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迷失的愛神 | 上頁 下頁
四六


  「但是有些案子,只能查到某一個階段就停止了,因為上峰不讓你們查下去,而且有些不值得一查的案子,你們卻必須出動全部的警力去辦,私家偵探卻有個好處,我們有拒絕承辦案子的自由。」

  李探長只有苦笑歎氣了,他知道陳秀蓮所指的是什麼,前者是一些牽涉到大人物的案子,他們在上峰的壓力下,不但要停止偵查,而且還要設法掩飾。後者則是上峰交下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案子,如XX長夫人的愛犬被人偷走了,一連十幾個電話,逼得他們出動了半數以上的警力,好不容易,總算把狗找了回去,如果估計一下所耗的人與財力,可以買十條那樣的狗了,但XX長夫人對狗的感情顯然不是以金錢計算的,所以他們只好賣命了。

  陳秀蓮已經把所有的殘肢都撈了起來,交給了李曉天,還吩咐他道:「把那具男玩偶也帶去,我相信是一對的,然後上帝保佑,希望在殘破的玩偶上能找到一點線索。」

  李曉天匆匆地走了,陳秀蓮回到了方宅,朱麗跟馬佳琍在守護著方思美,因為葉長青對她的新聞同業發表了一個並不正確的消息,說方思美的神智在恢復中。

  這也是陳秀蓮的計畫,她希望兇手能因為這個消息的報導而心慌,會前來殺人滅口的,因此整整一夜,她們三個人輪班守護著。

  但是上帝並沒有保佑,李曉天打了個電話來,那被殘破的玩偶倒是證實與方思美的屋中的男玩偶是一對,可是玩偶上找不到任何的線索。

  玩偶是用手撕破的,因為在布面上,不易留下指紋,而且被水一浸,什麼都找不到了。

  而且經過一夜的守護,根本也是白忙,門口有警員守著,以防止閒雜人進來,連帶也把兇手給擋住了。

  更氣人的是兇手跟警署開了個最惡劣的玩笑,丟了一張卡片在警署的信箱裡。

  卡片上還是狼形的圖案,卻沒有編號,用打字機打了幾句氣死人的話。

  「方思美如果神智恢復了,應該知道我是誰,我休息三天,恭候光臨來抓人。」

  這張卡片充滿了嘲笑的意味,分明指出報導的不確,方思美的神智是無法恢復了,而且也不可能從方思美的口中問出什麼來了,因此兇手才寫出這張得意而又充滿了自信的卡片。

  李探長在電話裡的聲音顯得很沮喪,陳秀蓮幾乎可以想像得到他在電線另一端的苦笑。

  可是陳秀蓮的反應卻是充滿了興奮,連忙道:「探長,請你在化驗室等著我,好好地保管著那張卡片,我立刻就來。」

  「沒有用的,卡片上沒有指紋,沒有任何線索,我已經叫人作過很精密的檢驗了,字是用打字機打的,連筆跡也無從對起。」

  「不!即使是打字機,也會告訴很多事的。」

  「葉小姐,你是說利用紫外線來透視打字機嗎,本市的打字機沒有登記資料,而且數量太多,很難以此找線索。」

  「據我所知,打字機本身有個性,而使用人的習慣也有很多的差異,綜合起來,就是一份資料,當然這份資料未必就能找到兇手,但至少可以對兇手了一份瞭解,也輿兇手更接近了一步。」

  電話的那端,李曉天略略沉默了一陣:「陳小姐,警署的化驗人員還沒有這種分析經驗。」

  「我也沒有,不過我讀過一些這方面的書,或許可以能提供一點意見。」

  「好!歡迎你來,我要召集一些重要探目組員,跟你學習一下這方面的智識。」

  陳秀蓮倒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探長,那可不敢當,我只是嘗試,研究一下還可以。」

  「我們的人員連基本的認識都沒有,又從何研究起,只要你比他們多懂一點,也是值得他們學習的。」

  陳秀蓮放下了電話,囑咐了朱麗與馬佳琍一番,就出門去了,她還是駕著她設備齊全的豪華防彈轎車,但是在走了一半的時候,她忽而心血來潮,給偵探社裡的劉嫂打了個電話,然後才放心到警署去了。

  李曉天在警署等著,這個探長顯然也是一夜沒睡,眼中佈滿了紅絲,神情很疲倦,正在喝著濃咖啡提神,會議室裡坐著好幾名探員以及兩名化驗人員。

  略作寒暄,李曉天就拿出了那張卡片,陳秀蓮看了一下,稍作了一番思索整理才開口道:「這張卡片既然已經作過精細的化驗,本身沒有什麼可研討的了,但我們可以從另外一些角度來分沂它,首先我可以評定它是經由一具較為古老的打字機打出來的,甚至已經可以列為古董了。」

  一個探員立刻提出了反對意見:「陳小姐,它的字跡很清楚,而且每一個字都很清晰,證明字鍵還很新,不像有磨損的跡象。」

  陳秀蓮笑笑:「很好,這位先生的觀察很細心,只是研判的因素不能從這些地方去著眼的,打字機的型式新舊,與字跡的清晰與否無關,舊型的打字機如果很少使用,字鍵的磨損處自然很少,照樣可以打出很清晰的字來。」

  那個探員很細心地接受了批評,隨即問道:「陳小姐又從何評斷它的型式呢?」

  「從卡片的彎曲處,這卡片是硬紙的,彈性很強,可是要還原到原來的平整狀態,並不很容易的事,尤其是它有十五公分左右寬,在普通打字機的圓筒上,幾乎等於一個圓周長,也就是說能夠卷成個圓筒,可是這張卡片幾乎是平整的,因此可以斷定它僅於微微捲曲過,而只有在古老的打字機上,捲筒比較大,才有這種可能。」

  這番分析聽得每個人都讚賞不巳,陳秀蓮接著道:「目前本市各機關公司行號都不會再使用了,只有私人的收藏了,而且收藏這種打字機的人,也不會是普通人,必然是較為富有的知識份子,因為這一類打字機在製造時產量少,價格高昂,一般人買不起,普通人家也不會購買,這可以使我們對兇手的家庭背景多一點瞭解。」

  「會不會是被當作古董帶進來的呢?」

  「當然有此可能,不過是當作古董帶進來,一是不會想到使用它,再說這種十九世紀的產品,已經進入到機器製造的階段,被當作古董的價值還不大,因此我想還是原始就在本市的可能性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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