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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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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娃要了一根鞭子,卻只是手指粗細的藤條,長約四尺,她拿在手中先空揮了兩下,空中立刻響起了尖銳的咻咻聲,可見她勁力之強! 那個要挨刑的漢子臉色也變了,怒聲叫道:「宛平縣,老子是六品遊擊,比你這七品芝麻官還大一級呢!你居然敢私刑拷打,等忠王爺來了,你還要命不要?」 劉仁害怕不敢答話,倒是善仁開了口:「一個六品遊擊算什麼?你犯了事,就是一品大員,老子也敢辦你。忠王爺刻下自身難保,可救不了你了,還是乖乖的把你們所犯的罪行招出來吧!」 那個漢子昂頭不理。善仁道:「這位姑娘,下鞭子抽吧!一切由本官負責!」 虎娃唰的一鞭子抽過去,落在那漢子的屁股上,這漢子立刻殺豬似的嚎了起來。 虎娃沒吹牛,她說她族裡的男人沒一個能挺過三鞭子,傢伙才扶上一鞭,就已經滿口叫親娘祖奶奶了。 虎娃的鞭子實在厲害,抽在身上不是一條痕,而是連皮肉扯掉了一大塊。雖然是在皮多肉多的屁股上,那種痛入骨裡的感受也夠人瞧的。 這些查緝營的大爺們平時逼人招供時,手段層出不窮,自己熬刑的本事卻不怎麼樣。當虎娃的鞭子第二下又扯掉他胸前一片肉的時候,他已經滿囗願招了。 要招的不僅是綁架葉小龍和龍虎商行一批名貴參藥的事,還有瑞忠的許多不法情事。 他看中了刑部主事吳謙的女兒,要娶過來做第三房姨奶奶,吳謙不答應,他的女兒也早許配了人家。瑞忠就硬做成了吳謙私通前朝遺孽的證據,抄了吳謙的家,眷屬發配入官為婢,還是把那個女的弄到了手,吳大小姐在過門後就上吊死了。 他看中另一家大戶的家中一株白玉珊瑚,也是造成冤獄,把那棵珊瑚弄到了手。 他…… 諸如此類的案子不下十幾起,每一起都是冤獄,都是透過查緝營幹的,經手的人雖不同,好在卻一網打盡,全部都在這兒。 善仁越聽越樂,知道瑞忠儘管紅得發紫,這下子也完了,這些人證、口供,加上搜到的物證,禮親王篤定可以扳倒他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好這些人質,所有人的口供都是一式兩份,由兩位老夫子抄錄,每人都畫了押。 大部份人都挨了虎娃的鞭子,有的一鞭,有的兩鞭,這位女郎的出手真狠,落鞭的部位雖不足致命,但也不止是破皮傷肉,鞭痕深可見骨,即使上了藥,也一個個疼得哼聲不止。 但是他們的災難尚未停止,入夜二更,三條人影由牆頭飛落,一直摸進了大牢。 牢中其他的犯人都移了出去,十幾間牢房都關了這批查緝營的大爺們,每人一間,有四名獄卒徹夜守著。 三條人影進來後,首先亮出了兵器,砍翻了四名看守的獄卒,然後,一人摸到最近的牢房喊道:「誰在裡面?」 裡面的人應道:「梁尚春,外面是那一個?」 「快過來!王爺叫我們來救你出去!」 「啊!王爺派你們來救我們了!」 「是的!快出來吧!」 黑暗蒙矓中看不清楚,人是從牢房靠牆處出來到了門口的。外面的漢子道:「兄弟!很抱歉!王爺不想你們活著作證,所以才派我們來滅口,這是上命差遣,由不得我們,也別怨做兄弟的心狠手辣!」 一劍隔著柵欄刺了進去,那知道裡面的人身上居然帶了兵器,不但架開了這一剌,而且大聲吼道:「好啊!我們替王爺忠心賣命,他居然要殺人滅口,瑞忠既然如此不夠意思,大家就豁出去了,誰也饒不了誰?」 外面這漢子忽然警覺道:「你不是梁尚春,你是誰?」 獄中人冷笑道:「白馬李七爺,李爺爺算准瑞忠會有這一招,預先在這兒等著呢!」 那漢子道:「不好!中了埋伏了,快撤!」 邊叫道邊發出了兩把飛刀,都被架開了。這三個人顧不得再去傷害別的人,大家都朝門口沖去,首先是叭的一響,當頭的漢子面上著了一顆鋼彈,打得他滿臉開花,仰天倒了下去。 那是葉小龍首先發難,她恨透了查緝營的人,出手絕不容情,這一彈也用足了勁,彈子嵌在那漢子的鼻樑上,雖不會立刻送命,但是也動彈不得了。 後面兩個人根本不理會同伴的死活,嫌他躺在門口礙路,居然一腳將他踢開了搶出去,一支鐵棒呼嘯而至,他用手中的劍架上去,那支鐵棒的勁力大得驚人,這漢子的腕力不弱,但是也被震得兵刃脫手,虎口破裂,身形為之一頓,鐵棒的速度還真快。第二次又橫掃而至,砸在他的腿上,痛得他厲聲慘號,人摔了出去,雙腿全折,自然也動不了了。這是虎娃的傑作。 第三個傢伙踫上了虎妞兒,一雙虎頭鉤又勁又猛,但是這漢子的身手很高,居然幾下狠招把虎妞兒殺退了幾步,若是他想傷害虎妞兒,再加上一把勁倒是不難得手。可是這傢伙卻急著逃命,斜裡轉身,待往圍牆上爬,牆下閃出一條人影,銀光輕閃。 這是嶽小虎的出手,他近來苦練自己的槍法,最重在出手一槍,看准而發,又勁又疾,絕少落空了。 槍從那漢子的肋骨處刺進,把他的人挑了起來,然後往後一撩,那傢伙帶著一聲痛呼,被撩出了七、八丈遠,叭嗒一聲摔落在地,然後痛苦地翻動著。 嶽小虎把渾身浴血的漢子提進牢房的時候,虎娃把另一個斷腿的漢子已先提進去了,另一個鼻樑著彈的傢伙也醒了過來,彈子是挖掉了,可滿臉流血,痛得直哼。 周圍燃起了十幾支火把,一間屋子裡湧出了七、八個漢子,都帶著鐐銬,他們才是真正的犯人。 劉知遠跟在一起,指著三名漢子道:「經過的情形你們都清楚,瑞忠是不可能來救你們了,他怕你們洩密礙事,派人來滅你們的口。若不是我們早有防備,你們可能都已經了帳了!」 這群漢子都低了頭,他們自然知道瑞忠要滅他們的口是正常的措施。以前,為了一些案子的情節重大,有人受了牽連,他們也被派去滅過自己的同伴的口,只要落成死無對證,瑞忠的勢力尚足以自保的。 只不過輪到自己被滅口時,心情就不同了。 ▼第十九章 劉知遠笑笑道:「各位都是明白人,用不著兄弟多說了。瑞忠所犯的罪行足夠抄家殺頭的,只不過他是王爺,是皇帝的親戚,他若是來個死不認帳,或是把事情都推到你們頭上,拿你們來頂缸,他最多認個督下不嚴的失察之罪,也不過是免了查緝營這份差事,你們可真完了!」 一個漢子叫了起來,道:「那有這麼容易!要苦大家一起苦,要砍頭也得是他第一個!」 這漢子叫梁尚春,李七剛才就是冒了他的名字。 劉知遠看了他一眼,道:「剛才這三個刺客一聽見梁兄的名字就立刻下狠手,可見梁兄是瑞忠指定必殺的物件,也可知梁兄的身份很重要!」 梁尚春道:「我的身份倒沒什麼重要,只不過我經手的幾件事,揭發出來對瑞忠很不利就是了。」 劉知遠哦了一聲道:「他是一個親王,梁兄的身份再重要,鬥得過他嗎?」 梁尚春苦笑一聲道:「平時我是鬥不過他的,否則我早就升官發財了,不必再待在查緝營當個小隊長了。但是現在他要殺我,我也能狠狠地踹他一腳!」 善仁也夾在人群中,這時上前道:「梁尚春,我家王爺要鬥的是瑞忠,可不是你們查緝營,只要你肯合作,我可以給你寫包票,包你在查緝營當差……」 梁尚春沉思片刻才道:「繼續當差倒不必了。這個圈子我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換了個主兒,一定會換批心腹的。我就是留在營裡也沒啥好混的,我只求能脫出官司,讓我留條命回家吃老米飯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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