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迷失的愛神 | 上頁 下頁
四七


  李曉天聽得精神大振,忘了疲倦道:「陳小姐還有什麼樣的指教。」

  陳秀蓮含笑道:「這一部份可以告一段落了,但我們還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分析,我需要一架打字機,兩個幫助實驗的助手,最好是兩位女士,一位是熟練的打字人,另一位則完全不會打字,還要一架紅外線透視機。」

  這些東西都是全的,陳秀蓮拿起卡片道:「這張卡片已經沒有其他用途了,所以我們就在這上面作個實驗,就可以得到更為科學的分析。」

  李曉天請了一個女打字員與一名女警,陳秀蓮把卡片的反面卷在打字機上,選出了兇手投來原文的第一句,叫她們兩人各打了一遍。

  打字小姐在十秒鐘內就完成了,那個從沒有學過打字的女警則用了一分半鐘的時間,逐字按鍵,才打出了一句話,陳秀蓮用紅外透視鏡將兩種字跡一分析,無須解釋每個人都明白差異之所在。

  打字小姐的字用力均勻,著色較淺,證明她按鍵的力量很輕,而那個女警的字跡則輕重不一,以深色的居多,可見用力很重,這是初次使用者的通病。

  陳秀蓮再次把兇手的原跡分析後,發現字跡與那個女警的情況相似之處頗多。

  陳秀蓮笑笑道:「我們得到另一個結論,兇手是個不常使用打字機的人,可是這字句的文法很正確,前置詞、介詞以及冠詞的安置一絲不苟,證明兇手接受的是學院派的高等教育,因為現下一般的大學中,已經不太注意這些了,從這些資料歸納後,我們可以得到一個更深的概念了。」

  她開始在紙上作了一連串的歸納工作:

  一、兇手是個女性。(方思美案的目擊證據。)
  二、兇手也具有同性戀的傾向,而且是雙性式的傾向,在男性化的女子前她是女性,在女性化的女子前,她是男性。(所有粉紅色的色狼魔爪下犧牲者的心理研判。)
  三、擁有一架古老的打字機。
  四、不擅於打字。
  五、以催眠術作為殺人的手段。(所有的案子都出於一轍,但以方思美一案最顯著。)
  六、她具有高度的適合能力,能迎合各種類型的女子。
  七、會駕駛汽車(一至六號犧牲者被殺的時間研判,一定有私家車作為交通工具。)
  八、每一個被殺害者都被造成類似強暴狀,在陰道內注入男子精液,而且是用試管注入的。(周小芬案的研判,因為她是石女,而處女膜破損度極微。)
  九、所取得之精液有性病及精神病因素。
  十、精液以冷凍法保藏,且部份保藏過久而已死亡。(方思美體內取樣化驗結果。)
  十一、兇手曾受學院高等教育(卡片分析)。

  把這十一點演繹資料再加歸納後,陳秀蓮作出了結論:「兇手是個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的女子,外型秀麗,從事醫療研究工作,精於催眠術,有自大狂及自卑煩向,在這個範圍內去找,慮該不太困難了。」

  全體都報以熱烈的掌聲,顯然他們為陳秀蓮精密的分析而折服,李曉天誠懇地道:「陳小姐,你真了不起,專門從事刑事學的教授也不會比你的分析更透澈了。」

  陳秀蓮笑了笑:「偵探的工作原是實際重於理論的,分析的工作固然重要,但是光靠分析是抓不到罪犯的,如何從已分析的資料去找到罪犯,甚至於證實她的罪狀,我相信各位比我有更多的經驗,因此我不多耽誤各位的時間了。」

  她起身告辭,留下那些探員繼續討論偵查的範圍,李曉天送她出來,提出一個問題:「陳小姐,你分析兇手是自大狂者,我絕對承認,因為她直接向警方挑戰的行為,已足可證明,但你說她有自卑的傾向,則又是根據什麼呢?」

  「自大狂就是自卑造成的。」

  「這只是一種推測,並不能成為確實的證據的。」

  「她在警署留下這份嘲笑式的短信,就是一個證明,經過昨天新聞傳播的渲染,她已徑有所恐懼了,就怕在方思美的口中會說出什麼,所以才投了這封信來試探一下,警方究竟掌握了多少資料,而且她說要休息三天恭候警力去抓她,可見她心中已起恐慌,暫時不敢再有所行動,但又不甘心承認,所以才借這個理由來掩飾一下,如果她是真正的自大狂,不會有這種行動的,只有在自卑的心理下,才會有掩耳盜鈴的舉動。」

  「陳小姐,我太感激你了,如果不是你的幫助,我們簡直找不到一點破案的線索,經你分析後,我們幾乎已把握百分之八十的線索……」

  「探長!這恐怕沒有用,即使你們把線索歸納後,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還是無法逮捕她。」

  「為什麼呢?」

  「缺乏證據,最重要的是人證,方思美無法指證,死者更無法指證,任何一個律師都可以把這些旁證推翻的,法庭上要的是直接證據。」

  「時間證據呢?案發的時間,她能提出不在揚的證據嗎?」

  「兇手一定是獨身的,如果有人跟她同處在一起,不可能讓她有這些犯罪的機會,她只要說我在家裡,四個字就是時間證人,因為誰也無法證明她案發時不在家,任何一個涉嫌者都可以說我不知道會涉嫌而去找時間證人的。」

  李曉天皺皺眉頭:「不錯!這倒難了,除非我們能找到空白的卡片,或者她搜集的男子精液。」

  「很難!前者是很容易收藏的,既然她在每一個犯案現場都留下一張,自然知道這是她犯罪的唯一證據,絕不會讓人輕易找到的,至於後者,恐怕也沒有了,是兇手自己那兒都沒有了,因為方思美體中取出的樣品是已經死亡了的精液,證明她那兒也斷貨了。」

  說到斷貨兩個字,陳秀蓮不好意思地笑了,因為這兩個字在案情中是個很惡劣的名詞,不應出於一個女孩子的口中,但李曉天卻精神一振,觸發了靈感道:「對!陳小姐,斷貨!也許因為斷貨才是她要休息三天的原因,那麼在這三天內,她一定會在找新的貨源,我們可以在這個地方加以努力調查。」

  陳秀蓮的臉紅了一紅道:「是的!這是一條線索,雖然取得這種貨樣並不難,但也並不太容易,除了一些性病醫院,似乎別無來源,探長在這方面留心一點,如果有所發現,希望能跟我們連絡一下!」

  「陳小姐有什麼計畫嗎?」

  「是的!回教可蘭經上有句話:莫罕默德不去就山,讓山來就莫罕默德,目前缺乏的是對兇手的直接指證,我想由我們設法去誘使她再犯一次罪……」

  「以貴社的人員去作釣餌?」

  「是的!必要時,我自己去跟她接觸。」

  「那太危險了,這個是喪心病狂的變態者。」

  陳秀蓮笑笑道:「冒險本就是我們的樂趣,而揭發罪行是我們的宗旨,何況我去接觸的危險性小得多,至少我也懂一點催眠術,可以跟她鬥一鬥。」

  李探長沉思片刻才道:「好吧!我有了發現,一定再向陳小姐求助,事實上也只有陳小姐才能對付這種人,警方的人員無論在那一方面都比陳小姐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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