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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第四章

  芙蓉伴著路民瞻來到鏢局,把大夥兒介紹了,也扯了些閒話。

  路民瞻聽說白紉珠是白玉霜的侄女兒,又聽說杜雲青是柳寒月的傳人,路民瞻更是感慨萬千地道:「白仙子與柳兄都是故人,想不到一別數十年後,他們仍是未能皆和,手裡握著一根竹節虯根拐杖。

  路民瞻一見立刻過去屈膝跪下,叫了聲:「四哥。」

  聲音哽咽了,眼圈也紅了,大家也忙著起來見禮,與杜雲青同行的那個老叟舉起拐杖,在路民瞻的腰上敲了一下罵道:「混帳東西,你一直在惹事生非,當初坑了一般老兄,現在又來坑這些孩子,只為了逞你一時的意氣,今天我老頭子非好好的揍你一頓不可。」

  舉起拐杖又要打,杜雲青含笑拉住了道:「老爺爺,路老爺子就這一份性情。」

  老臾道:「他這份性清在我老頭于面前可稱不起,我老頭子沒死,還輪不到他稱長輩。」

  另一個中年美婦也含笑把路民瞻拉了起來笑道:「老五,你也是的,聽見了消息,也不等一下,一個人悄悄地來了,而一來就惹麻煩,明兒好容易在京裡立了個窩,你一來就給挑了,不怪爹生氣。」

  相互見禮之後,才知道先前那個高大的老人正是江南四俠甘鳳池,中年美婦是他的渾家陳美娘,執杖老叟,則是武林中碩果僅存老前輩,擔柴叟陳四,也是陳美娘的父親,甘鳳池的岳父大人。

  伴著他們同來的是白玉霜,昔日的寒星仙子,今日的寒星門主,她的臉上略見傷感,但不是很雍容地笑道:「路五俠好,別來無恙,為了阻止寒月赴西山之約,妾身一直愧見各位,區區寸衷,且喜能獲得多位諒解。」

  她的聲音也不太自然了,陳四一頓拐杖道:「路五,你說要磕頭的,快磕,不然我老頭子還要打你。」

  路民瞻果然也跪了下來,白玉霜連忙要扶住,陳美娘卻托住了她,白玉霜急道:「這是從何說起,路五俠,當年的事,妾身自感愧疚,怎麼能怪你。」

  路民瞻卻道:「不,應該怪我,我也是叫白泰官給坑了,跟別日到約鬥的是他,提早約鬥的也是他,最後弄得柳兄跟你決裂的雖然是我,但也是他搗的鬼,所以今天這三個頭我非磕不可,否則我就一頭憧死在你面前。」

  一旁的甘鳳池道:「白仙子,你就讓他磕了吧,否則他是真做得出來的。」

  白玉霜破陳美娘架住了,沒法子攔他,而路民瞻果真咚咚咚,一連磕了三個響頭,用的力氣很大,三個頭磕完,他的額角已腫起了一大塊,那地下一塊大青石。卻被震得起了裂開了,可見此老的頭項硬功很不錯。

  白玉霜急得直跺腳道:「紉珠,你還不把路五俠扶起來,這孩子怎麼那麼死。」

  白紉珠忙把路民瞻扶了起來,陳四才笑笑道:「白仙子,你受了他三個頭,總算保住了他一條老命,我們問清了昔年情形後,才知道受了愚,因為白泰官已死,就沒有再深究,現在知道自泰官借屍還魂,又以白東嶽的名子活著,這混球該自裁以謝罪的。」

  路民瞻道:「這三個頭也只是祈求白仙子的寬恕,讓我路老五多活幾天而已,等我把白泰官的這狗頭砍下來之後,我仍然會白刎以謝諸兄弟。」

  白玉霜道:「當年的事,難道又是白泰官摘的鬼麼?」

  路民瞻道:「是的,好時他就有陰謀,說起來很慚愧,八俠中第一個破射日劍殺死的是了因大師,但致死之因卻不是為了國仇,而純系私怨,而且是委無聊的私怨,是為了一個歌女爭風而約鬥被殺的。」

  白玉霜一怔道:「了因大師j是空門中人,怎麼會爭風呢?」

  路民瞻道:「大師兄沒有爭風,他雖然好酒,但不好色,禍端是白泰官惹的,他在酒樓上與一個內廷劍手爭風破人打了一頓,央求大師哥幫忙出氣,大師哥喝了有八分酒意,果然聽了他的煽動,在西山跟人決鬥,結果被殺了,他卻溜了,告訴我們說是他與大師哥為宮廷劍手所圍攻而死,於是我們大家才約在西山為大師哥復仇,而且把柳兄拉了去幫忙,柳兄也答應了,約會定的是三天后的早上,可是他又傳來消息說要提早一天。」

  白玉霜道:「不錯,陳望安告訴了我,叫我勸寒月不要去,那時陳望安與我同為宮廷效力,他知道我與寒月的感情,不希望得罪我,我也知道寒月的劍法比陳望安差,只有想法子把他給拖住,不使他知道約會提前的事。」

  路民瞻道:「那天我們只有六個人前去,原本商量好以六合劍陣攻敵的,那知到時候他一個人搶先出手,不到三五個照面,就被人刺倒了,我們五個人一哄而上,結果是我最差,被人一劍砍倒在地上,白泰官就倒在我旁邊,他是胸口中劍,血流了一大堆。」

  白玉霜道:「不對呀,射日劍法中從沒有攻胸的招式,殺手全在刺喉,刺腿。」

  路民瞻道:「可惜我們當時不知道,原來他中劍受僵都是假的,他是在胸前用皮囊包了一灘雞血,故意讓人在人在胸前刺一劍,使雞血濺出,偽裝死亡,我受傷倒地後,就在他身邊,他還裝成有氣無力地說柳寒月為仙子故意羈留住了,未能前來,否則以她的寒月劍法,加強六合劍之威,必可殺死對方的,後來張雲如,周清二哥,曹仁父相繼死于劍下,甘四哥自己也受了傷,並死拉了我突圍。」

  芙蓉笑道:「這恐怕是白泰官故意授意陳望安,讓二位離開的,否則陳望安斷有殺死三俠之力,也使一位前輩受了傷,怎麼還會讓二位逃生呢?」

  甘鳳池道:「那倒不是,那個蒙面的劍士說他無意與八俠為敵,這是我們自己找上他的,對於死者,死在他收招不住,非常抱歉,對於我和老五,他不願赴盡殺絕,放我們離去的,希望不要再留在京師。」

  路民瞻道:「我怎麼不知道?」

  甘鳳池一歎道:「你當時已經昏過去了,我知道你的毛病,如果讓你知道是人家放找們走的話,你很可能會拔刀自殺,所以我只好說是把你搶救走的。」

  芙蓉笑道:「甘老爺子,這恐怕也是對方的建議吧?」

  甘鳳池證了一怔才道:「是的,對方也的確這樣說過。」

  芙蓉道:「這就對了,白泰官對路老爺子說了那番話,目的在使柳前輩離開白仙子,再使白仙子感到愧對柳前輩,放棄了內廷劍士領班的職位,讓白泰官好接手,放甘前輩走,是為了要甘前輩將受傷的路爺子帶走,掩飾白泰官偽死之事,那四具屍體是陳望安代為收殮的,隔了很久,才讓人送到江南,棺中遺體已腐,他們隨便找一具屍體放在棺中誰也不知道白泰官掉了包。」

  路民瞻道:「對,對,就是這麼回事,蓉姑娘,你是怎麼知道的?」

  芙蓉道:「白泰官既然沒死,這些情形想當然啦,此舉目的在瓦解八俠的話盟,使得日月同盟的實力大滅,而白泰宮接替了!白仙子的職務後,以他對日月同盟的瓦解,把一些忠貞之士,次第消滅,再利用一些熱衷權勢吸收過去,製造日月同盟的內哄,終而瓦解了日月同盟,而陳望安與易容後的白東嶽才建立了大功,掌握了密探的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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