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千樹梅花一劍寒 | 上頁 下頁 |
二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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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華笑笑道:「我沒有甚麼可準備,二位等一下赴會的時候,記得把我的那個跟人帶去,此外別無所求!」 花燕來點點頭,梅華又道:「董雙成與翩翩來了,我還有很多話要向她們交代,二位先走一步吧,回頭在水閣上見!」 「散花仙子」拽著花燕來走了,而董雙成與翩翩已來到臨近,梅華含笑將頭上方巾除下,掬起草上的露水擦臉。 那兩個女孩子來到她身前一躬,齊聲道:「梅相公,神君叫婢子等前來聽候吩咐!」 梅華含笑挺直腰身,臉上的易容藥已被露水洗去,現出本來的面目,那二人都大吃了一驚! 尤其是董雙成,失聲叫了出來道:「梅相公,您……」 梅華笑笑道:「輕風一夜報春訊,摧得嶺上梅似錦。雙成姊,你不會想到梅上春就是我『飛天魔女』吧!」 董雙成訥訥地道:「是……是的,真想不到……」 梅華握著她的手道:「雙成姊,你還記得林淇林公子嗎?」 董雙成臉上一紅,輕輕地道:「林公子現在是天下聞名的大俠士了,我記得又有甚麼用,他現在有的是佳人作伴,哪裡還理會王屋山中待婢!」 梅華笑著道:「不!林淇跟我談起姊姊,說他在王屋山時多承你照顧,一直耿耿於懷,尤其是他曾跟你開過玩笑……」 董雙成想起林淇初次入山接受費長房測試時,叫她用吻渡酒,並且用手探她胸懷的往事,不禁臉色飛紅。 梅華又道:「林淇是個守正不阿的君子,他相戲姊姊雖是出於無心,事後卻十分後悔,一直想要報答你……」 董雙成幽幽地道:「婢子自知身分懸殊,不敢存此奢望!」 梅華笑笑道:「姊姊不要太看輕自己,娃狄娜不過是苗疆一個蠻女,姊姊出身神仙居,曾是龍華會上人……」 董雙成搖頭道:「那不能比,娃狄娜是他訂下的妻室,我算甚麼?」 梅華笑道:「只要有我在,包你可以趁心如意,得意斯人……」 董雙成怔然道:「梅姑娘,你為甚麼要拿我開玩笑呢?」 梅華正色道:「我是真心要幫你的忙,當然也為了我自己,我們可以說是互相成全,因為現在只有你能救我!」 董雙成詫然道:「我?我能救你?」 梅華點點頭,眼光一掠旁邊的翩翩,作出欲言又止之狀,翩翩會意待離去,董雙成卻拉住她道:「梅姑娘,有甚麼話你儘管說好了,翩翩跟我像親姊妹一樣,我們兩人只要能力所及,一定會幫你的……」 梅華輕輕一歎道:「其實你們不但是幫我,也是幫林公子,更是幫你們自己,王屋山中總不是你們永久的歸宿……」 翩翩動容道:「我們常想到這一點,但是除了逆來順受之外,還有甚麼辦法呢?神君絕不會放我們出去的……」 梅華笑著看把她們叫攏過來,低聲囑咐了一大篇話…… ▼第八十七章 一車嫋嫋雲中來 這座淩雲水閣是王屋山中最險惡的地方,回廊曲折,迷道萬千,含著九宮五行的生克陣圖佈置。水閣下機關密佈,極盡其變化之能事,而且環閣那一片湖水更是沾物即溶的萬毒瘴水。 林淇當初被困在水閣中時,全仗著費冰暗中指點,才脫困而出。由於天衍大陣的樞紐被林淇破壞了,費長房遂將陣圖撤銷了,當他在王屋山中重創十三友組盟時,有意將它辟為議事場所,因此又加以擴建。 此刻尚未全部竣工,卻因事出倉猝,又用作與五雲幫聚會之所,幸好畫梁雕棟都已完成。 地方比原來大了十幾倍,只有閣頂上的屋瓦尚未鋪就,可是從內裡看來,仍是金碧輝煌,別見匠心。 水閣四周擺滿了條桌與紫檀木的椅子,坐滿了從五臺山趕來的濟濟群雄,「簫聖」柳無非高據首座。 他現在自然已經更名為「靈魔」韓祺了,斷去的一臂由醫中另一聖手白雲深為他接上去了,一點都看不出殘廢之狀。 在他的下手坐著雲初生,臉色鐵青,目中怒火熾熾。 再下去是「鐵劍無敵」謝長風、「濁世神龍」童天佑、「虛寂上人」、「鼓王」雷天尊,以及新去投效的谷中明、龍遊等人,再加上化裝成雞皮鶴髮的白玫瑰,另外則是方天俠與方心如父女二人,為數總在三十名以上。 另一邊則是以費長房為首,上虛一席是為於飛留下的,下虛一席則是為梅華而設。 順序而下是「散花仙子」、花燕來、童氏兄弟、夏綠姬、李芳菲與紫鵑,侯行夫等人不知去向?風姥姥死了。 比起來自然差得多了,若論武功則又不遜多少。 像「散花仙子」與谷中明雖然分列兩邊,卻是大家肚裡有數,自然不會成為敵人,而費長房與雲初生在伯仲之間…… 條桌上放著茶、瓜果等物,卻沒有人去動它。 「散花仙子」與谷中明早有默契,互相用眼睛交換意見,苦於無法明說,而眼睛又無法表示更多的語言。 雙方都好像有很多的話要說,卻又沒有機會說,目不盡意,弄得十分著急,都希望早點能解決。 韓祺坐於位子上一動都不動,雙目緊閉。 雲初生卻是萬分不耐,驀而一拍桌子叫道:「費神君,你們那個姓梅的怎麼還不來呢?」 費長房微微一笑道:「雲兄不必著急,他去請於老了,少時當一併前來!」 雲初生怒道:「于老頭的架子也太大了,我們固然不敢勞動他的大駕,可是家師與他是多年老友,他也應該早些出來接待!」 韓祺忽然將眼一瞪喝道:「初生,我都沒開口,你怎麼可以放肆!」 雲初生不耐地道:「師父,弟子……」 韓祺淡淡地道:「我沒教你們幾天武功,你的師父是赤龍子……」 雲初生一呆道:「師父,您怎麼這樣說呢?一技之授,終身為師,何況弟子們對您從無失敬之處,您……」 韓祺輕輕一揖手道:「難為你還懂得這個道理!」 雲初生更是莫名其妙地道:「師父,弟子一向將您敬如師保……」 韓祺輕輕一歎道:「我知道,剛才我不是說你!」 雲初生愕然道:「那您是說誰呢?」 韓祺目光朝外一掠道:「我是說另外一個忘恩負義的小畜生!」 雲初生的眼睛也向他所看的方向望了一望道:「師父可是說林淇?」 韓祺冷笑黠頭道:「不錯!我知道他就在臨近,可是他躲著不出來,我看他要躲到幾時,更要看他等一下如何前來見我……」 此言一出,每個人都為之一驚!紛紛把目光朝外望去,可是水閣外只有一片霧水,雲氣蒸騰,就是不見人影。 座中沒有一個不認識林淇的,聽說他也來了,每人立刻浮起不同的心情,有的興奮,有的期盼,也有憎恨。 可是林淇始終不現影子,使得那些人似信而非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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