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牧野雄風 | 上頁 下頁


  白振英道:「我根本否認,何須補充呢?」

  黑山熊跳起來道:「姓白的!你敢做不敢當,算什麼漢子,人家怕你們關家牧場,老子卻不含糊你。」

  烏賽珍一沉臉道:「黑山熊,你又想挨揍了。」

  黑山熊道:「回小王爺,我說的全是真話,不信您問他們好了,這小子實在是欺人太甚。」

  烏賽珍目視那幾個大漢,目光神光畢露道:「說,是不是這麼國事,不准說謊。」

  一個漢子陪笑道:「小王爺,我們說什麼您不會相信的,現成的證人在這兒,您問小金寶就知道了。」

  烏賽珍把眼睛移向了小金寶,用鞭子一指道:「你說。」

  小金寶瑟瑟地道:「小王爺,您這不是叫我為難嗎?我說什麼好昵,塞上關家半塊天,烏家是另外半塊天,我敢得罪那一方啊,您就甭問了。」

  烏賽珍道:「不,我要問清楚,你說實話好了,我會為你作主的。我做事有個原則,我絕不容許我的手下人在外橫行霸道欺侮人,可也不讓別人欺侮他們。」

  小金寶欲言又止,烏賽珍道:「你說,別怕,只要錯在對方,我會綁這姓白的,送到關家去。」

  小金寶頓了一頓才道:「其實也沒什麼,這位白爺不過是開開玩笑,叫我過去陪他喝杯酒。」

  白振英一怔,張口欲言,烏賽珍揮手擋住了道:「白先生,聽她說完,剛才我請你解釋,你自己放棄了,現在人家在說話,你就別掃嘴。小金寶,真是白先生叫你過去的?」

  小金寶點點頭道:「是的,其實那也不算什麼,我幹的這一行,誰都能叫我。」

  白振英瞪眼直生氣,沒想到小金寶居然會硬栽上自己一贓的,所以他也懶得答辯了。

  烏賽珍眼睛瞪著小金寶:「你過去了沒有?」

  小金寶道:「小王爺明鑒,我們這種人還敢得罪主顧嗎?何況,白先生還說他是關小王爺的好朋友,我更不敢得罪了,那知道就引起了黑山熊的火性兒,雙方就打起來了。」

  巴山虎急地道:「媽的,小金實,白爺是北京來的大學生,又是左大將軍的同鄉,家裹有的是田地錢財,什麼好樣兒沒見過,他會看上你這破貨?」

  小金寶也委委曲曲地道:「白先生當然不會看上我,他只是拿我做筏子,存心給黑山熊他們過不去而已。」

  烏賽珍道:「巴山虎,你怎麼說?」

  巴山虎道:「小王爺,事情怎麼發生的,我不知道,因為我是他們打起來後才趕到的,不過我送白爺一路過來,覺得白爺是個有知識的人,絕不會做那種事。」

  黑山熊道:「小王爺,您別聽巴山虎的鬼話,這姓白的身手俐落,怎麼會是大學生呢?

  他一定是關天月聘來對付咱們的槍手,咱們絕不能放過他,擺平他再說。」

  說著招呼同伴又要動手,烏賽珍喝道:「不許動,黑山熊,有我在這兒,輪不到你亂作主張。」

  黑山熊道:「是,小王爺!可是咱們不能白受人欺負。」

  烏賽珍道:「白先生,我只有一個問題請教,你這次到塞外來,究竟有何貴幹?」

  白振英道:「我是來探望關大哥的。」

  黑山熊冷笑一聲道:「迢迢萬里,只為了探望朋友,居然從北京趕到塞外來,八成兒是吃飽了撐著。」

  烏賽珍卻道:「不,我聽小玲說過,她哥哥是有個很好的同學叫白振英,可沒說要到塞外來。」

  白振英道:「我就是白振英,關大哥並不知道我要來,他接到電報說關老伯墮馬出了事,匆匆地就走了,我正在期考,沒有能陪他來,一考完我就趕來了,誰是小玲?」

  「小玲是他的妹妹,你連關天月有個妹妹都不知道?」

  白振英苦笑了一下:「不知道,關大哥從不說他在塞外的情形,我也沒問。」

  「你們是莫逆之交,連對方的家庭情形都不知道?」

  「沒這個必要,我交的是關大哥,又不想跟他的家人交朋友,問這麼多幹嗎?」

  「那你們在一起都談些什麼?」

  「我們談得多了,風花雪月,詩詞歌賦,草原風光,漠上習俗,大家感興趣的就談,沒意思的就不談。」

  「他一直不談他的家庭,大概是不太喜歡他的家了?」

  「這個我不太清楚,我們兩個都是學文學的,也知道彼此的脾氣,如果他絕口不談,必然有他的原因,我也就不去問了,人之相交貴在知心,其他的都不必考慮。」

  烏賽珍居然笑了起來,這一笑顯得她很嫵媚,點點頭道:「我相信你是他的同學了,也相信你是他的好朋友了,只有你這種怪人,才能跟他交上朋友。」

  「烏小姐,關大哥古道熱腸,一點都不怪。」

  烏賽珍仍是含笑道:「那是你們臭味相投,在我說來,他就是個怪物。好了,白先生,我為我的手下無禮而向你道歉,希望你別見怪。」

  白振英連忙道:「那裡,那裡,不過,烏小姐,事實並不像他們所說的那樣,我一直到衝突發生後,這位巴大哥趕了來,才知道他們是烏氏牧場的人。」

  烏賽珍道:「我知道,我在沒有進來前,已經向櫃上問清楚了,對經過的情形我完全明白。」

  黑山熊等人臉色都為之一變,烏賽珍卻沉下臉道:「黑山熊你說吧,你這麼作是什麼意思?」

  黑山熊頓了一頓才道:「小王爺,關天月對咱們那種態度,小的實在氣不過,所以才……」

  烏賽珍冷冷哼了一聲道:「關天月跟我不愉快是我們二個人之間的事,用不著你們瞎起哄,尤其是你們這種無理取鬧的行為,只有加深我們二家的誤會。黑山熊,你是我家多年的老人,我相信你一定是受了別人的唆使,才作出這種糊塗事。所以我也不再追究,跪下,給白先生道歉。」

  黑山熊剛要開口,烏賽珍的眼珠一瞪,擦的一聲,已經拔出了別在腰間的鑲銀左輪,比著道:「跪下,向白先生道歉,自己打個嘴巴!再嚕嗦半句我就斃了你。」

  黑山熊一昂頭道:「老子就不跪,小婊子,老子在牧場這麼多年,你居然幫著外人來壓老子。」

  烏賽珍臉色一變,砰的一響,黑山熊已倒了下來,而槍不是烏賽珍開的,槍聲發自門口一個中年漢子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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