黑衣青年笑問:「手氣不好?」

  壯漢幹了一杯,才重重放下酒杯道:「他媽的!今天好象摸了娘們的屁股,擲來擲去都是么二三,真他媽的邪門!」

  黑衣青年自斟自酌著:「有賭不為輸,看這天氣,一兩天風雪還停不了,有的是翻本的機會。」

  壯漢這才抬眼看看對面的黑衣青年,一臉苦笑:「翻本?身邊帶的一百多兩銀子,全都輸光了,拿什麼……」

  不等他說完,黑衣青年已探手入懷,摸出兩個十兩重的銀錠放在桌上,推向他面前。

  壯漢不由地一怔,詫然問:「兄台,你這是什麼意思?」

  黑衣青年恬然一笑:「出門在外,總有個一時不便,贏了請我吃紅就行啦。」

  壯漢喜出望外,恨不得跪下向這年輕人磕三個響頭。

  好賭的人就是這副德行,一旦輸光了不沒錢撈本,真比死了爹娘還悲傷。想不到這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居然慷慨解囊,自動借賭本給他,簡直是恩同再造。

  壯漢連謝一聲都來不及說,抓起面前兩錠銀子,就起身離座,迫不及待地又去賭了。

  黑衣青年看在眼裡,只是置之一笑,繼續自斟自酌。

  兩斤燒刀子才喝到一半,壯漢又垂頭喪氣地回到了桌上來,一言不發,端起早已擺在桌上的燉羊肉就吃。

  黑衣青年一見他的神情,就知道二十兩銀子又輸光了,也不問他,若無其事似的。

  壯漢終於憋不住了,放下手上的大碗,硬著頭皮陪笑問道:「兄台,能不能再借我幾兩銀子翻本?」

  說完以期待的眼光望著黑衣青年。

  這種人臉皮真厚,居然能好意思開的出口。

  但黑衣青年毫不猶豫,又從懷裡掏出兩片金葉子,笑著遞了過去。

  金葉子一片重一兩,兩片相當於百兩銀子。

  他的出手真大方,也許是豪門巨富的公子哥兒吧。

  只是看他這身裝束,且在大風雪中趕走山路,似乎又不太像。

  壯漢無暇去研究這年輕人的身份,反正金葉子是真的,即使是偷來的也管不著,只要能拿去繼續賭就成。

  可是,不信邪都不行,就像他自己說的,今天好象摸了娘兒們的屁股,擲來擲去都是么二三隻,要不就是猴子屁股朝天——么點!

  他把金葉子換開了,換成一百兩銀子好下注,每一把押十兩,一連被莊家吃了三把。使他一氣之下,乾脆將剩下的七十兩全部下注,打算來個孤注一擲。

  莊家是個瘦高個兒的中年人,一臉陰沉沉的,毫無表情地瞥了壯漢一眼,冷聲問他:「怎麼,輸急啦?」

  壯漢已是臉紅脖子粗,憤聲道:「你管不著!」

  莊家皮笑肉不笑道:「我是好意,這風雪一兩天還停不了,怕你輸脫了底沒的賭,日子不好捱,不如慢慢玩哦。」

  壯漢把心一橫,豁了出去:「少他媽的假惺惺,要是怕我下的注大,就讓我來做莊!」

  莊家不屑道:「就憑你幾十兩銀子想做莊?你替我省省吧!」

  「你……」

  壯漢眼光一掃,光是桌面上的賭資,已足有好幾百兩,使他不禁氣餒了。

  賭錢財的本來就是錢,錢大氣才能壯,這種情勢之下,壯漢自然吃了癟。

  就在這時,忽從他身邊擠來一人。一伸手,「篤」地一聲,兩隻五兩重的金元寶,放在了他面前,同時聽那人慫恿道:「做莊吧!」

  壯漢轉頭一看,竟是那黑衣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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