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司馬軒 > 雙結連環套 | 上頁 下頁
五二


  故而,一見那四般兵刃,寒光閃閃,挾帶銳風自四面攻至,堪堪劈刺上身來,內心霍然一震,腳下一動,極其自然地展使「小挪移遁法」,恍若過隙之白駒,從容瀟灑地在四般兵刃縫隙之中,一閃而出。

  這一步踏出,後面的三百六十四步,若似長江大河之水滾滾而下,李玉琪毫無意識地又跟步就班,腳出連環,疾若電光石火般繞場一匝。

  那圍攻李玉琪的四名惡道,上來欺他文弱,以為是不堪四人一擊,四人同時分左右,前後四方,一招出手,見那文弱書生,不但不知閃避,反像是嚇傻了一般,呆呆地出神。

  那四人性雖惡,此時見那般俊美書生,就要傷在自己手下,心中都不禁一震,手下減了三分力道。

  誰知,對方在那兵刃堪堪著身之刹那間,不知使用了什麼身法,但見眼前藍影兒一晃,便失了蹤跡,他四人卻收式不住,「叮噹」一陣亂響,四般兵刃撞在一起。

  若非是四人在最後刹那之間,心存一絲仁心,勁力稍收,這一撞上,彼此都非得互相劃傷不可。

  這一手,四人作夢也不曾想到,哪能不驚不奇,竟都呆呆地怔住,而任憑那四般兵刃糾纏一起,而忘卻分開。

  說時遲,那時快,李玉琪已然遊走二匝,引動得週邊二圈道人,各覺眼前藍影驟至,似欲撞上身來,而各自翻身亂閃,搖腕出招,刀劍互撞,叮噹之聲不絕,而蘇玉璣也剛剛將另四名惡道點倒,閃目四眺之際。

  蘇玉璣閃目瞥見李玉琪晃身遊走,引逗諸人,立時也見獵心喜,童心大發。

  他晃身撲至原先攻擊李玉琪,如今猶在呆立的四人身畔手中鞭驟演乾坤鞭法中絕學。

  眨眼間那四人只覺得眼前金虹陡現,驟覺身上一痛一軟,一陣迷糊,「噗」「噗」數聲,四人全被點中暈穴,跌作一堆。

  蘇玉璣一招得手,精神陡長,一聲清嘯,反身撲入道士群中,煞似猛虎入羊群,金鞭打閃,嬌著靈蛇騰空。

  轉眼之間,又被他一連點倒四人。

  李玉琪望見,心中一動,也立即揮舞起手中佛面等竹杖,劃起一股銳鳳,那銳風穿刺杖身佛口而過,激蕩起一陣刺耳異聲。

  令人聞之,心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絲寒意,真像是一根冰柱,凝聚心腹之中,心頭冰涼擁塞,大有窒息之感。

  李玉琪電閃般又複遊行一匝,五十餘名惡道徒眾,統統於不知不覺間,被他點中了軟麻穴道,癱軟臥倒地上,雖然心頭明白,卻是動彈不得,而只好眼睜睜地靜候人家擺佈。

  就在此刻,雲中紫鳳朱玉玲也剛好削去大觀主的半個頭,結束了其中聲色最盛大的一場戰鬥。

  剩下兩名唯一未被點中穴道的道人,目睹人家這般威勢,聞聽有人喝令自己站住,又怎不嚇得周身發抖,心頭猛跳呢!

  但他倆自然明白,自身的功力難擋人家的一枚小指頭,不要說拼命,想逃去都是不可能,而今唯一的一條生路只有軟求。

  故而,那兩人對望一眼,顧不得丟臉,不約而同地「撲通」一聲,雙膝跪倒塵埃,叩頭伏首於地,叫道:「小爺爺開思,姑奶奶開思,小爺爺饒命……」

  蘇玉璣、朱玉玲見兩人如此濃胞,雙雙「嗤嗤」一聲,笑出聲來。

  李玉琪卻覺得甚是不忍,長眉一皺,異常和氣地道:「你們放心,我等決不會傷害你們,快些起來聽候吩咐吧!」

  兩人聞言,心下大定,連忙叩頭謝恩起來,李玉琪著他倆人帶路,到觀中各處去察看。

  觀中李玉琪昨夜已來一次,已知何處可疑。

  於是由兩名道人前導,李玉琪三人跟在後面,穿過神堂大殿,與諸道十所居宿舍,逕奔觀後那座高樓。

  那樓建在觀後,自成一個獨院,被一道白色圍牆繞住,與前觀只有一個小圓門相通。

  進入小圓門,有一條白石鋪就的曲折石徑,路側蒼松翠柏,夾道林立,順路排成兩行。

  蒼松之外,是一所精緻庭院,有水池有花園,雖是鋪滿冰雪,卻可看出,若是春夏秋季,必然會滿生百花的。

  李玉琪三人,想不到這裡會有這等好景所在,心知必是過去真正在此潛心修道之士所創。

  群賊性情浮躁,決不能有此閒情逸志。

  來到樓中,李玉琪落座在佈設得極為整潔的大廳之中。

  蘇、朱兩人,卻各將上下三層各室,搜索一遍,找出六七名婦女一同押入下層。

  李玉琪一看,其中即有昨夜為少莊主、大、二觀主斟酒之人,其他四人年齡較長,卻似各有一臉淫蕩之氣。

  李玉琪暗中皺眉尋思,不知怎樣處置這一干人才好,只得先詢問清楚,再做計較。

  朱玉玲覺得奇怪,全觀已搜了一遍,怎不見那二觀主與喪門劍婁一剛呢?因此,她便向其中一名婦人問道:「這裡還有其他密室嗎?你們的二觀主與那個少莊主,跑到哪裡去了?」

  那一干女人,可不知剛才前面打鬥的事情,故而此時,僅僅覺得有點凡奇怪,心說:「這是打哪裡跑來這麼漂亮的人啊!」

  尤其是那三個年輕而妖媚的婦人,自從進入此室,三人六隻眼睛,就直勾勾地盯在李玉琪臉上,呆呆出神。

  那神態,直似欲將李玉琪一口吞入腹中的模樣。

  另外四人,年齡均在三十以上,卻因在這賊窩裡一住十年,耳濡目染,全是些淫欲無恥之事,善根早已被色欲淹沒,竟無半點兒羞恥之心。

  雖因年老色衰,見嫌於兩位觀主,淪為燒食、洗衣僕婦,仍然不甘寂寞,時常與前院一干道士,做那偷雞摸狗的下流勾當。

  故而,此時驟見李玉琪絕世豐神,蘇玉璣透逸出塵,兩人一般的逗人愛憐模樣,雖自慚形穢,卻也看直了眼!

  一時均未聽請朱玉玲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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