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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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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毓民忽然道:「方兄劍式淩奇,老朽已陷人困境,逼得要冒險一試了。」 語畢一劍反震,推了出去。 方超人等兩劍交觸後,忽然加速攻勢,但見劍影如山,劍風呼呼,展毓民也展開攻勢,只見一片光彩,叮叮之聲不絕。 齊碧霞眼見展毓民的大羅劍式已施到第十四手,方超人仍無敗象,正在焦急,忽而雙方人影一分,方超人的劍已脫手墜地。 勝負雖分,卻沒有一個人看出展毓民是如何得勝的,而且展毓民勝得十分吃力,吁吁直喘,反之方超人卻氣息平靜,一點疲憊態都沒有。 還是阮來風首先打破沉寂道:「方二弟,你遇上對手了,這下該口服心服了吧?」 方超人微笑道:「大羅天下第一劍,兄弟沒話說。」 展毓民喘息稍定,居然也肅容拱手道:「老朽僥倖佔先一籌,卻也勝來艱苦,除先師以外,方兄實為老朽第一個心折之人。」 方超人笑笑道:「展大俠別客氣了,兄弟實在已盡了全力,至於兄弟的耐戰力,那是天賦的,不值得一提!」 阮來風笑道:「方二弟的耐力得自天賦,那的確是事實,兄弟與他總角之交,知道得很清楚,記得我們小時候曾經打過一次賭,他雙手舉著一塊磨盤,從山下走到山上,再從山上走到山下,兄弟騎了馬在後跟隨,看他能走多久。 結果,他走了兩天一夜,馬換了四五匹,最後兄弟支持不住,在馬上睡著了,他連大氣都沒有喘一口。」 展毓民愕然道:「方兄這種天賦奇能,簡直不可思議。」 方超人笑道:「兄弟就是靠著這點天賦旺盛的精力,才能精研各家的劍式,而加以融會貫通,平心而論,在交手之前,兄弟還不相信真會落敗。當然,兄弟知道劍式之精奇,一定不如展大俠,可是兄弟想利用不疲的體力,先用快攻的方式,使展大俠無暇還手,再用消耗的戰法,與展大俠硬耗,誰知大俠劍藝超凡,力竭之餘,仍然能在第十四招上將兄弟擊敗。」 齊蒼霖拱手道:「展師兄深山修為數十年,也僅勝方兄一籌,如果是兄弟,定然不是對手。」 方超人笑道:「靠著天賦的體力取勝,豈足為訓?到底還是技藝為上,展大俠劍技超凡人聖,兄弟甘拜下風,合手之議已成,齊小姐就是四海鏢局的新任總鏢頭了。」 阮雄含笑向齊碧霞抱拳道:「阮某參見總鏢頭,敝同門師兄弟共十二人,自此刻起就開始聽候差遣。」 齊碧霞本來眼高於天,可是見到方超人與展毓民一戰之後,才知道世上高人太多,自己雖然稟承家學,又跟師伯學了一身武功,比起來實在差得很多。 她的傲氣不禁全消了,居然也謙和地回了一禮道:「不敢當,今後還要請阮兄多多指教。」 阮來風笑笑道:「大家都不要客氣,有事互相商量一下,不過名分已定,齊小姐今後是總鏢頭的身份,有事吩咐他們就是了,他們如果不聽,我與方二弟一定會替你撐腰,嚴懲不貸。」 方超人笑道:「大哥這是自操心了,別的不必你煩神,雄侄是他們的大師兄,一句話下去,誰還敢不聽。」 阮來風道:「我覺得既然把他們撥在四海鏢局中任事,就不能再分得這麼清楚,一切當以總鏢頭之命是從。」 方超人點點頭道:「這是對的,職權分明,行事才能有準則,尤其今後兩家如同一家,不再分彼此,更須要把名分許可權及稱呼確定一下,以後才能建立體制。雄侄,現在我們幾個老的在旁監誓,你再帶著門下弟兄重新向總鏢頭鄭重宣誓。」 齊蒼霖卻道:「這不必了吧!」 方超人道:「不,這是必須的。齊大俠開設鏢局,有鏢頭入夥時,也必定要經過此一手續。」 齊蒼霖歎了一口氣道:「那麼,就等到了金陵,將鏢行同業邀集一堂,先由兄弟當眾將總鏢頭之職讓給小女,再施行這個手續好了。」 方超人笑道:「目前就將展開籌備工作,回返金陵之日,便要正式開業,還是先把這個手續完成了才好。」 齊蒼霖輕歎道:「方兄可知兄弟在東返途中尚不能安靜,據聞瀾滄雙煞已廣邀綠林好手,將于歸途攔截齊某,所以兄弟覺得合作之舉,到了金陵後,方可付諸實施。」 方超人哈哈一笑道:「小丑跳樑,何足掛懷,這次讓小兒輩們去應付,齊兄根本就不必出面。」 齊蒼霖一愕道:「小兒輩?」 阮來風道:「方二弟說得是,犬子與兄弟這批不成材的門下,他們反正閑著無事,不如就請齊兄帶著他們一起赴金陵,瀾滄雙煞如果有意生事,正好給他們一個閱歷的機會,讓他們也長點見識。」 齊蒼霖連忙道:「這不行,仇是齊某結下的,怎麼能把各位也牽進去?」 方超人笑道:「齊兄這話就見外了,我們既然合作,自然就是一家人了,他們等於是齊兄的子侄一般,理應替齊兄代勞,再說他們將來走鏢時,也必須和綠林人物打交道,不如此刻先叫他們闖練一下。」 齊蒼霖還沒有來得及表示意見。 阮來風又搶著道:「齊兄不必客氣了,我與方二弟也想追隨赴金陵一行,一則大家結伴走熱鬧些,再則也想多聆教益,如果瀾滄雙煞的事,齊兄一定不肯假手他人了結,到時候我們就在旁邊看好了,齊兄總不會覺得我們連旁觀的膽子都沒有吧?」 齊蒼霖知道他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但是阮來風這樣說,他倒不好意思了,一歎道:「各位如此盛情,齊某十分感激,瀾滄雙煞並不足慮,齊某只是覺得各位與這些小人結怨,太不值得而已。」 方超人微笑道:「齊兄處處為人打算,兄弟卻主張除惡務盡,瀾滄雙煞不惹我們便罷,惹上我們,以後也不會有太多麻煩的。」 齊蒼霖見他說話時,目中煞氣很盛,心中不禁一動;究竟交淺不便言深,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聊了一陣之後,席就散了。 第二天,鏢局的人仍歇在阮家集,等候阮家的人打點行裝,準備遠行創業。 章清泉當下就清點了價值八十萬兩的珠寶,作為投資的第一批,而且還準備回家去籌措資金,以為開設四海鏢局分號之用。 阮來風派了方天華與邢壯二人送他們父子回成都,然後再護送他們挾資赴金陵。 雲中鵠要等他的兩個侄子,也決定與章清泉等人同行,沿途也好多個照顧,因為章氏父子這一批資產不在少數,不過由於目標不顯著,可能不會太受注意,有幾個人照顧也就夠了。 第三天,大隊人馬就開始東行。 走在路上,齊碧霞較前活潑多了,不時地策馬超前。 鏢旗雖然被齊蒼霖撕碎,但那只是齊蒼霖私人的那一面,上面帶著一個齊字的,齊碧霞利用在阮家集停留一天的時間,由阮雄幫她召集村中的婦女,替她趕繡一面新旗。 依然是藍底金字四海一家的旗號,角上綴了一個霞字,這表示她已負起新的四海鏢局的責任。 阮雄是議定的副總鏢頭,也繡制了一面,旗式相同,只是旗角綴了一個阮字,字體較霞字略小。 兩面鏢旗由兩名趟子手跨馬撐開前導,迎風飄展,十分鮮明奪目。 齊碧霞神態昂然,得意洋洋,因為展開在她前面的是一片錦繡前程與英雄歲月,阮雄騎了一匹大黑馬,與她的大白馬相映對照,人物軒昂,也十分和諧。 他藉口求教,不斷地跟齊碧霞攀談,問長問短。 齊碧霞則因為走過一趟鏢,懂得了一點,阮雄虛心向她求教,她也高興地為他解說,如何逢山喊鏢,如何派哨探路,總之將新學得的一點常識都搬了出來。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雖然不十分親密,至少也不隔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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