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迷失的愛神 | 上頁 下頁 |
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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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只有一個少婦穿長褲,抱了一個初生不久的嬰兒,在那裡選了一枝玩具手槍。」 「那店員認得這個少婦嗎?」 「印象模糊了,只記得她的喉嚨沙沙的,臉部化裝很濃,已經說不出是什麼樣子,怎麼?你認為那個少婦會是兇手嗎?」 「很可能,因為這種炮很長,偷走時很容易被發現,只有抱著小孩子,可能趁店員不注意,塞在披風裡。」 「兇手會抱著小孩子嗎?」 陳秀蓮很興奮,帶著他們到方思美的臥室,指著屋角的一個洋娃娃道:「這應該是一對的,缺少了一個,我就感到很不調和,那一定是兇手帶走了。」 ▼第十五章 那是一對布制的玩偶,有四十公分高,手工很精緻,是屬於精製的手工藝術品,原來是一對,現在只留下了一個男孩子,抱走的是個女孩子。 李曉天研究了半天道:「陳小姐,你能確知是兇手帶走了嗎?」 「是的!空下來的腳印很新,沒什麼浮塵,可見是沒有多久前被挪走的,我們都沒動它,自然是兇手了。」 李曉天搖搖頭:「陳小姐,我對你的思考能力很佩服,但這個判斷似乎太草率了;難道兇手在離開屋子前,就能未卜先知,想到要利用這個布偶作為掩護去偷竊火龍炮嗎?」 「不,帶走布偶的動機不是為了掩護偷竊,那是基於另外一種心理因素,但後來為了需要而加以利用了。」 「什麼心理因素?」 「毀滅破壞的心理,兇手一連串殺了五六個女子,都是年輕貌美的少女或少婦,可見這個兇手的心理很不正常,對漂亮的女郎有著極端憎恨的情緒,而推及到玩偶,帶走那個玩偶是為了破壞,只是後來基於需要,才又利用一次,你如果不信,我們不妨到那棟大樓的陽臺上去找一下,很可能那個玩偶被毀了,丟在上面。」 李曉天是不相信,立刻帶了電筒,跟陳秀蓮一起出了星子,來到大樓的天臺上,四處都找遍了,都沒有一點影子,李曉天笑了一笑道:「陳小姐,你的判斷有了錯誤吧!」 陳秀蓮固執地道:「不!我不相信,兇手帶走那個玩偶沒有別的理由,而別人卻不會帶走那個玩偶,也許我們還沒找仔細。」 李曉天苦笑了一下,這棟大樓的天臺很廣大,在黑暗中亮著手電筒彎著腰找尋一具布偶是很辛苦的事,他實在沒有興趣再來一次。 「陳小姐!我認為你的判斷或許是可能的,但兇手不一定會把玩偶拋棄在這裡吧。」 「假如她要拋棄一定是在這裡,因為這兇手是個自大狂者,每次殺了人後,還留下了一張卡片,就是向警方挑戰的意思,放火龍炮是兇手的另一項傑作,自然不肯放棄一次表現的機會,所以把燃燒未爆的發炮留在這裡,否則她大可以從從容容收拾了再走的,因此我相信她必然也會把取走的玩偶破壞了拋在這裡。」 李曉天苦笑了一聲。「小姐!從案子發生到現在,足足有十個小時了,我一直跑來跑去沒停過,我也是個人,需要休息的,剛才陪你找了一遍,我的腰已經直不起來了。」 陳秀蓮款然地一笑:「對不起,探長,那你就在這裡抽枝煙休息一下,我一個人來找好了,這一次很快,因為我相信上次找得已經很詳細,不會漏過的,現在只要把沒找過的地方找一遍。」 沒找過的地方只有幾個大蓄水池,那是大樓中幾個寫字間的冷卻裝置。 大型的辦公寫字樓的空氣調節器都是採用中央系統的水冷式裝備,但香港地方的用水很寶貴,這些大樓為了充分利用每一個空間,必須要減少許多浪費的走道或通風窗戶,空氣調節就必不可少,為了使這些調節器冷卻用水不虞匱乏,於是在天合上建了蓄水池,利用馬達的動力輪回使用,同時在發生火警時,還可以作消防用水。 這些蓄水池很高,有鐵梯攀上頂去,池上有圓口,用鐵板蓋住,作為清理水池的工人出入之用。 陳秀蓮不厭其煩地一個個找下去,終於在第三具水池上大聲叫了起來:「探長,我的判斷沒錯,果然在這裡。」 李曉天的精神為之一振,因為這個發現太重要了。 先前由火龍炮的線索,找到了那家玩具店,知道了火龍炮是由店中被偷走的,但究竟是誰偷走的卻無法確定。 陳秀蓮判斷是那個黑衣少婦也只是猜測,但發現了這具玩偶,就可以確定了。 因為玩偶是在凶案現場失去的,火龍炮是在樓上發射的沒錯,但發射火炮,竊走火炮的不一定就是兇手,任何一個頑童也可能做這種事的,一些頑童喜歡把火龍炮往人群中放射,這是常見的事,凶案的宅子前聚了那麼多的人,也正是惡作劇的好物件。 所以陳秀蓮判斷的那些事實,在李曉天心中也只是姑妄信之,沒有存太大的指望。 但玩偶在此地被發現,就證實了陳秀蓮的推斷完全正確,兇手到過這個天臺,火龍炮也是兇手發射的,那個抱著嬰兒的黑衣少婦是兇手的可能性也大為增加了。 忘記了疲累,三步兩跳的爬上蓄水池,用手電筒照了進去,沒有錯,水面上漂浮著一些布塊與充在玩偶內部的泡沫塊,這是一個女性的玩偶,被殘忍地支解了。 更可確定的是水上漂著第七張卡片,一張粉紅色,簽名為狼的卡片。 李曉天幾乎想穿著衣服,跳下水池去撈取,陳秀蓮笑笑阻止了他,把手電筒也交給他。「探長,雖然是春天了,但還是相當冷,你這樣跳下去會招涼的,還是由我來吧,你替我照著亮。」 兩支電筒的光集中照著水面,陳秀蓮用腿勾著圓口的邊緣,身子倒垂下去,用手指把那些殘肢碎體一塊塊地挾了起來,她工作得很辛苦,每挾住一塊,就曲腰上來,放在一塊鋪好的塑膠布上。 李曉天忍不住道:「陳小姐,你就一起撈上來好了,何必這麼辛苦呢?」 陳秀蓮莊嚴地道:「雖然在上面取得指紋的可能性非常渺茫,但我總希望兇手會在疏忽中留下一點線索,萬一真有這個機會,卻被我的疏忽而破壞了,豈不是件很遺憾的事。」 李曉天感到有點慚愧,但更多的是欽佩:「陳小姐!你該敢行做偵探了。」 「我現在是在幹偵探,而且是領有執照的合法私家偵探,怎麼,探長要吊銷我的執照?」 「不!陳小姐。我的意思說你如果是一個警探該有多好,香港的犯罪事件一定會大大的減少。」 陳秀蓮笑了一笑:「李探長,我說句話你別生氣,香港的警署廟太小了,供不起我這個大菩薩吧。」 李曉天臉上一紅。「我知道陳小姐是百萬富豪,不是為金錢才做私家偵探的,因此我才有這種想法,私家偵探固然自由,但必須要接受委託才能辦案,如果你是警探,就沒有那些限制,對任何一件案子都可以主動偵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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