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芙蓉劫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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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道:「這也好,你叫雲青快回來,有很多事要跟他商量一下,還有,邊城就不必叫他來了。」 徐明知道了邊城真正的身份,雖說大家能夠心照不宣,但是路民瞻昔日抗清最力的人物,彼此立場總有不便,因此點頭道:「我知道,五叔,小侄回頭再來拜見您。」 路民瞻道:「去,去,我看了你這份揍相就有氣,還有,你也留心著點,你師父兩口子跟倔那老而不死的岳父老怪物陳四,很可能在這兩天會到,你要多留心點,別叫人給截下了,這是我在裡面聽人說的,你師父若是落進入家手中,可沒那麼輕鬆了,他那一手魚龍十八劍,一直是白泰官的剋星,還有你師娘的無影蝶須鏢,白東嶽最擔心的就是他們兩個人。」 徐明不禁一驚道:「五叔,你是聽誰說的了。」 路民瞻笑笑道:「自然是在裡面的朋友,你以為我老頭子除了你們之外,就找不到人可照顧了。」 芙蓉望望徐明道:「徐大哥,那你就快去吧,這件事很重要,假如令師甘大俠伉儷對白泰官有如此在的威脅,倒是不可等閒視之,因為白東嶽對他自己的安全最重視,他身邊的警衛,比大內還多。」 徐明卻苦笑道:「蓉姑娘,這話不過是說說罷了,家帥的魚龍十八劍法,對白泰官或有威脅,但是對白東嶽卻無濟於事,否則當年西山一會,江南八俠就不會在射日劍下,敗得那麼慘了。」 芙蓉:「話不是這麼說,射日劍陳望安不是玉龍寺的人,他的劍式自成一家,一流宗內向大宗主,屠長虹與白東嶽都算是玉龍寺裡出來的,他們卻始終未能蓋過陳望安去,可見技業各有所克。」 徐明道:「怎麼算是玉龍寺裡出來的呢?」 「他們自己沒進過玉龍寺,屠長虹是接他哥哥的班,他的哥哥屠長青則是玉龍寺中白道的第二弟子,白東嶽的妻子白素貞則是白龍侍兒,他們間接習得玉龍武學。」 徐明想想道:「白東嶽夫婦中,以何者武功為高了?」 「原來我以為白素貞,可是今天看白東嶽對白素貞的態度,似乎白東嶽早就已超過他的老婆了。」 徐明道:「這就對了,白泰官一向是個很深沉的人,他真正的造詣如何從沒一個人知道,江南八俠各有師承,白泰官在名份上是與八姑婉貞同門,實際上他是帶藝投師,進入天山劍派只三年,造詣似乎還超出了八姑,八俠結盟後,他最謙虛,經常向使劍的幾位討教,被他騙了不少劍招去,事隔三十年,他一定又在劍藝上進展了很多,家師的魚龍劍法,絕對奈何不了他,因為其中的變化,他早已知道了,這些話恐怕是他故意放出來給五叔聽的。」 芙蓉忙問道:「老爺子,您是聽誰說的?」 路民贍頓了頓才道:「是一個小女孩子,叫小蓮。」 芙蓉笑道:「那是白素貞身邊的劍女之一,是她一手訓練出來的,這話能信嗎?」 路民瞻卻凝重道:「絕對可能,因為她是光華會的弟子。」 芙蓉一怔道:「光華會又是什麼?」 路民瞻遲疑片刻才道:「告訴你們沒關係,光華會是一批有心人所組的一個同盟,也可以說是日月同盟的後身,取旦復旦兮、日月光華之意,暗含重光華夏之旨,這個組織很嚴密,他們已打進了京師各大宅第。」 芙蓉道:「但白素貞身邊的劍女都是七八歲時買了進去,施以訓練,從不與外面接觸,他們已打進了京師各大宅第。」 路民贍笑道;『那你們可就錯了,這個組織心計極工,他們把自己的子女從小就加以訓練,也是在七八歲時就給他們服下了一種藥,使他們的身體停止生長,七年前,山東大水,淹及十數縣,有很多難民逃離到京師,他們認為這是個機會,把這一批小孩子,偽裝難民,送到京師,賣過各大宅院,再服下解藥,使她們慢慢恢復長大,看起來那些孩子都只有八九歲而已。實際她們賣身時,都已經十五六七了。」 芙蓉與徐明都為之一驚,徐明道:「五叔,您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路民瞻道:「我有個朋友是這個圈子裡的人,我來京師時,他思孫情切,托我看看他的孫女兒,告訴了我這個秘密,更叫我見到十五六歲的孩子,在大宅院中當使女童僕的,就以『旦復旦兮,日月光華』八個字為口號,他們就會跟我聯絡的,我被騙了進去後,就試了一下,那個叫小蓮的女孩子在送飯的時候,每次都加了兩個鹵蛋,而且在送點心的時候,特別給我做了一碗四川的擔擔麵。」 芙蓉道:「京師的人很少用這種點心的。」 「不錯,這就是聯絡的暗號,也是取旦復旦兮的之意。」 芙蓉道:「你找到了那個女孩子沒有?」 「沒有,小蓮說他們這邊的府裡沒有這個人,她也沒機會上別的府裡去,要找另外設法打聽,不過她說已經把我受制的消息、傳遞出去了,一定會有人來救我的,果然今天你們就來了,對了蓉姑娘,你們是用什麼方法叫白泰官放人的?」 芙蓉一笑道:「權勢兼用,主要因為您是一位義士,朝野同欽,白泰官只能悄悄地把您關起來,一旦消息外泄,他就只有乖乖地放人了,對了,各城府裡我還熟,您要找的那個女孩子叫什麼名字,我給您打聽一下。」 「她姓周,周小青,是入雲龍周清二哥的孫女兒,托我的是週二嫂子余菊人,這位老嫂子原先是日月同盟中人,週二哥死後,她還有沒放棄死心,所以把兒孫又獻出去作為複國的力量,最近週二嫂卻很灰心,因為她發現光華會幾個領頭的,居然是白蓮教的餘孽假者光華的口號,卻是在另作打算,要我設法把那孩子帶出來。」 芙蓉道:「周小青,長得什麼樣子?」 「週二嫂有十幾年沒見,樣子是記不清了,不過她說唇邊有兩顆小黑濤,並排長在一起。」 芙蓉笑了起來這:「成,老爺子,您放心,回頭我就把那個女孩子送到您面前,徐大哥,您多費點事,叫個弟兄上寒舍去一下讓家你把我家窯藏的陳年汾酒送兩缸來,路老爺子很喜歡喝兩盅,我得盡盡心。」 徐明心中暗驚,他知道芙蓉送酒的意思是要把她的侍女小青叫到鏢局去,那個神秘的。小丫頭已經證實有問題,因為上次送給白紉珠的那張宇條,挑起白紉珠跟紀小如鬥起來的就是她,在杜雲青那兒塞了張條子,洩露芙蓉秘密的也是她,卻沒想到是這麼個身份。 因此他倒是不禁猶豫了,芙蓉笑道:「徐大哥,周老爺子也是我敬重的人,他的後人誤為好人所利用,我們理該盡心的,我把她叫到鏢局裡,正好讓路老爺子帶回去。」 徐明這才放了心,路民瞻則聽說有了好酒,口水差點流了下來,一連聲地催道:「小子,你還不快去,汾酒已經夠好了,何況是陳年的,老漢一直就想嘗嘗,只是這些年窩在江南,被那些淡得像水的黃酒,差點沒憋死在肝裡的酒蟲,快去快來,等火了我老頭子,一腳踢死你這個小王八蛋的。」 徐明也是三十多近四十的人,可是遇上這位師叔也真叫沒辦法,連忙答應著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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