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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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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是船上付錢最多的乘客。行止自然可以他們作主,所以這條大船,一直是以前面的樓船為行止。樓船停下來,大船也停下來,前後最遠也不超過五十丈,傅玉麟不禁心中生疑,既是要追蹤那條船,以師父與莫九霞的武功,有很多的方法,為什麼要採取這個方式呢?更怪的是他們僅只注意那條船,卻沒有任何行動,更不見他們去窺探一下,船上有什麼古怪?但傅玉麟深知師父是個很謹慎的人,兩位老人家如此做必然有他們的道理。所以傅玉麟也壓著自己的好奇心,不敢對前面那條樓船採取任何行動。不過他想到了,既然師父與莫九霞在後面監視著,他就不必再在這兒跟著,不如想另外的辦法去接近那條樓船。於是船抵前一站時,傅玉麟就下船了,在江邊碼頭上搖著串鈴,做了一陣生意,沒有再上船。 而且經過幾天的行程,他也許計算過了,前面那條樓船每日的行程不會超過百里.不僅如此,而且每次停泊的地方都是大碼頭。船停之後,必然有人匆匆地下船,買了一大包東西,又匆匆地趕回去!傅玉麟略加計算,知道前一站是蕪湖,樓船必然在那兒停泊,遂加緊腳程,先一步地到了那兒!到了蕪湖後,他發現了一件更使他詫異的事,就是勾漏九侶中的老大謝晚雲也在江邊等候著。黃昏時分,兩條船先後來到了,樓船上的人下來了,隨即進到江邊的一家酒樓中,謝晚雲也在那兒等著,傅玉麟是跟著船上的那個漢子進去的。漢子直接到了謝晚雲的桌子上坐下,謝晚雲對這漢子頗為尊敬,口中稱呼他為忠叔。傅玉麟也認出了,這個漢子是名聞黑道的大梟雄「翻天神龍馬漢忠」。謝晚雲對他如此尊敬,想必他已經加入了豪傑盟,而且成為白雲殘的心腹左右了。 他坐下來之後,就朝謝曉雲道:「大妞兒,你來了,聽說小雲參加綠林盟的情形不太理想。」 謝晚雲道:「是的,因為傅玉麟也去了,被天道盟拉走了三成的人,而且小雲跟傅玉麟較技也輸了!」 馬漢忠笑笑道:「人被拉走倒沒多大關係,小雲輸給傅玉麟,可叫白老大好好的難過了一陣,他費盡苦心,栽培這小子,原是期望跟淩寒水爭一下的,結果他自己雖然勝過了淩寒水,小雲卻輸給了淩寒水的弟子!」 謝晚雲道:「師父跟淩寒水照過面了?」 「是的,小孤山上一戰,力搏十招,白老大畢竟技高一籌,把淩寒水一掌震傷,如果不是莫九霞現身搶救,白老大的第二掌必可要了他的命;就這樣淩寒水恐怕也得將息個十天半個月才能複元!」 謝晚雲問道:「金鳳凰呢?」 「莫秀秀跟那個老尼姑都在船上,由白老大守著,本來以為淩寒水跟莫九霞會來搶救的,可是這一路上的眼線傳報,都沒發現他們的蹤跡,恐怕淩寒水是躲起來養傷了!」 傅玉鱗這才心中了然,原來師父是受了傷,難怪只能遠遠盯著,不採取行動。而且要坐上那條大船,因為這條大船是混載乘客的,白雲殘做夢也想不到,他們會搭乘這樣一條船跟在後面,把注意力都放在陸上了。他不禁對師父的行事感到由衷的佩服,利用這個方法追蹤,居然瞞過了消息靈通的豪傑盟耳目,實在太高明了。 遂聽得謝晚雲又問道:「忠叔,師父召我來做什麼?」 馬漢忠道:「侍候病人,船上沒有女的,這幾天都是我在動手,可把我給整苦了!」 謝晚雲道:「誰病了?是莫秀秀?」 馬漢忠笑道:「白老大怎麼捨得傷害莫秀秀昵?他只點了她的昏穴。病的是那個老尼姑,白老大已經廢了她的武功,不知怎的,她居然又練恢復了。幸好白老大功力卓絕,又把她震傷了,每天為了替她治傷,可要了我的命。」 傅玉麟的一顆心,稍稍又安了下來,遂聽得謝晚雲問道:「那就讓她死了算了,又何必去救治她呢?」 馬漢忠笑道:「這個老尼姑可不能諶她死,白老大發現她教授莫秀秀的武功,有許多是他不知道的,所以要留下她的一條活命,慢慢再榨出來,也幸好發現得早,如果再過一段時間,她把莫秀秀教成了,她自己的功力也練恢復後,白老大就要增加兩個勁敵了。」 正說到這兒,一個漢子捧了一個包袱過來躬身道:「蕪湖分舵主熊人傑叩見總監察!」 馬漢忠擺擺手道:「這是什麼地方,用不著報全銜。」 熊人傑連忙恭身哈腰道:「是,不過屬下已經調查過了,本城地面上,沒有外來的江湖人。」 馬漢忠點點頭道:「還是小心點好,本盟雖然控制了大半天下,但天道盟未滅,總是心腹之患,東西呢?」 熊人傑連忙呈上手中的包袱道:「在這裡,總監察要的這樣東西可真不好找,屬下搜遍全城的藥鋪,才算湊齊了斤量。而且還狠狠地被他們敲了一筆,若以屬下的平時性情,真想拆了那些王八羔子的骨頭!」 謝晚雲忙道:「使不得,本盟大事底定,行將公開昭告天下武林,著令限期臣服。現在本盟行事當以氣度為主,不能再拿出你當年做胡匪的脾氣來行事了。」 熊人傑恭身笑笑道:「謝姑娘說的是,屬下只是口中說說而已。這三斤新鮮蓮實是化了三百兩銀子買的,想想實在窩囊,三斤蓮子要三百兩銀子,那不是宰人。」 馬漢忠笑道:「這倒不能算貴,現在不過是三月,荷芽才萌,新鮮蓮子上那兒去買,這是一些大藥鋪為了合藥的引子,專門在溫室中以炭火培植出來的,功夫錢也不止這些,一百兩一斤,實在還是便宜的。」 熊人傑阿諛地笑道:「是的,藥鋪夥計也這麼說,全城四十九家藥鋪,只有三家有貨,要一錢銀子一粒呢!早知這玩意兒如此值價,屬下去年就囤下個幾千斤了!」 馬漢忠一笑道:「那有個屁用,一過五月,新蓮結實,就賤如糞土了。物以稀為貴,而且這些蓮子在深冬發芽,新春結實,夏果能凜寒氣,蘊有雪蓮實之效才有用!」 熊人傑連忙恭身道:「屬下可不懂這些,總監還有什麼指示,請吩咐下來,屬下可以轉告下一站準備。」 馬漢忠道:「沒什麼了,有了這三斤蓮子,足敷三天之用,可以支援到金陵了。你轉告金陵支舵的人,也準備個兩三斤,同時吩咐他們急告秦護法與小雲,把事情盡速處理後,趕到江都總壇會合,盟主要知道一下,他們在君山綠林盟的經過情形。」 謝晚雲道:「這個侄女也可以詳稟的!」 馬漢忠笑道:「你能說的白老大都曉得了,小雲怎麼落敗在傅玉麟手下,白老大認為頗堪玩味。」 謝晚雲道:「小雲弟雖然被傅玉麟摔了幾下,根本沒有關係,是上官八弟偷襲助陣,小雲才自動認輸,一怒之下,當場處決了八弟,經過大概是如此!」 馬漢忠道:「白老大卻不這樣想,他知道小雲的個性,除非是真正地被人扣住了弱點,否則絕不肯認輸的!」 謝晚雲臉色微微一變,一旁的傅玉麟心中也是大驚。他知道有問題了,因為謝晚雲不惜以色身與白小雲周旋,才約略地獲知了白小雲練門所在,叫柳輕雲設法轉告。自己在動手之際,為了一念之不忍,也怕使謝晚雲蒙上了洩密之嫌,才沒有朝白小雲的練門處下手。這情形居然被老謀深算的白雲殘看穿了,白小雲的一舉一動,也必然有詳細的報告,跟誰在一起親熱,他也知道的。單單把謝晚雲召來,恐怕就是要追究這件事。心中立刻在打算,要如何解救謝晚雲了。 卻聽見謝晚雲問道:「忠叔,您要新鮮蓮實幹嗎?」 馬漢忠道:「還不是為那尼姑,她被白老大震傷了真氣,岔入穴道,引致內火攻心,全身癱瘓,白老大為了要她供出天道武學的精秘,必須要治好她的頑疾。這蓮實就是拔火所用,每天必須以一斤蓮實煮湯為她洗沐全身,同時還要以內家真氣,助她打通三焦……」 謝晚雲居然笑道:「忠叔,這些事都是您老動手了?」 馬漢忠苦笑道:「可不是嗎,每天為一個老尼姑洗澡,差點沒憋死我,可是船上只有我跟白老大兩個人的功力夠,他不肯動手,就全推在我頭上了!所以我急急地把你給召了來替手,再幹下去,我就要發瘋了!」 謝晚雲道:「這麼說是忠叔要我來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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