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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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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絕對沒問題。我可以拍胸膛答應你,在禮王爺面前,兄弟還說得上話,只要你真能給禮王爺出上力……」 梁尚春道:「我要說的話很重要,也不方便給太多人聽見,最好有個安靜的地方!」 劉知遠道:「有!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他跟善仁兩個人帶了梁尚春到一邊隱密的地方去談秘密了。嶽小虎他們不敢睡,徹夜警戒,怕瑞忠會再派人來實施偷襲暗殺。 宛平知縣劉仁嚇白了臉,但也沒辦法,跟著前前後後轉來轉去,講起來他是一衙之主,但他卻是最可憐的人,也是最不能作主的人,連龍虎商行的那一批老百姓都可以將他支來支去! 宛平縣的三班衙役們更不必說了,平時他們嚇唬老百姓挺神氣,可是現在,不僅乖得像個孫子,而且還得提心吊膽,隨時得提防著掉腦袋! 到了天亮的時候,大夥兒才吐口氣,想去休息的時候,麻煩卻偏偏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縣衙外戛然而止,然後一批精壯的漢子,為數約十五、六個,直往縣衙大堂上沖去。 值班的捕頭一看就知道麻煩大了,來的正是忠親王瑞忠,京師的頭號閻王。 一夜防著他會派人來暗襲,那知道天亮時他會自己帶人闖了來!無可奈何,他只有硬著頭皮上前屈膝道:「王爺吉祥!小的余安給王爺請安。」 瑞忠今年才四十歲,高個子、黑臉膛,據說他內外兩門功夫都很了得,但究竟高到什麼程度卻沒人知道。他當貝子時還常跟人打架、比武,二十年前,老王爺薨了,他襲了王爵,就不跟人動手。十年前他領了查緝營,許可權更大就更沒人敢惹他了! 瑞忠只擺擺手道:「叫宛平縣來!」 就這麼一直來到大堂上,往主位上一坐。 劉仁在裡面得了消息,嚇得直發抖,幸好善仁跟劉知遠問完了梁尚春出來,劉仁如逢大赦,連忙上前一拱手道:「二位,忠親王自己來了,下官該怎麼辦?」 善仁笑眯眯地道:「聖上沒下旨革他的爵位前,他仍是現任王爺,而且主管查緝營,講公事,卑職可扭不過他!」 劉知遠略一沉思道:「瑞忠一定知道事態嚴重,暗殺不成,只有現身明吃了。縣太爺的顧慮不錯,他目前職務未除,的確吃得了宛平縣,恐怕只有你老哥出去擋一擋,抬出禮王爺來跟他對擋一下!」 善仁道:「擋他是沒問題,就怕他來硬的!他帶了十幾個人,都是他手下的硬把子,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劉知遠一笑道:「要是動硬的,老兄儘管放心!我的兩個侄女兒、兩個把兄弟,還有幾個小夥子,全有降龍伏虎手段,你們儘管去好了。拖得一陣是一陣,我這就去找王爺去,有了梁尚春的那份口供,王爺是可以十成十的扳倒瑞忠了。」 他從後門急急地走了。這邊的善仁陪了劉仁到了大堂上,嶽小虎他們則都留在監獄裡,與大堂只有一牆之隔,隨時都可以趕過去支援。 善仁等出去後,朝瑞忠打了個恭道:「王爺吉祥!小的善仁給您請安!」 瑞忠見了他臉色一變道:「善仁,你怎麼在這兒?」 善仁起立道:「敝上禮王爺抓到了一批匪徒,交在宛平縣寄押,命小的在這兒照料一下!」 瑞忠冷笑道:「你家王爺管的事太多了,他掌的是宗人府,只管宗親犯法處分的事,捉歹徒該是查緝營的事!」 善仁道:「這批歹徒卻都是查緝營的人,當場人贓俱獲,王爺問了口供,認為案情重大,帶了口供入宮去了,故而命小的在此看守犯人。」 瑞忠的臉上變了顏色,道:「本爵昨天不在家,到西山打獵去了。回來後聽說了這件事,本爵不相信查緝營的人敢犯法,所以特地來看看!」 善仁道:「這個請王爺放心!我家王爺不會輕率結案的。他老人家此番入宮向聖上請示後,一定會秉承上諭從公處理,給王爺一個明白的交代的!」 瑞忠扳著臉冷笑道:「本爵卻不以為如此,被扣的都是我的部下,我這個做主管的豈能不聞不問,所以我要來把人帶走,自己先瞭解清楚,若是他們確實有罪,我會把他們交出來的!」 「犯罪的是王爺手下,王爺在情理上該避之嫌,不會把他們交出來的!」 瑞忠怒道:「什麼?我的人我不能管?善仁,你別忘了你是什麼身份,敢對我說這種話!」 「小的現在是代表我家王爺說這種話!」 「禮親王也不夠資格說這種話!」 「這個小的不清楚,但我家王爺交代得很清楚,要小的在這兒守著,不准任何人與犯人接觸,尤其是王爺!」 「什麼?禮親王居然敢不准本爵接觸自己的部屬?」 「是的!我家王爺是如此交代的。他說王爺在這件案子裡牽涉很重,很可能連爵位都保不住了。所以再三交代,絕不能讓王爺跟犯人接觸!」 瑞忠氣白了臉,高聲冷笑道:「禮親王居然敢先定本爵的罪?他憑什麼?」 「我家王爺掌的是宗人府,專管皇親國戚,王爺既是皇親,我家王爺就管得著!」 「哼!他管的是宗親,可不是我的查緝營,本爵倒不相信他真有這麼大的權力。本爵與他的職權分劃,自有聖上作主公斷,現在本爵要把人帶走!宛平縣,叫人把所有的一干人犯帶來交給本爵!」 劉仁滿頭冷汗,打了一躬道:「王爺請原諒!卑職無以應命,因為禮王爺一再交代……」 「禮王爺的話算話,本爵的話就不算話了嗎?宛平縣,你再說一個不字,看本爵敢不敢砍你的腦袋!」 劉仁知道自己必須要選擇一方作為依歸了,他搜過查緝營的庫房,也看過那些人的口供,知道瑞忠的垮臺只是彈指間事,否則瑞忠也不會降尊紆貴,親自到縣衙來要人了。因此他居然也一挺腰道:「王爺!卑職這官兒雖小,卻責在地方。查緝營的人犯了案,人贓俱獲,為卑職緝拿在案,除了等候聖諭之外,任何人都不得私自提放!」 瑞忠的臉一下子氣得雪白,沉聲道:「好極了!本爵倒是失敬了,沒想到你劉仁劉大人有這麼硬的脊樑,案子辦到查緝營頭上來了,你再說一遍不放人看看!」 劉仁硬著頭皮道:「卑職這個頂子是皇上恩賜,這個七品知縣是卑職憑著本事,一堂堂考下來的,可不是王爺賞的,總不能由著王爺擺佈,說放人就放人!」 瑞忠一拍桌子厲聲喝道:「大膽!放肆!」 劉仁也壯起膽子道:「王爺請弄清楚,這是縣衙的大堂,王爺不該坐在那個位子上,這是卑職的位子!」 一衙的大堂只有一個主位,尤其是在開堂理事時,那怕是再大的官在場,也只有在一旁設的客位上坐。現在瑞忠占了正中的主位,劉仁倒是有權叫他移開的。 瑞忠根本就是存心前來鬧事的,自然也不會再把官場規矩看在眼中,他只是想有一個鬧事的藉口而已! 因此他一翻眼道:「本爵親來審案,這個位子上用不著你了。來人哪!」 縣班的衙役自然不會答應,可是瑞忠帶來的那批漢子卻轟然地應了一聲。瑞忠道:「本爵要借宛平縣的大堂審理查緝營的案子,你們去將一干被告帶來!」 有六名漢子答應了向後而去,金鉤李三向劉倩倩低語了幾句,立刻與李七、楚小月、虎妞兒等四個人向後去了。 嶽小虎知道他們到大牢去對付那六個人,倒是很放心。因為大牢那邊已經換了妙手空空門的弟子在守值,由門主妙手書生蕭全親自坐鎮,再加上剛才去支援的四個人,足堪應付了。 劉倩倩卻一拉嶽小虎和虎娃道:「你們跟我出去纏住瑞忠一陣子,等我叔叔回來好對付他!」 嶽小虎道:「恐怕等不到大叔回來就會動手了!我看瑞忠是豁出去,存心來鬧事的!」 劉倩倩道:「動手就動手,我叔叔說過了,等他先鬧公堂,我們就有理由出手了。不過出了手就要狠,不能漏掉一個,不能留下活口!」 「為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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