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樹梅花一劍寒(222)_司馬紫煙

二二二

　　「散花仙子」微笑道：「假如花夫人不出手，你是否另有自救之道？」

　　梅華搖頭道：「假如二位沒有來，我當然另外採取自衛的方法，迫不得已，我最多飛身一走了之，可是二位來了……」

　　「散花仙子」連忙道：「你是拿得准我們會出手了？」

　　梅華笑笑道：「花伯母之所以對我不滿，主要是為了連進之死，她若是知道了我殺死連進完全是為了她，豈會坐視我陷危……」

　　花燕來一歎道：「人也真是難講，連進父子追隨我二十年……」

　　梅華一笑道：「真正對您忠心的只有一個連老頭子，聽林淇說他為了您而自殺了，我非常替您惋惜……」

　　花燕來想起林淇轉注功力的往事，臉更紅了道：「梅姑娘，你怎麼知道連進的事的？」

　　梅華笑道：「我初次知道連進追隨著林淇出現在華山時，就覺得此人心胸奸險，當時我就勸林淇離開他……」

　　花燕來道：「那時你就知道他們母子暗中勾結嗎？」

　　梅華搖頭道：「不！連進離開林淇後，曾為費長房所執，可是他又安然脫身了，費長房自然不會放他的……」

　　花燕來搶著道：「他告訴我說是他的女兒偷偷將他放走的。」

　　梅華笑道：「那只有您才相信，我在王屋山待過一陣，知道那兩個女孩子被風姥姥教育得六親不認……」

　　花燕來道：「那也不能證明連進與風姥姥有所勾結呀！」

　　梅華道：「我粗知相人之術，知道像他那樣奸險的人，絕不會對您那樣忠心的，可是他一切的表現又是那麼好，使我懷疑他必然另有圖謀，他從費長房那兒安然脫身後，我才確定他與風姥姥之間必有勾結……」

　　花燕來長歎道：「梅姑娘，我應該感謝你，假如不是你發現了他的陰謀，我真不知會上甚麼圈套？更不知會遭遇到甚麼？」

　　「散花仙子」想想道：「你的確出手太快了，不然也可以問問那老太婆究竟出甚麼主意來對付你，梅姑娘是否預料得到呢？」

　　梅華一笑道：「連進是怎麼死的？花伯母想想就明白了！」

　　花燕來臉如紅霞，恨聲道：「這兩個奴才真該死……」

　　一言未畢，地下忽然由斜裡擲過兩顆人頭，鮮血淋漓，可見是剛才割下來的，口目未閉，宛然是兩個少女。

　　三人俱都一驚！接著是一個聲音大笑道：「不但那兩個奴才該死，凡是姓連都該死，這兩個小奴才已經由我出手處置了，夫人滿意嗎？」

　　聽來赫然是費長房的聲音，而那兩顆人頭也確然是連進的兩個女兒——連瑣與連芳，面容慘怖，已無生時動人之容。

　　梅華看著心中暗驚，花燕來卻怒道：「你怎麼這樣狠毒！」

　　費長房笑笑道：「夫人，你殺死了風娘，這兩個小丫頭怎肯干休？明裡不敢報仇，暗中傷人卻防不勝防……」

　　梅華立刻陪笑道：「對！斬著除根方是上策，神君免除了無限後患！」

　　一面說著對花燕來使眼色，叫她暫時隱忍。

　　花燕來這才悻悻地道：「你我夫婦之情早斷，你不能再叫我夫人！」

　　費長房一笑道：「可是我們夫婦名分未除，我自然叫得！」

　　花燕來怒容滿面地道：「你再這樣不要臉我馬上就走！」

　　費長房笑笑道：「夫人，你答應留下幫忙的，要走也得等五臺山韓祺他們來過之後再走，否則你此行豈非太無價值！」

　　花燕來聽他話中有話，梅華也是一愕！連忙道：「神君不是到秘徑那兒等我的嗎？」

　　費長房笑笑道：「我到了那兒，發現秘道已有人走過，起初以為是風娘從那兒走的，心想追也無益，乃回來告訴一聲……」

　　梅華一怔道：「風姥姥被殺死在這兒，並沒有進道去……」

　　費長房一笑道：「那秘道不是有人出去，而是有人進來！」

　　梅華一驚道：「有人從那兒進來？是誰？」

　　費長房笑道：「是韓祺領著他的全部人馬……」

　　梅華神色一驚道：「是他們？怎麼來得這麼快？又怎麼會從秘道進來的？」

　　費長房搖搖頭道：「這個我可不知道，反正他們已經來了，而是我在秘道口碰上他們的，我暫時把他們安頓在那裡……」

　　梅華眼珠一轉道：「好在我們已有安排，照原定計劃接待他們好了！」

　　費長房笑笑道：「這件事我全然沒有主意，一切坐仗老弟安排，以老弟之意，該甚麼地方接待他們呢？」

　　梅華道：「現在籌措不及，只好借用那淩波水閣了，神君在湖中原設的機關剛好可以用作於飛現身之借……」

　　費長房大笑點頭道：「很好，我現在就帶他們上水閣去，老弟則趕快去通知於飛一聲，叫他也作個准……」

　　梅華見他要走，連忙道：「本來預定是由董雙成與連鎖替於飛扶輦的，現在少了一個人，該找哪一個來補缺呢？」

　　費長房笑著道：「這些小事老弟自可作主，隨便吩咐一聲好了！」

　　梅華笑笑道：「既是如此，請神君叫雙成與翩翩來一趟，我把如何推輦的事交代她們一聲，然後還有許多其他的小事也得趕快著手準備……」

　　費長房含笑道：「是，不過於飛那兒還得老弟親自去一趟，他『歸化秘笈』中後幾段的功夫不知練得怎麼樣了？」

　　梅華微微一笑道：「於飛那兒我是不去了！」

　　費長房微微一怔道：「老弟不去怎麼行呢？」

　　梅華笑著道：「神君為甚麼非要我去呢？」

　　費長房停了停才道：「我不過是為了慎重起見，老弟既然主謀其事，自然一切由老弟安排，可是等一下雙方會面時，老弟可……」

　　梅華笑道：「殺傷雲中四子是我，我當然會去作個交代。」

　　費長房大笑道：「只要老弟肯出面，我相信一切都不會成問題的！」

　　說著一逕走了，梅華卻神色莊重地輕聲道：「我費煞苦心的一番安排，被風姥姥這一鬧，弄得全盤皆糟，韓祺等人來得蹊蹺，費長房的態度尤其可疑……」

　　花燕來一怔道：「莫非費長房已經識破了你的行藏？」

　　梅華皺著眉頭道：「那還用說，不過我相信識處我行藏的人不是費長房而是於飛，所以費長房極力叫我去找他……」

　　花燕來道：「于飛根本不認識你……」

　　梅華輕歎道：「于飛自然不認識我，可是一定有別人認出我的身分告訴了他，他把我誆了去，大概是想先制住我！」

　　花燕來驚道：「那怎麼辦？要不你現在就逃走了吧！」

　　梅華笑著搖頭道：「不需要，我用計謀騙了他們，他們現在又想用計謀來騙我，我再給他們來個計中之計，大家較較心機……」

　　花燕來憂形於色道：「你的心機雖不遜於人，武功究竟太差……」

　　梅華傲然一笑道：「他們兩邊都將我列為大敵，並不是為了我的武功，盛機難再，我要鬥他們一鬥！」

　　花燕來還待勸說，「散花仙子」卻道：「『世外三魔』今日相逢亦不免一場惡戰，我們正好藉此機會來個漁人得利，好在兩邊都有我們的人，假使他們有甚麼舉動，我們事先都可以得到警告，良機不可失，梅姑娘該作甚麼準備，還是先去料理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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