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刀下不留人 | 上頁 下頁 |
一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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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思齊故意一皺眉頭,連連嘖聲道:「江湖盛傳尊駕是一位行俠仗義的豪傑,但尊駕今日在敝莊弄奸扣人,而且對方為一弱女,傳揚開去,豈不貽人笑柄!」 海平候冷笑道:「在下並未弄奸,只不過將計就計而已!」 靳思齊狀甚泰然,放聲笑道:「好一個將計就計,這一點靳某人事先似乎應該想到,只是……」 海平候淡笑道:「閣下對貴莊的美酒『三杯倒』太具信心了吧?」 靳思齊連連搖頭道:「那倒不是靳某對那幾杯藥酒深具信心,只是太過相信了江湖上的傳言,認為尊駕是一個坦蕩君子,想不到尊駕心機並不弱于靳某,哈哈哈……」 一陣奚落的笑聲,使海平候勃然動怒,沉聲叱道:「在下自認與兄台從無瓜葛,又無宿怨,為何要設此圈套?」 靳思齊用手朝燕容容一指道:「靳某雖與你無仇無怨,但妻仇靳某可不能不管!」 海平候冷笑道:「你們也算夫妻,是憑媒妁之言,還是憑父母之命?」 靳思齊微微一怔,瞠目道:「我們兩廂情願,而且也行過大禮。」 海平候道:「燕容容大逆不孝,破壞祖訓,擅逃離家,你不過是收容無家可歸的逃女吧了!」 靳思齊冷笑道:「尊駕身伴六女,又當何講?」 海平候猛然想起花氏六姊妹的安危,沉聲道:「兄台不提起,我倒忘了,你如不立刻將花氏六姊妹交出,你妻子的一條命町就要毀在我的手裡。」 靳思齊淡然道:「一命抵六命,看看誰划算?」 燕容容也叱道:「你不要虛聲恫嚇!諒你也不敢殺我!」 海平候怒不可遏,咬牙有聲,厲喝道:「告訴我她們現在何處?不然你這只手腕難免一斷!」 燕容容目射一股怨毒光芒,沉喝道:「殺了!殺了!」 海平候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但一瞬間,海平候豁然省悟,對方分明是訛詐之辭。 因為方才燕容容尚說過,要將自己與花氏六姊妹一併處理,顯而易見,花氏六姊妹尚未遭遇不測。 海平候冷道:「燕姑娘,比刀是你之意,在下勉力相陪,姑娘雖因招式略遜一籌而落敗,似也不必耿耿於懷,甚至忿而離家孤身飄落,萬一所適非人,豈不讓令尊悲慟欲絕!」 靳思齊揮口道:「尊駕說話可要客氣一點,靳某有家有業,這『非人』二字從何說起?」 海平候似乎胸有成竹,極為沉靜地應道:「你以為我不知你的出生麼?」 靳思齊微一怔神,冷笑道:「尊駕說說無妨!」 海平候星目一翻,揚聲問道:「令尊何名?」 靳思齊又是一楞,雙目炯炯地在海平候臉上掃了又掃,良久方淡淡一笑道:「子諱父號,而且先父過世已久,已無再提起的必要。」 海平候哈哈一笑道:「要不要我替你說出來?」 靳思齊頗有駭色,愕然張目道:「你……?」 海平候道:「兄台若及時將花家六姊妹交出,在下口下積德,也不再抖露兄台的家史。」 靳思齊滿面猶疑之色,良久,方一聲冷笑道:「尊駕儘管直言,靳某不在乎。」 海平候冷冷地哼道:「想不到二十年前,你父喪心病狂已極,今天你這兒子卻又寡廉鮮恥已極,連在下也為你可恥!」 靳思齊中像要冒火,咬牙切齒道:「尊駕寶刀雖利,靳某人可不含糊,你不要逼人太甚!」 海平候淡然道:「燕姑娘的父親對在下甚是禮遇,我今天一定要說出你的家事,好讓燕姑娘及早回頭!」 靳思齊獠笑道:「可惜她已經無法回頭了!」 海平候放聲笑道:「河川壯麗大地遼闊,何處不能安身立命,難道一定要將終身託付在你這魔徒的身上?」 說著,又向燕容容道:「燕姑娘,只要你點一個頭,海某力保你離開這『風月別莊』。」 可惜海平候一番善意,徒自換來一頓搶白。 燕容容叱應道:「我生是靳家的人,死是靳家的鬼,你休想挑撥我們夫婦的感情!」 海平候似感意外,因為在他意料之中,燕容容最少也會問一問靳思齊究竟為那一個魔道巨擘之後。 是以,聞言之下,楞然道:「你!……,你為何要這樣固執?」 靳思齊嘿嘿冷笑道:「因為她腹內已經有了靳家的骨血!」 海平候驀然一驚,眼光移向燕容容腹下,果見她腹部已微微隆起。 突然,窈娘述說的夢境又在耳邊響起:「……那悲慘的命運已經在昨夜註定了!我相信她已開始懷孕著第十一個怨女……」 海平候頓時不寒而慄,不禁脫口喃喃道:「第十一個怨女!」 海平候的神色突變,和說出令人莫名其妙的話,使得燕容容頗感詫異,問道:「你說什麼?」 海平候充耳未聞,兩眼只是盯視在燕容容的面上,一不稍瞬,那窈娘的話又在耳邊響起了:「……你勸她把那個孩子一生下來就殺掉,讓我們怨女的命運就此結束了吧!」 「……難道你願意雪峰神女的悲劇一直延續下去嗎?」 當時,海平候還侃侃而辯道:孽由心造,禍因人生,……又何必要去殺害一個新的生命,再說我根本不信這個荒誕不經的傳說! 可是,事實勝於雄辯,若非冥冥中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玄妙,那窈娘又何以知道一個素未蒙面的女郎,業已身懷六甲了呢? 海平候沉浸於玄想中,此刻若是靳思齊遽然發難,海平候是絕不會發覺的。 ▼第二十五章 良久,海平候方才是玄想中脫出,喃喃自語道:「這都是命運的安排,唉!雪峰神女之幽靈又要出現了!」 說著,黯然地搖了搖頭,一把將燕容容鬆開。 此時,燕容容皓腕上已然現出了四道紫色瘀痕。 海平候鬆開燕容容後,朝靳思齊道:「靳兄!請將花氏六姊妹放出如何?」 靳思齊搖頭道:「此事兄弟無法作主,須得拙荊同意。」 海平候前跨幾步,這到靳思齊面前,虎視眈眈,寒聲道:「老實告訴你,花家六姊妹是當年在百花莊中未遭令拿魔掌蹂躪的幾位姑娘,我看靳兄似應為老父稍贖前愆。」 靳思齊神色遽變,駭然張目道:「你說什麼?」 海平候淡然一笑道:「靳兄神色不必如此倉惶,令尊是當年百花莊莊主靳好疾,該不會錯吧?」 靳思齊既未承認也未否認,逕問道:「花氏六姊妹是百花莊的花奴麼?」 海平候冷笑道:「她們只是被眾所周知的淫魔所擄去的無知幼女吧了!」 靳思齊嘿嘿一聲冷笑道:「既然如此,兄弟可不能放過她們了!」 海平候心中暗驚,疾聲道:「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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