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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晏四道:「沒有說別的嗎?」

  謝文龍道:「他是以私人名義向提督衙門備案的,不過後面附了一條很奇怪的加注。」

  謝玉茜道:「什麼加注?」

  謝文龍道:「他的意思很含混,大概是說這次所請的幫手都是很厲害的人物,激於義憤,才自動要求替他出頭,他沒有辦法推辭,卻希望我能轉告玉茜,為了她的安全,最好還是低頭認輸,不要前去比武,否則出了什麼事,他不負責。」

  謝玉茜冷笑道:「他倒是聰明,一面找我比武,一面又想壓我低頭……」

  謝文龍道:「他信上說得很懇切,說婁子匡與林玄鶴都是那個姓莫的傢伙代邀來的,這個姓莫的是他的朋友,跟大內侍衛也很有交情,認為你挫折了他,等於是挫折了整個侍衛營,莫振南才強行出頭,現在的局面他已經無法控制,為了息事寧人,最好是不要參加。」

  謝玉茜道:「這莫振南又是什麼玩意兒?」

  謝文龍道:「他信上說了,莫根南是長安人士,今年三十歲,於兩年前遊學來京,家裡很有錢,文武兩途都有點底子,為人急公好義,交遊頗廣……」

  謝玉茜道:「京師來了個這樣人物,你會不認識嗎?」

  謝文龍道:「我的確沒聽說過這個人,馬容的信上也說他對莫振南所知有限,弄不清楚他的真正身世,所以才請我慎重處理,免得擴大事態,有了變故而難以收拾。」

  謝玉茜沉吟片刻,又把馬容的信拿過來看了一下,然後大聲道:「這個莫振南一定就是飛賊!」

  晏四忙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謝玉茜冷笑道:「馬容是逼急了,才去找他幫忙,他也明知道我們對馬容加壓力是為了激他出頭,一方面無法推辭馬容的要求,另一方面卻又怕我們布下陷阱去抓他,所以才拉出兩個老傢伙來壓我們低頭,使馬容能挽回面子而自己不出頭。我敢說馬容這封信上全是鬼話,說不定還是那個鬼傢伙替他代筆的……」

  謝文龍道:「那他自己何必又具名插上一手呢?」

  謝玉茜笑道:「這很簡單,他在向我們示威,這傢伙的氣性很傲,絕不會表示屈服的,在龍府那一夜他明知是一個羅網,卻仍然來了,這一次他明白我們的企圖後,怎麼肯躲著不出頭呢?」

  謝文龍沉吟片刻才道:「我怎樣回復他們呢?」

  謝玉茜道:「自然是答應他們的挑戰!」

  謝文龍道:「可是前面還有兩個老傢伙如何應付呢?」

  晏四點點頭道:「不錯,這兩個人都很難對付,說不定作連一關都過不了。」

  謝玉茜笑道:「飛賊故意在前面安排上兩個厲害人物,目的就是逼我們知難而退。」

  謝文龍道:「莫振南是否即為飛賊尚不得而知。」

  謝玉茜道:「一定是的,馬容的信上對其他二人毫無敘述,唯獨對這個莫振南語之頗詳,就是一個明證,只是不知道莫振南是否即為他的其姓名?」

  徐廣梁這時才道:「姓名也許不真,其他的部分倒相當符合,年齡、籍貫、都不錯,飛賊第一次喬裝官人到我鏢局裡騙走王仲華時,說話雖然操著京白,偶爾還不由自主地流出一兩句秦腔,那正是長安一帶的土音。」

  晏四忽地一動道:「對了,羅上春說話也帶著秦腔,不僅是他,連淩寒梅,以及那個姓金的老頭兒,姓古的傢伙,說話也是秦中回音……」

  徐廣梁道:「羅上春起初對外宣稱是長安人,他是淩寒梅未過門的丈夫,可能都是一個地方的,只是淩寒梅明明有兩個兄長,叫做淩蒼松與淩翠竹,怎麼對晏兄又不承認了,而且這兩個老傭人又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

  晏四道:「對啊!古直的武功的確不錯,一根扁擔在他手裡,竟成了活的似的,把玉茜逼得連連後退。」

  謝玉茜道:「我倒不是真怕他,因我不敢隨便傷人,打鬥時不敢認真,才被他封住了手腳。」

  晏四道:「你既然看見他們毀屍滅跡,理直氣壯,有什麼可顧忌的!」

  謝玉茜笑道:「那是受了您的影響,您那根旱煙管並不見得輸給淩寒梅,您為什麼不認真動手呢?」

  晏四道:「我不同,以我的江湖上的身份,對一個女流之輩,怎麼好意思下殺手,何況淩寒梅只是纏住我,不讓我過去,她沒有施出殺招。」

  謝玉茜道:「我也是一樣,那個老頭子只是擋住我,同樣沒有傷害我的意思,我手上還拿著雙刀,用武器對竹枝,我好意思下殺手嗎?」

  謝文龍一歎道:「這些問題都別去討論了,羅上春是長安人,那飛賊會他的獨門逆穴手法,而這個叫莫振南的傢伙也是長安人,把這三點連起來,倒是很值得研究。」

  謝玉茜道:「有什麼可研究的,莫振南一定是飛賊無疑,而且他不僅與羅工春有關,與姓淩的那一家也有關係,抓到其中一個人,問題都解決了,當然淩羅兩家的私事我們管不著,可是飛賊一定要抓到不可。」

  謝文龍忽然叫道:「徐大叔,您說淩寒梅的兩個兄長叫淩蒼松與淩翠竹都不會記錯嗎?」

  徐廣梁道:「那怎麼會錯,這三個名字我時刻都放在心裡,而且三友山莊,開封的三友別莊,都暗含著歲寒三友的意思,松竹不明明是他們嗎?」

  謝文龍道:「四叔,在三友山莊的寒梅閣正廳裡有三幅立軸,您還記得嗎?」

  晏四道:「自然記得,那面的就是松竹梅三友,那有什麼關係呢?」

  謝文龍興奮地道:「別管圖畫,是立軸的題跋!」

  晏四想了一下道:「那都是四個字的,一幅題著什麼勁節傲世,一幅是孤直淩雲,還有一幅是寒梅獨秀。」

  謝文龍一拍手道:「金老頭叫金節,那個姓古的叫古直,他們的名字都在立軸上。」

  晏四道:「對!勁節傲世是題蒼松,金節就是淩蒼松,古直也就是淩翠竹了,他們是淩寒梅的兄長,為什麼又要以傭僕的身份出現呢?」

  徐廣梁道:「或許是為著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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