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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二


  可是對這店中的人又充滿了懷疑,他們這一家絕不會是普通人,可是得到了真符又交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她想想又問道:「掌櫃的,這東西你是從那兒弄來的?」

  店主笑笑手指那少婦道:「是我這大兒媳婦扒來的?」

  齊碧霞一怔道:「扒來的?」

  店主笑道:「事情是這樣的,小店在路口上,往來的人物很複雜,剪徑扒竊的江湖朋友常在這兒發財,小店既惹不起這些大爺,又不能讓客人在這兒受損失,只好想個變通的方法。我這兩個兒媳婦都學過探囊取物的手法,不過嫁到老漢家中後,指著這個店已經夠糊口了,就不再幹那個缺德的營生。可是她們學的手法也有用處,遇上同行的朋友在這兒下手時,他們又悄悄地取回來交給客人,那個老頭兒拿了匣子要開溜的時候,我這大兒媳婦就把它摸了回來。」

  他說得頭頭是道,眾人雖然不信,卻也指不出錯處。

  因為那一老一少什麼時候走的,大家沒有注意,他們用什麼手法取回玉匣,大家更不知道了。

  店主卻又笑道:「本來這是小店應盡的義務,不該取代價的,可是經此一來,那批劫奪的人不知道真貨又回到各位手上了,自然不會再加阻攔,各位可以順利將鏢貨送達,小店要求分沾一半利潤,不會太過分吧?」

  阮雄道:「不過分,我們將鏢送到地頭後,一定在回程將銀兩送上,前輩在此等候好了。」

  店主道:「我有二十萬兩銀子,還開這個店幹嗎?」

  阮雄道:「那要怎樣將銀兩交給前輩呢?」

  店主想了一下道:「這樣吧,各位保了鏢先走,一到泰山,立刻向武當索取代價,然後我到泰山來領取。」

  阮雄道:「前輩也要到泰山去?」

  店主道:「當然要去,假如那一老一少想起東西在這兒,回頭來找麻煩,我可惹不起。」

  這時方超人與何月兒也走了過來,他們在一旁已經冷眼觀察了很久,也低聲商量了半天,顯然有結果。

  方超人的神情很冷漠,淡淡地道:「掌櫃的,你這店是什麼時候開始營業的?」

  店主笑笑道:「好幾年了,客官可以問問王家老店。」

  方超人冷笑道:「這條路我走過多少次了,從沒有看見有這樣的一家店房。掌櫃的,你做得很不錯,傢俱是舊的,桌椅板凳,連蓋屋子的茅草都是舊的,看起來真是家老店。」

  店主道:「本來就是老店,哪兒有新東西?」

  方超人冷笑道:「一切都裝得很像,惟有廚房裡的爐灶假不了,那爐上的泥可是新的,沒有過幾天。」

  店主笑道:「客官倒真眼光厲害,小店六天前才重新砌了兩個新爐灶,偏就被您看出來了。」

  方超人冷笑道:「還有一點,這廚房裡的地下居然會有草根,而且還是活的,舊廚房裡怎麼會有新草芽?」

  店主語為之塞,想想才道:「野草哪兒都可以生根,床頭上長草也不是新鮮事兒,廚房裡有草又算得什麼?」

  方超人沉聲道:「你別裝蒜,你這家店蓋起來不會超過十天,瞞別人可以,瞞我可不行。」

  店主雙手左右一攤道:「小店開張幾天跟客官有關係嗎?」

  方超人笑道:「關係倒沒有,只是太巧了,剛開張十天馬上又要關門了,貴店竟好像專為這樁事開的。」

  店主一笑道:「您說對了,半月前有個算命先生告訴我說我要發財,而且是買賣上的橫財,我只會賣酒,特別找了個僻靜地方開張,想試試那位先生的命相准不准,沒想到真算對了。可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財神爺要上門照顧,連推都推不掉。」

  阮來風見方超人還要追問下去。

  忙道:「二弟,反正東西已經找回來了,不管怎麼說,總是這位朋友幫忙,咱們何必還追根問底呢?」

  店主笑道:「這位老爺子說得對,東西到手,我又沒私藏。

  原封交出,還對不起各位嗎?」

  這時那鏢夥已將車子扶正,拉車的馬折腿不能再用,幸好齊蒼霖他們都是騎馬來的,再套上兩匹,把覺悟的屍體抬進車裡,沒馬的人也都上了車。

  阮雄道:「我們要走了,答應前輩的銀兩一定照付不誤!」

  店主笑道:「大爺可得記住,一到泰山就立刻跟武當要報酬,否則這次上泰山的人特別多,武當不一定能招架得住。萬一鬧得人死廟散,你們收不到報酬,我的銀子豈不也跟著落了空?所以您一定要在會前撈到手。」

  阮雄看了他一眼道:「放心好了,少不了你的。」

  正待驅車出發,忽然前途沖來兩騎急馬,正是喬裝的展毓民與方天華。

  一到就叫道:「大家等一下。」

  店主歎了一口氣道:「到手的財路又斷了。」

  那二人除了衣著未改,臉上的喬裝都卸載了,阮雄迎上去道:「師父,怎麼會是你們?」

  展毓民急急地道:「別多說,快準備一下,藏靈子跟青城的人追了下來,玉符在我們身邊。」阮雄奇道:「怎麼會在你們身邊?」

  展毓民道:「我怕你們會出事,所以才跟天華喬裝易容跟了下來,幸好搶到一面玉符,且不管是真是假,有一面,我們鏢局就能交差了。剛才趁亂的時候,我們想先溜,哪知道青城派了聞道遠與祁百合暗中綴住了我們,要留下我們身邊的玉符,正在交鬥之際,藏靈子與祁逸夫聞達也趕到了,我們只好退回來。

  阮雄見店主看了一眼,然後道:「師父,那玉符呢?」

  展毓民道:「在我懷中揣著。」

  阮雄道:「您先看看在不在?」

  展毓民伸手人懷,取出一個木匣,包封如舊,齊碧霞失聲道:「您的沒丟呀,那我們這一塊從哪來?」

  這時遠遠塵頭又起。

  阮雄機警地道:「別出聲。」

  六人六騎飛速趕到,果然是藏靈子與金老二、聞氏兄弟、祁氏父子。

  祁逸夫首先冷笑道:「展毓民,我知道你就不會閑著的,幸虧我還留了一手,派人攔住你們。」

  阮雄將展毓民手中的木匣接了過來道:「家師是為了維持四海鏢局的信譽,必須送一塊玉符到泰山,不得不用點手段,幸好得到了一塊,我們對武林符沒有興趣,只是為了職責所在,必須送到地頭。」

  祁逸夫冷笑道:「現在說這種話不是太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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