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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一見鐵雲帚點到,足下不動,纖腰一扭,猛地吸一口氣,左手鞭一帶,化去身後攻來的兩招,右手紫虹劍,候那鐵雲帚一腕點空,超塵招式用老之際,玉腕一翻,順勢上削一劍「紫鳳束翼」,逕從超塵左肋下擦過。

  但聞得一聲慘叫,紫虹一隱再現,竟將超塵的左臂、左耳及左半邊腦袋,削了下來。

  不用說,超塵已怦然倒地,一命歸陰,到閻王爺那兒報到去了!

  那朱玉玲側後兩名惡道,卻萬萬想不到大觀主這等不濟,嚇得臉色一青,微一怔神。

  朱玉玲得理不讓人,只見「叭」「叭」兩鞭,將兩人抽了個滿臉開花,才回過神來,接著「當」「當」兩響,手中一輕,一刀一劍己被朱玉玲削斷,耳中但聞銀鈴般嬌叱道:「滾開!」

  這還是朱玉玲不願多傷人命,否則再加上兩鞭,兩惡道也早就伴那超塵去了。

  兩名惡道,一驚一怔,一痛一嚇,不過眨眼工夫,任憑他們生性再惡,也不能不要性命。

  聞言哪敢再不識進退?好在大觀主己死,無人管束,滾開有何關係?聞言立即垂頭喪氣走向一旁。

  哪知剛走了兩步,又驀聞有人喝止,轉頭閃眼一看,更是大驚失色,周身竟不由自主地打起顫來。

  原來,适才這兩人,一心一意向朱玉玲進攻,被人家一根紫鞭兒,迫得團團亂轉,根本無暇注意別處。

  後來又被朱玉玲削斷兵刃,喝令滾開,不敢違抗,於心終是有愧,不敢再看其他「同惡」臉色,竟自低頭,注視著自己腳尖,一步步前移。

  此時,目雖不視,聽覺卻靈,心中正以聽不見打鬥之聲為疑,已然被人喝住,回身抬頭一瞧。

  這下可看清了,那五十余人的同夥,一個個七橫八堅地倒臥地上,全是一動不動,了無聲息、好似是全死了一般。

  這,這怎能不令那兩名生性雖惡,膽子卻特別小的道士,大驚失色,而魄落魂消呢?

  其實,那一干五十餘名惡道,並未身死,乃是被李玉琪一一點中「暈穴」,暈倒地上罷了。

  适才李玉琪,當神猱紅兒,率同三馬突圍之後,八名惡道,已躍入裡圈,分兩起將他與蘇玉璣團團圍住。

  蘇玉璣乾坤鞭法,經過泰山山麓與洪澤六惡一戰,已練得得心應手,心中有恃無恐,自然不會將這幾名惡道放在眼裡。

  但由於泰山山麓一戰,蘇玉璣不明金鱔神鞭功效,以鞭首觸鬚,糊裡糊塗地點中洪澤六惡中五人的穴道。

  下手雖極其輕微,卻都將穴道點穿。致人於死,致使「玉哥哥」大為不滿,埋怨他下手狠毒。

  聲言如再如此,即將金鱔神鞭收回,禁止他再與人對敵過招。

  蘇玉璣當然不願平白無故地失去金鱔神鞭,同時他也不再願意接受李玉琪的埋怨,惹得李玉琪生氣。

  故此,蘇玉璣一見四名惡道圍來,雖然撤出金鱔神鞭,卻將神鞭倒轉過來,以鞭尾對敵,頭部則握在手裡。

  即使如此,四名惡道雖慣常仗勢欺人,功夫卻好得有限。

  四人聯手,相互策應攻守,仍然擋不住蘇玉璣,交手不出四回合,統統被鞭尾點中穴道,暈倒地上。

  蘇玉璣點倒四人,心中暗罵這些道士,虛有其表,料不到會是這般濃胞,不堪一擊,頗覺打得不過瘤。

  閃目四顧,見與朱玉玲對手的超塵功力不凡,又聯合另兩道士,與朱玉玲打得有聲有色,一時裡分不出高下。

  玉哥哥卻獨自施展一種奇異的步法,繞著其他一干道士四周,不停遊走,逗得眾道人刀槍並舉,亂殺亂砍。

  卻連李玉琪的衣角也觸摸不著,因為人多手亂,兵器常自相撞擊,「叮噹」之聲不絕。

  李玉琪並不想傷人,否則人數就是再多一倍,無奈功力太過懸殊,也早已死傷過半了。

  李玉琪雖是嫉惡如仇,但認為這群人中,雖多是為害地方,魚肉鄉民的凶徒,總也有比較善良之輩。

  如不分皂白,統統殺死,豈不上幹天譴,有違佛門慈悲之旨嗎?

  再說他己確知,自己所練之兩儀降魔祥功,太過淩厲神奇,濟南城外對巫山老怪一掌,便是一例,故而使他不敢再度施展了。

  他曾經暗自決定,在一掌擊斃巫山老怪之後,以後遇敵,將視對手功力高下再施展身手。

  非萬不得己之時,決不使用那驚世駭俗的兩儀降魔神功。

  然而,功力練到某一種程度,決無可能將之隱藏起來的。

  那除非是根本不動手,否則,無論是使用何種招式,不知不覺便會將自身所具的火候顯露出來。

  這即是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的俗話。

  李玉琪亦是深明此理,在動手之初,便將那佛面碧竹杖取了出來,執在手中,為的是怕自己若是空手,會在無意之間或於情況比較迫促之時,將兩儀降魔神功施展出來。

  李玉琪確實未曾練過,使用那佛面碧竹杖招法,故在敵方發動攻勢,有四名惡道撲向他時,確實大大躊躇了一番。

  平時所學所知,刹時間閃電般在腦海中掠過,那都是他在達親洞天所練與所知的功夫。

  以其現在功力火候,他可以任意使出一招,便可將攻來的四人一舉擊斃,但,那豈非違背了自己的初意?

  遲疑之間,四般兵刃,堪堪刺上身來,雖然他內著天蠶晶絲所織衣服,周身刀槍不入。

  兩儀降魔禪功,自行在陰神主持之下,于膚下連行不息,不懼刀劈斧砍,但那最外一襲藍緞絲袍,卻經不起任何襲擊,而非致碎裂不可。

  李玉琪雖不願傷人,卻也不欲被人所傷,哪怕是一角衣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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