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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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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郎笑道:「你不妨拖拖看,只要你能上我這條船,我就算你能幹,不過話先說在前面,你掉下水去可別怨我。」 齊碧霞怒叱一聲,飛身往小船上縱去,那女郎根本不理她,船尾侍女小青將槳一搖,小船便蕩出五六尺。 齊碧霞身子脫了空,腳尖一點水面,居然又拔了起來,仍向小船撲去,小青橫槳攔擊,齊碧霞早有準備,舉劍淩空橫掃,擦的一聲,木槳斷為兩截,身子飄落向船緣,冷不防小白斜槳一敲,正好敲在她的膝蓋上。 只差那麼一點,她的腳就踩上了船,撲通一聲,跌進水裡,水花四濺,女郎哈哈大笑起來。 齊碧霞墜水即沉,阮雄忙道:「不好,二師姐不會水,我得趕快下去把她救上來。」 齊蒼霖奇道:「你們這個夏天不是天天都在跟何女俠學習水性,準備將來走水路的鏢嗎,怎麼她還沒學成?」 阮雄道:「水上功夫哪有這麼快就學成?何況江邊的雜人又多,她不好意思練習,根本就沒學幾天。」 那女郎道:「那你就快去救她上去吧,早知道她不會水,我就不跟她開這個玩笑了。」 阮雄怒道:「你這叫開玩笑?她是你們打下去的,照理應請你們下去救她上來才對。」 女郎道:「我們都不會水。」 展毓民正覺得阮雄太囉嗦,不急著下去救人,卻在說廢話,而且更沒道理叫人家下去救。 何月兒已叫道:「小霞,她們都不會水,你等著,阮雄來救你了。」 女郎奇道:「她在水底下,聽得見你的話嗎?」 話才說完,小船忽地一翻,半側進入水中,兩個小女孩翻落水,女郎卻身形微動,站在翹起的船邊上。 齊碧霞探出頭來冷笑道:「你也該嘗嘗落水的滋味。」 那女郎臉色一變,撤出腰間的劍道:「快把我那兩個侍女救起來,淹死了她們,我可要你們好看。」 齊碧霞道:「淹死是不會的,但她們太可惡了,我非要她們喝個飽再說,而且你也該下來嘗嘗。」 女郎沉下臉色道:「我在岸上等你們,記住,我那兩個侍女一個也不能死,否則我就殺死你抵命!」 語畢將身一飄,輕落湖面居然踏波而行,有時借用水面的荷葉著力,飄飄然向岸邊而去。 眾人俱為她的絕頂輕功震住了,登萍渡水並非不可能,卻要數十年的苦練,才能身輕如葉,提著一口氣急行。 她卻將浩瀚湖水,當作陽關大道,輕飄飄地不著力,步伐從容地走了過去,這份功力,真不知是怎樣練的。 齊碧霞還在發呆,展毓民道:「碧霞,快把人救起來。」 兩個小婢在水中手舞足蹈,看情形已喝了不少水。 齊碧霞賭氣道:「我偏不救,淹死她們,瞧她敢拿我抵命!」 何月兒笑道:「別胡鬧了,你的氣也出了,那兩個小鬼的苦也吃夠了,把她們撈上來,再去找那女子比劍吧!」 齊碧霞這才恨恨地抓著她們的後領,拋上大船,兩個小婢已不能動了,翻著白眼直吐氣。 齊碧霞不上船,將她們的小船翻了過來,濕淋淋的坐在船尾,撈住一根單槳,向岸上攏去。 大船也向岸上靠去,齊蒼霖道:「碧霞你還不上來?」 齊碧霞道;「上船也沒有衣服換,我就這樣算了,那女子欺負我,說我上不了她的船,我占了她的船給她看看!」 齊蒼霖知道她生性剛烈,吃了那樣大的虧,自然不肯甘休,想想也就算了。 何月兒則替兩個小婢施行急救手法,使她們吐出腹中的殘水,一面笑道:「那個女子輕功劍法都很精,想不到也有不能的地方。」 展毓民輕歎道:「人豈有全能的?可是這一池水也沒有難住她,回頭動起手來,我可實在沒有把握勝得了她。」 阮雄不禁有點詫然道:「師父,您的大羅劍已臻化境,再加上幾十年的修為,難道會不如她?」 展毓民笑道:「我也沒有說這種話呀!」 阮雄怔然道:「您剛才不是說沒有把握勝過她嗎?」 方超人微笑道:「雄侄,你們年輕人心中只有勝負兩種結果,劍道卻不會如此簡單,你師父只說不一定能勝她,可沒有說會敗給她。劍術的境界有二:一是穩,穩當如山嶽不動,像你師父那種修為,憑一穩字可立於不敗之境;另一種境界是靈,靈當如流雲過峽,輕不著跡,就像那女子差不多,也可以立於不敗之境,到了高手過招,只有個高低之分,卻說不上什麼勝敗。」 阮雄道:「這我就不懂了,沒有勝負,何見高低呢?」 方超人道:「高下只在本身方寸之間,不足為外人道,穩者如石,靈者如風,風與石如何論高低呢?」 展毓民笑道:「這樣說他更不懂了,我打個淺近點的比喻吧,穩者如山,靈者如水,波濤洶湧,一山可阻,此靜制動也;溪流潺潺,穿山越穀而瀉,此動勝於靜也,可是江流千里,青山依舊,誰也沒有征服誰。」 阮雄想了一下道:「我懂是懂了,但今日之戰,總不能來個不了了之,必須得分個高低強弱呀!」 方超人笑道:「移石填海,是以靜制動,激流穿石,是以動制靜,這勝負之分,要看匠心之運用了。」 阮雄道:「師父,回頭讓弟子跟她鬥一陣好嗎?」 展毓民道:「當然可以,事實上我今天也不想出手,因為年齡修為相差懸殊,我並不把她當作對手;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用本門的大羅劍法,你可立於不敗之境,要想勝過對方,還是你方二叔教給你的快劍較為可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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