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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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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則之只是哼哼冷笑,禮親王道:「人找到了,贓物呢?他們搶去的那批東西呢?」 他關心的還是財物,因為找到葉小龍,查緝營不會有太大的過錯,只有那批財貨,才能真正成為罪證。 王則之冷笑道:「卑職只是抓人而已,可不知道什麼貨不貨的,這是龍虎商行訛詐誣告!」 嶽小虎道:「胡說!我們明明丟了許多珍貴藥材,在你部下那兒已取出了一批!」 「這個本座不敢說手下人一定是清白的,他們見財起意,順手牽羊也有可能,本座並不知情!」 嶽小虎道:「我在你這兒找出贓物呢?」 王則之冷笑不語,禮親王道:「岳少俠,這一定要人贓俱獲才有效,否則他們狡猾得很,抵死不認帳,而且還會反咬一口!」 岳小虎把葉小龍交給虎妞兒抱著道:「虎娃,把那些人參找出來!」 虎娃道:「氣味在上面,東西也在上面!」 大家上了地面,虎娃掀動鼻孔,一直向樓上而去,一直到了頂端,虎娃道:「就在這間屋子裡!」 嶽小虎卻抽了一口冷氣,因為這間屋子想來是王則之頒佈命令的場所,只有一張書案,一把椅子,桌子放了文房四寶,旁邊堆著一些卷宗,四壁別無他物。 王則之也冷笑道:「東西會在這兒,這位姑娘,你別開玩笑了!這屋子裡最多只能藏下四兩金子!」 虎娃卻輕哼一聲,舉起手中鐵棒,用力朝上搗去,碰的一聲,把承塵搗了個洞,王則之變色驚叫道:「你要幹什麼?拆房子呀!」 虎娃卻不理他,繼續往上連搗,不一會兒,終於給她搗掉了一塊兩尺見方的雕花木板。 隨著落下的木板,上面卻落下一段繩梯,那是兩根粗麻繩綁著一根根的木棒。禮親王緊皺的眉頭也舒開了,笑著道:「原來這上面還別有乾坤呢!上去瞧瞧!」 嶽小虎揉身而上,立刻叫道:「我們的人參盒子和裝貂皮的盒子都在,還有不少的東西呢!」 王則之卻冷笑道:「你們自己帶了東西來栽贓,本座不跟你們多說,讓忠王爺跟你們交涉去!」 說完沖向窗口,一下子就竄了出去。樓雖然有三丈來高,他卻輕輕鬆松地落下去,向前就跑! 虎娃也沖到窗口,禮親王道:「不能叫他跑了,非把他留下不可!」 虎娃看著他的身影道:「活的死的?」 「自然是活口最好,否則瑞忠那小子都往死人身上一推,來個死無見證,咱們仍是白忙一場!」 虎娃道:「活的也行!」 她只手握住鐵棒,奮力擲了出去,鐵棒如一支飛箭。王則之已經奔出了三十來丈,仍然被鐵棒追上,棒尖由他的後股穿入,硬把他釘在地上。 禮親王不禁駭然,看著虎娃不高不矮的個子,實在無法相信這個嬌美的女郎,竟有著如此神力。 嶽小虎已經爬了下來道:「上面竟然是個小庫房,還放著不少的東西。有金銀,也有珠寶,和許多文件,我看不懂,不敢亂翻,還是請王爺自己去過目吧。我們的九盒人參,一盒千年何首烏,三卷貂皮也都在。」 禮王爺叫人搬來了梯子.也爬上了屋頂,然後叫宛平縣知事帶了筆墨硯臺紙張上來,一一清理上面的東西。當然最先登記的是那些贓物,其次是那些珠寶,翻到一塊玉璧,欣然道:「這是漢玉璧,是先皇賜給福王的,福王后來犯了事抄家,就是查緝營經的手,這方玉璧不見蹤影,卻不想給他們給昧了下來!」 接著又找出了幾件有名而又有問題的珠寶,禮王爺十分高興,宛平縣那位縣太爺卻手指發抖,連字都寫不好了。禮王爺道:「你怕些什麼?」 宛平縣知事以帶哭的聲音道:「卑職位卑職小,實在辦不了這種大案子!」 禮王爺哈哈大笑道:「你放心照實登錄,這種案子牽涉到宗親王室,本來也該由宗人府來接手了,只是發生在你的地方上,需要你作個證而已!」 宛平縣知事差點哭出來,道:「有王爺作主,卑職敢不盡力秉公,但是只怕卑職活不到作證的時刻!」 禮王爺一聽點點頭道:「這倒是!瑞忠那小子心狠手辣,知道我們抓住他這麼多把柄,只怕不會跟我們公開打官司,一定另出手段。本爵他是不敢動的,你就難說了!」 宛平縣知事驚恐不已道:「王爺作主!王爺救命!卑職家中上有高堂,下有妻小……」 禮王爺哈哈一笑道:「本爵也僅能自保而已,你求本爵是沒有用的。眼前有佛,你又何必到處去拜求呢?」說著一指嶽小虎。 宛平縣知事得指示,連忙又向嶽小虎懇求,嶽小虎笑道:「劉大人,我可只是一個小孩子……」 禮王爺微笑道:「小虎,瑞忠那小子主管查緝營,手裡的確有不少能人,現在一干重要人犯都關在宛平縣,恐怕他那個縣衙門沒本事擋住那批兇神惡煞,你倒是應該幫他一個忙,看住那些人證。」 嶽小虎道:「我自己的事忙得根,可不能一天到晚守在縣衙門裡!」 禮王爺道:「不會要太久的!老夫帶了證據入宮去面告聖上,請得諭旨立刻拿下瑞忠,就不怕有變化了,最多不超過兩天的時間。」 嶽小虎道:「要是一兩天,草民還可以幫幫忙。」 劉知縣喜出望外,差一點沒跪下來給嶽小虎叩頭了。這邊押了王則之和一大批搜出的物證,去向宛平縣。另一邊的劉知遠和李三李七他們也頗有斬獲,他們在四周圍堵,抓到了不少溜出去的人。這些人都是營中的王則之的心腹,也是瑞忠的心腹,犯案子都有他們的份,看見事機不密,趕緊腳底抹油想溜,那知道外面也有埋伏,凡是溜出來的,一個也沒逃過。 總共八個人,全部被押進了宛平縣的大牢,禮親王喜孜孜的帶了一大堆證據進宮去了。 宛平縣知事劉仁則把龍虎商行的一批好手們像捧祖宗般的請回了縣衙。幸好劉瞎子念在同宗之誼,幫他出了個主意,再三請求禮親王把他的家將領班善仁給留了下來,協助處理官面上的事。 善仁是旗人,還兼任禮王府的站堂官,已經有四品參將的前程。做家將領班和站堂官是太委屈一點,不過他跟的主子是位首屈一指,現掌宗人府的親王,自然又當別論。對外是,禮親王不在時,他就是代表,二三品的大員見了他也得客氣幾分。 到了縣衙門,自然是開堂審問,劉仁雖是主審官,卻實在可憐!那些犯人的官兒可能比他還大一點,平時他見了查緝營的人,只有打恭作揖,唯唯稱是的份兒,此時那裡擺得出威風來。 嶽小虎也是不懂官場手續的,還得麻煩劉知遠一番,縣太爺左右設了兩副座位,一個是劉知遠,另一個則是禮王府的善仁。 犯人提上來,個個還強頑得很,而且滿口官腔,若是劉仁一個人,殺了他的頭也不敢多問一句話,然而有仁善在一起就不同了。 他早已得了禮親王的指示,務必要問出口供。因為禮王爺只搜到了一些物證,還缺人證,所以他一肩擔了任何責任,吩咐用刑。 劉仁戰戰兢兢地下了令,那些監獄的衙役們也戰戰兢兢的打板子,說什麼也不敢認真。 這些老公事們手上著實了得,板子舉得高,落下去的聲音也不小,著肉卻沒有多少勁道。 所以那些查緝營的大爺們挨了二十板,仍然個個硬得很。 善仁皺皺眉頭,起身到劉瞎子耳邊低語了一陣,劉瞎子點點頭,然後把虎娃叫了過來,道:「虎娃,你有沒有辦法叫人開口說實話,可以讓人受苦,卻不能出人命!」 虎娃點頭道:「有!給他五鞭子就行了。」 「五鞭?這些人皮肉挺粗的,二十板挨過了都沒吭過一聲!」 虎娃笑道:「那得挨過我的五鞭才能算得上是硬漢,以前我在族裡懲罰族人,再硬的漢子,一鞭子就哭著喊爹叫娘了!」 「好!那你就試試看,多打個幾鞭都行,可別把人打死了,他們都是要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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