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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芙蓉聽了覺得他言有未實,正待辯白,可是杜雲青拉了她一下,使她閉住了口。

  徐明露出一付惋惜之狀道:「大家都認為年大將軍是雍正的死黨,只是為了過份跋扈,才為其所誅,所以對他的死,有多少人感到惋惜。」

  甘鳳池也道:「是啊,雍正在當皇子的時候,年羹堯就是他的親信,幫助他得到帝位,排除異己,不遺餘力,甚至還幫助雍正擊敗了日月同盟,萬擔不到他會另有所圖。」

  林修文笑道:「甘兄,你他是由日月同盟中出來的人,該知道那批人絕非成事之徒,年大師兄早就看透了他們無可作為,只會惹事生非,徒害大局,所以才乾脆把他們摧毀了,另圖大舉,那知道還是沒有成功。

  先師十分痛心,一減而絕,遺命就落在我們兩人身上,雖然有意振作,怎奈局勢太惡,那些義師門都為朝廷所控制,有志之士對他們都是不齒之極,一個個都報國有心,效命無路,我們才發起了這個光華會,秘密地聯絡志士,以圖大計。」

  甘鳳池等人都被他說動了,歎息不止。

  朱三貴道:「我們先前並不知道青松子就是白蓮教的遺孽魁首,因為他善於謀略,也是個有心人,列為同志,更把一些故友的子弟們召來,在他的安排下,打進各大宅第作為細作,幹得頗為有聲有色,可是後來我們兩人也到了京裡一看,才覺得不對勁了,然已無計擺脫了。」

  甘鳳池道:「為什麼?白蓮教是眾所唾棄的邪惡組織,二位元兄長既知所托非人,便該及早抽身,以謀應付之策。」

  朱三貴苦笑道:「我們何嘗不想,但是一則是那些青年人在白蓮教的邪術禁制中,二則青松子對光華會的內情知道得太多,如果驟加離開,萬一有所不及,他把光華會的底細說了出來,我們多年努力,以及無數志士的生命都將陷入危境。

  三則他在京師已頗有成績,不僅能交通權要,而且,對各方都很有影響力,利用他來推動我們的工作,未始不是有利的事,故而才因循敷衍下去,想不到姑息養奸,陷人的人越來越多。」

  這番話說得人人都為之動容。

  徐明上前道:「兩位前輩原來具此苦衷,那是怪不得,而且光華會有這麼多的人被制住,自是不能忽視,只是青松子已經逃走回

  林修文道:「那倒沒有關係,只要我們出去,一定能找到他,也唯有找到他,才能保住那些人。」

  徐明想想道:「今天來此攻打的人,各方面都有,如果二位前輩在此突圍而出,恐怕青松子也難以相信。」

  林修文道:「沒關係,我們在前面跑,各位在後面追,在外面騙過幾個人的耳目,而且各位把白蓮教的人也故意放走幾個,讓我們帶著突圍,他們在青松子那兒自會證明的,等我們制服了青松子,再把那些人抓住就行了。」

  徐明道:「這個法子倒可行,只是外面圍攻的人可能還不知道,死纏力拼,二位就無法脫身的了,再下先派兩個弟兄出去。」個招呼,然後二位前輩再出去就行了,趙錢孫李四位賢弟,你們出去,先截住兩個白蓮教徒,等兩位前輩出來時,假意攻你們兩位,你們故作不敵,把兩個白蓮教徒跟兩位前輩一起放了,作假要自然一點,不可引人起疑,我相信你們一定能辦得到的。」

  趙錢孫李等四大天王,同時都應了一聲,轉身先行出去了。

  徐明笑道:「二位前輩,我們還得假意攻殺幾招,然後二位就從門裡往外闖。」

  林修文笑道:「好,好辦法,徐賢侄,你足智多謀,頗有大將之風,甘兄收得個好門人。」

  甘鳳池心中很高興,但口頭上不得不謙虛道:「那裡,那裡,這劣徒功夫不求長進,卻專好動用心機,而且素行不檢,害得一些老前輩都跟著他受累,兄弟恨死他了。」

  朱三貴道:「如此佳徒,甘尼還不滿足,將來兄弟擴大光華會時,倒是頗想借重。」

  甘鳳池不善作偽,歎了口氣道:「二位的志行可佩,但是兄弟卻退出日月同盟後,已經宣佈不再參與任何的幫會活動,只怕有負二兄的厚愛了!」

  林修文急於脫身,也不再多抬杠了,笑笑道:「那裡,那裡,兄弟也知道很多人奢談匡複,殊難令人相信其誠意,故而兄弟等不敢強求,唯盡其在我而已。」

  徐明道:「二位前輩請恕得罪,請記住再下的話。」

  他舉劍上前攻擊,杜九娘也幫同進擊,如以技業而言林修文與朱三貴的確優於他們二人,不過徐明說好了這是個障人耳目的事。

  二位心中會意,故作不敵,且戰且走。

  芙蓉見杜雲青不動,忍不住低聲道:「雲青,你相信這兩個人的話嗎?」

  杜雲青也低聲一歎道:「不管相信也好,不信也好,這兩個人都是必須除去的。」

  芙蓉道:「是的,即使是站在匡複大計的立場上,這種人也不應該留下,他們是會誤事。」

  杜雲青忽而笑笑道:「你放心,他們走不了的,胖子已經安排好了,絕不會讓他們活著離開的。」

  芙蓉道:「我還以為你真的被他們說動了呢,原來你跟徐明早就有了安排,既是如此,何不堂而皇之地殺了他們,多費迪一道手腳呢?」

  杜雲青笑笑道:「殺死他們的理由雖好,但解說起來卻很費口舌,此二人又奸詐萬分,萬一在狙殺時,真被他們用言詞說動了一兩個人,出手相阻,他們的武功又高,很可能就會趁機溜走了。

  再說困獸之鬥,最為兇險,如果他們知道脫身無望,逞死一拼,也許會傷害了一兩個我們的人,還是這個方法妥善些。」

  這時林朱二人已經退到殿外去了,甘鳳池等人也慢慢的限過去。

  忽聽得一陣咻咻聲,然後是那二人發出一陣慘叫,一縱老高,徐明上前長劍一揮,就在空中把林修文揮為兩截,杜九娘則一劍斬去了朱三貴的首級。

  甘鳳池神色一震道:「你這是幹嗎?」

  徐明道:「師父,您老人家知道的,這兩個傢伙滿口鬼話,死有餘辜,所以弟子殺了他們為民除害。」

  甘鳳池道:「我也知道他們的言詞閃爍,語多詭變,但是你又何必去騙他們呢?」

  徐明道:「師父,您既然認為他們該死,為什麼您先前不力主除害,直言相對,而痛加誅絕呢?」

  甘鳳池不禁為之語塞。

  徐明道:「弟子知道您跟很多人一樣,明明知道他們是在說鬼話,卻不好意思予以訓斥,最多只表示不跟他們合作,卻不去干涉他們的行為,就是這種姑息放縱的態度,才使得他們自以為得計,無所忌憚,為患日烈。」

  甘鳳池慢然道:「徐明,你這是在教訓我?」

  徐明垂手道:「弟子不敢,但是憑心而論,弟子內心對您老人家以及各位前輩,不無遺憾之感,您各位做前輩的,遇有這種情形,原該表示個態度立場,使後輩們知所遵循,可是各位前輩都一言不發,因此弟子們只好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了。」

  陳四公公橫著大旱煙竿兒,從殿外搖進來,一面笑,一面點頭道:「好,小子,說得好,說得妙,老頭子正想痛痛快快罵他們一頓,苦於找不到機會,鳳池,芸娘,你們兩個人說,這兩個傢伙該不該殺?」

  甘鳳池道:「小婿想他們或許是別有苦衷。」

  陳四公公噓了一口道:「鬼的苦衷,不管是什麼理由,窩在白蓮教裡就是不對了,更何況是把些年輕人一批批往虎口裡送,該殺就是該殺,你們是長輩,該你們表明立場的時候,你們不作聲了,叫那些年輕人怎麼尊敬得起來?剛才老頭子就在外面,聽著他們鬼話連篇,真恨不得進來摔他幾個嘴巴,而你們明知是胡說八道,居然還能夠聽下去,而且還眼睜看著他們離開,你們心裡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甘鳳池與陳芸娘都不敢作聲。

  陳四公公笑著用煙袋指指徐明罵道:「你這混帳小子也不是玩意兒,我看你平常很精明的,怎麼也在那裡裝糊塗,而且還要趙大他們出來為你們開道,老頭子幾乎想進來給你幾煙鍋。

  好在趙大他們一出來就四下埋伏,每人手裡都把蜂尾針筒給套好了,我才知道你是沒存著好心眼兒,小子、要殺他們,有足夠堂堂正正的理由,為什麼要搗鬼?」

  徐明只有笑笑道:「老爺爺,孫兒是見到他們的劍法不凡,淩厲得很,怕他們情急反噬,不管傷了誰,總是件遺憾的事兒,所以才變個法兒去除他們。」

  陳四笑道:「那還差不多,鳳池,要不是徐明那小子多了層心眼兒,你是不是就真的放他們走了?」

  甘鳳池只得道:「小婿總希望他們經此一次教訓後,能夠深自反省,以後或許能認真地幹點事兒。」

  陳四又道:「如果他們估惡不俊呢?豈不是又有許多年輕人要受其害,你的帳怎麼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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