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芙蓉劫 | 上頁 下頁 |
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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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見方子玉利用這個混亂,飄身上了對面的屋頂,伸手又是一把暗器撤向追上去的芙蓉。 芙蓉運劍擋住了那一片鐵蓮子。 方玉已哈哈大笑,一點簷角人又飛向第二間屋子。 芙蓉正要接劍去追,杜雲青卻把她擋住了道:「讓他去吧,他走不了的!」 芙蓉道:「雲青,這可不能兒戲,如果被他闖回了松廬,毀了一切的證據,我們真動不了青松子!」 杜雲青道:「難道現在的證據還不夠嗎?」 芙蓉歎了口氣:「雲青,你不知道青松子在京師的人望有多高,我請示了聖上後,聖上雖然相信了,卻也要我慎重其事,務必要抓住真恁實據,否則連他都無法了,因為京中一大半的命婦都受過青松子的好處,把他當作了活神仙,尤其是太后那兒,對他崇敬得厲害。」 「太后不是已經支持了這次行動嗎?」 「沒有!那道宣召各府的親王福晉們進宮的鈞旨是我代發的,宮裡只有皇后知道,由她來彌縫,說是把眾家親妯娌請去陪太后玩牌解悶兒,因為事前要做到保密,不能洩露一點消息,尤其不能跟大後說。」 這是為什麼?難道萬歲爺不相信他們是白蓮教?」 聖上倒是相信,否則就不會授權給我便於行事,也不會給我這壹紙手詔,給你的寒月劍有這麼大的權力了,但是聖上有一個條件,就是要我一定要找到證據,把青松子立予處死——」 「否則會怎麼樣呢?」 芙蓉歎道:「否則就辦不了青松子,即使在獄中,也會有人為他說情下旨特赦的。」 「我聽說他是個很果斷的人,不受別人的影響的。」 「是的,別的人可以不理,但是太后的話他不能不聽。」 「太后會為白蓮教徒說情嗎?」 「一定責以大義,太后也會明理的,問題是聖上不願意這麼做,太后已是八十多歲高齡了,前幾年患風濕症,被青松子治好後,又服用了青松子所予的萬壽丸,每日兩九,早晚各一次,眼下去還真有效果,不僅精神健旺,走路不用人攜扶,連目力也增進了,現在居然能看小字的書本兒了,所以聖上根本不想傷高堂的心。就是辦了青松子,也不讓太后知道。」 杜雲青道:太后深居禁宮,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事。」 芙蓉道:「就怕有人多嘴,會去告訴她。如果抓住了確切的證據,可以嚴令宮裡的人不得洩露,否則即以同罪論處,但如果證據不足,這事兒就難了,有幾位老福晉都是我的祖母輩,她們如果碎嘴嘮叨起來就很討厭。」 杜雲青道:「我真不懂這位萬歲爺,在很多大事上都很英明果斷,反而會在這種小事情上猶豫了。」 芙蓉道:「不!雲青,我的看法卻不如此,今上能事親至孝,才能以仁政而施之天下,人究竟是人,只有具有人性的人,才能做個好皇帝。」 杜雲青道:「我不以為然,唐太宗李世民允稱一代英主,可是他在玄武門能不顧手足之情而自殘同胞。」 芙蓉道:「不錯,可是他對自己的父親李淵還是十分孝順,他發現了建成元吉與張陳二妃私通,不忍傷君父之心,未予揭發,只留下腰帶,悄悄地警告她們,結果反而引起了他們的猜忌,串通了張陳二妃,反過來在李淵面前告了他一狀,而李淵幾乎相信了,要不是李世民手中掌握著軍馬大權,很可能會下一道旨意,把李世民斬決了。以後李淵還慢慢地設法分出了他的兵權,交給建成與元吉掌領,李世民還是忍受了下來,一直到那兩人的兵權大得超過李世民了,計畫著要除去李世民暗中還是李淵在指使的,曾經有人警告李世民,勸他速謀自立,李世民還是不肯,最後玄武門之變,是到了萬無可忍,而且還是他的部將發動的!」 杜雲青笑道:「你這是根據什麼而作此推斷?」 芙蓉道:「根揭我對史實的推想,李淵庸能昏弱,好色而耳軟,整個天下都靠李世民打下來的,但是他最不喜歡這個兒子,因為李世民常常勸諫他以天下為重,修德仁民,而李淵結果更討厭他,早已萌殺意了!」 杜雲青道:「忠言本來就是逆耳的。」 芙蓉道:「但是做皇帝的人必須要有納忠言的度量。 杜雲青道:「別的都還可以說,但是你說李淵有殺李世民的心,倒是難以令人信服。」 芙蓉道:「我是有根據的,玄武門之變,誅建成元吉的消息傳以宮中,李淵大驚,立刻宣告遜位,讓出了天下給李世民而自居上皇,沒多久就一病不起,如果不是他自己做賊心虛,何必要嚇成這個樣子,李世民如果真有自殘手足之心,應該在他拿住那二人與父妃私通時就動手,那時就有有真恁實據,也不怕受天下識評,又何必留到日後在玄武門來上那一手呢。所以我認為玄武門之變,是他的部將所為,根本不是李世民自己的意思,倔在以前因不忍傷君父之心而容忍了那兩個兄弟,日後又怎會作驚駕之舉,如果他真是那樣一個急近于功利的人,就不會是登基後的貞觀盛世。」 杜雲青沒有說話,還在推敲芙蓉的話。芙蓉又道:「古人說求忠臣于孝子之門,也是同樣的意思,知孝親者更如此,所以我對皇上屈承太后,不忍指逆其心是絕對贊成的!」 「可是孝道不能漠視自己的責任。」 「他並沒有,所以要我務求徹底,雲青,他治理的是天下,必須對每一個,都有所交代,即使要抄剿白蓮教,他也要做得天下都明白,這個要求並不過份。」 杜雲青笑道:「好了!這個問題我不抬杠,不過我可以保證,方子玉絕對逃不了,徐明他們一定會堵住的。」 芙蓉道:「我也知道,松廬四周都密密包圍,只放人出來_,卻不放人進去,以免消息內泄,但這件事關係太大,我覺得是慎重點的好,一定要親眼見到了我才放心。」 杜雲青無可奈何地道:「好吧,為了使你放心,我們一起來瞧好了!」 他跟芙蓉兩人提了劍跳上屋子,跟著方子玉遁走的方向追下去,終於在一個樹林子附近看到了他。 不過方子玉已經是抗在徐明的肩膀上,腦袋上破了一個大洞,還在汨汨地流血,而在他們的身邊,陳四公公正笑嘻嘻地抽著他的大旱袋。 杜雲青一笑道:「怎麼樣,我說如何?」 芙蓉笑道:「我沒有認為他跑得了,只是想切實地看到他就擒而已,徐兄,他還能說話嗎?」陳四公公笑道:「沒問題,老頭子給他一煙鍋把他敲暈過去,就是留下他這條小命,免得他像那個謝北城,等我們想問他幾句話的時候,他意服毒自殺了。」 芙蓉一怔道:「服毒自殺!他那兒來的毒藥?」 陳四公公道:「預藏在牙齒裡的,這班兔崽子手藝還精巧得一很,每人在嘴裡裝著一顆假牙,牙裡就著穿腸劇毒,所以我遇上這兔崽子的時候,特別小心,抽冷子給他一煙鍋敲在腦袋上,馬上就叫胖小子替他拔了那顆毒牙。」 芙蓉道:「原來他還是折在老爺子的手下。」 陳四公公笑道:「第一次是徐明這胖小子出了好主意,硬要我老頭子來一手捉放百,老頭子沒辦法,這兔崽子以為我老頭子好欺侮,第二次逃走,居然又看准我這條路過來了,我老子再要放過他,豈不成廢物了。」 說得大家都笑了,芙蓉道:「徐兄,我們一連截住他發出的幾次信鴿,都是通知松廬裡面趕緊消毀證據的,我看事不疑遲,得趕緊攻進去才是。」 徐明道:「是的,不過松廬派出的人一個都沒回去,他們可以已經啟疑,現在已經把大門給關上了,因此進入有點扎手。」 美蓉道:「我們有那麼多的人,踩也把松廬給踩平了,就那麼大一點兒地方,還怕他們不就範。」徐明道:「話不是這麼說,方子玉拼了命想回去,無非是要讓裡面的青松子趕緊毀掉一切證據,我們如果明目張膽地攻進去,一定會引起猜疑,只要在門口兒略略耽誤我們一會兒,也是他夠把證據毀掉了。」 芙蓉想想道:「這也是,現在該怎麼辦呢?」 徐明道:「所以我要弄下這個活口由他帶我們進在於,然後裡應外合,群起發動,制住元兇首惡。」 芙蓉道:「這當然太好了,但是方子玉肯合作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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